程若曦沒氣，反而笑出了聲。青梅不懂她到底是什么意思，目光依舊死死盯著她。
“青小姐，這是我應得報酬。”
“不要臉。”
“啪！”
清脆的一聲，連程若曦都忍不住側頭看著青梅，青父手有些抖，故意放在身后躲了躲。
“冷夫人，她不懂事，你別跟她一般見識。”
“不會。”程若曦瞇起眼睛，“青總言重了。”
青梅臉上的五個掌印很快暈開了，本就白皙的臉上，紅艷艷的掌印明顯刺眼。
“坐下！”
青梅堪堪忍住，眼睛猩紅。
“青小姐要是受不住，就請出去…我家也不歡迎你。”
程若曦笑著起身，笑意沒達眼底，“張媽，送客。”
青父臉也沉了下來。
“程若曦，你裝什么女主人？！”青梅冷笑，“以為住在冷家就是？你和他連證都沒領，裝什么？”
程若曦背對著青梅，嘴角扯起一抹清冷的笑，青梅視線落在她輕微抖動的肩膀上，要不是青父攔住，她肯定上去撕爛這個女人！
“出去。”
熟悉的聲音響起，程若曦身形一晃，青梅同樣嚇了一跳，青父先她一步回頭。
“冷恕，你回來了。”
他逆著光，目光清冷，手上還拎著外套，身子站的筆直。
視線一直越過青梅，落在程若曦的背影上。
“冷恕！”青梅臉頰動了動，咬緊了牙，還是不想放棄，“你有些事不知道，你…”
“要我說第二遍？”他視線移開，落在青梅身上。那厭惡的目光，看的青梅錯愕。
屈辱和恨意緊緊纏住她的身體，青梅快要喘不上氣。
偏偏這時，冷恕又下了逐客令。
“走吧。”
他越過青梅，走到程若曦面前，程若曦意識到他在身后卻沒回頭。
忽然肩頭一沉，他手捏了捏她的肩膀。
“阿梅，我們走。”
青梅回頭那一瞬間，青父的頭上白發可見，她心里悔…不該因為自己，讓父親這般為難！
要不是因為自己，青家也不會到這般地步。
手指在發抖，牙咬的酸了。
撲通一聲。
膝蓋咯在地上，青梅卻仿佛感覺不到疼，青父眼睛酸了，“阿梅。”
一大滴眼淚落下，順著臉頰流進嘴里，“請你放過青家。”
程若曦回身，一樣意外，沒想到青梅竟然跪下。垂眸看她一眼，旁邊的男人卻拉著程若曦的手，連個目光都不愿意給青梅。
“張媽，送客。”
越發冷漠的聲音，和此時屋子里的溫度天差地別。冷恕的耐心已經達到了最低點，青梅閉眼落淚，無聲的笑。
他一直就是這樣，冷漠成冰。
青父扶起阿梅，“走吧阿梅。”
門口咣當一聲關上了，程若曦還能看到他們兩個人走到門口的身影。
程若曦猶豫了，青父還是最愛青梅的那個人。
懷里一暖，冷恕抱緊了程若曦，那空虛的心仿佛在這一刻得到了慰籍。
他感覺不到疼了，所有的疼都有程若曦替他疼。
程若曦覺察出冷恕的不一樣，沒開口問，兩只胳膊同樣抱的他緊緊的。
他胸口硬邦邦很有安全感，很溫暖。
她呼吸全都噴灑在他胸口。
他用力把懷里的人抱緊，仿佛只有這樣才能真真切切的感覺到她的存在。
張媽出來的功夫瞧見兩個人，識相的退到房間里去了。
冷恕知道許倩不同意，知道程若曦背負了多大的壓力。
可從袁帥嘴里得出真相，他卻更加心疼面前的女人。青梅和青父…
他心意已決，青梅對程若曦做過的事，他一筆一筆都記著。
“吃飯了嗎？”
程若曦點頭。
“我帶你出去吃？”
他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程若曦拉下他的胳膊，“在家吃就行了啊，張媽什么都會做。”
“也好。”
他拉著她的手，指尖落在她的無名指上，“怎么不戴心臟之石？”
程若曦小聲切了一聲，“那么貴重，我怎么敢戴。”
她吸吸鼻子，剛才冷恕抱上來的時候她就聞到他身上濃厚的煙味。
眉毛一挑，目光有些兇。
程若曦拉過冷恕的衣領，“你抽煙了？”
他低頭看她，人還被自己圈在懷里，“嗯。”
程若曦被他這副理所應當的模樣惹的生氣，“冷恕！你和煙過一輩子吧。”
“當然不行。”
冷恕擁住程若曦，把她的小腦袋壓在胸前，低聲的笑，他一笑胸前振動…
程若曦推了推他，沒推動，“冷恕！”
“我去洗個澡。”
他今天有些不同，程若曦想要從他的眼睛里得出什么，卻依舊平靜。
平靜的讓程若曦懷疑。
等冷恕上樓了，她才收回了目光，桌子上的茶已經涼了，她還是端起來喝了口。
果然涼茶味道更加苦澀了。
門一關，冷恕手在門把手上停留一會，屋里很暗，他的身影卻不知為何明顯，白色襯衫已經皺了，唇瓣很干。
手指解開一顆顆扣子，冷恕胸口有些疼。
程若曦無聊，坐在沙發上看視頻，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響了。
沒有備注，號碼卻熟悉的很。
這個手機號碼，只有牧生知道，程若曦瞳孔閃爍，胸腔里的心臟快要跳出來。
電視機的聲響還沒停，她什么也聽不見了，腦海里只剩下手機鈴聲。
程若曦拿起電話，鈴聲斷了，那個號碼在頁面上變成未接來電。
她小心翼翼的抬頭，臥室的門緊緊的關著。
程若曦舔了舔唇瓣，餐廳里已經傳出了味道，香氣撲鼻。
“夫人…少爺。”
“張媽。”程若曦踩著拖鞋過來，左右手搓了搓，“冷恕…他…”
張媽光顧著準備飯菜了，“少爺還沒下來？”
“嗯。”
她目光閃閃躲躲的，手心已經出了汗…樓上發出輕微的響聲，程若曦如驚弓之鳥一般，抬頭望去。
那人卻像是沒事人一樣，低頭看著她，淺笑。
仿佛剛才打電話的人…和冷恕無關。程若曦疑惑，冷恕已經走到了樓下。
他走路天生帶著燈光，讓人忽略不得。
頭發吹了半干，卻帶著性感勁，她瞧著呼吸聲都降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