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開？”
方嵐挑著音，故意歪了身子擋住程若曦的去路，她嗓子本來就尖銳，已經有人往這邊看。
程若曦還保持著剛才的動作，臉上淡笑，那雙眸子卻是冷的要命。
方嵐已經不在乎自己的形象，她就是要當面，當著冷恕的面，把這個女人的面目撕開！
讓他看看這個女人究竟有多么可恥，她冷笑，端了手上的紅酒杯。
“呵…程若曦，你也不過如此。”憑什么得到冷恕的寵愛…明明程若曦也是個貪財的女人！
她不服，更不甘心。
手里的紅酒握緊了，方嵐機會要把自己的后牙咬碎。
“嘩啦…”
嘶…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他們身上，兩個人女人對面站著。
同樣是白色裙子。
程若曦垂眸，看著自己胸口的紅酒漬，濃重的紅色像是在白色裙子上勾勒了畫一般，火紅的玫瑰在她衣裙上綻放。
冷恕隔著人群，眉尾向上，目光急切的尋著程若曦的身影。
方嵐腦袋懵了，她剛才腦袋一抽，直接把紅酒潑了出去…
嘴邊動了動，目光渙散。
“怎么了？”
低沉清冷的一聲，不知道誰說了聲冷少。人群自動讓出了路，冷恕掃了一眼程若曦。
目光沉沉的落在方嵐的身上，陰云襲來，方嵐扛不住他壓迫的眸子，垂著頭，一言不發。
冷恕拉過程若曦的手，四目相對，程若曦搖搖頭。
“小湛？”
“冷少，我在。”
那抹湛藍色身影走過來，一群人圍的緊緊的，想要看熱鬧。
冷恕視線向下，那抹紅色尤為刺眼，看來，方嵐是真的不想活了。
他剛想開口，程若曦抬起頭扶上他的胳膊，輕微用力壓了壓。
“我來。”
程若曦視線掃過目光，沒看到青梅的身影…看來她也不算救方嵐了。
她往前走了兩步，站到方嵐前面，聲音輕緩，開口卻是冰冷。
“你不知道…什么是自找？”
程若曦勾唇，上揚的弧度凌冽又危險，她放下了手里的東西。
端起了一杯紅酒，靠近。
透明酒杯里的紅色，蕩漾著水波紋，酒香酒也魅惑…只是此時，這幾個詞，都不適合。
嘩啦…
紅酒順著方嵐的頭頂滑落，那一瞬間方嵐尖叫一聲，手指緊緊握成了拳頭。
“程若曦！”
方嵐抬頭，怒目而視，她根本沒想到，程若曦這樣的性子，竟然會把紅酒全都倒在自己的身上。
紅酒順著她的臉向下，滑進她的衣領里，臉上的妝花了…紅酒滴打濕了她的睫毛，黑色很快暈染開來。
從一開始，程若曦都不緊不慢，舉止優雅。明明做著壞事，卻讓人看的驚嘆。
“還給你。”
她轉身，對著冷恕莞爾一笑，“可惜衣服了。”
冷恕臉上還是冷冰冰的，仿佛下一秒就會把方嵐扔出去。
程若曦上前去，他臉上的表情太過嚴肅嚇人，她忍不住抬手揉了揉他的臉…
手還沒放下來，整個人愣住了。
剛才是下意識的動作，忘記了現在還是在酒會…她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揉了冷恕的臉？
程若曦眨了眨眼睛，進退兩難。
冷恕只是一低頭，便可以撞進她有些慌亂又水潤的眸子里。
伸手把她的手拉下來，握緊。
程若曦仿佛剛才他的動作都被放緩了，像是慢動作一般。
冷恕倒是無所謂，他的女人，這點權利還是有的。
“冷恕！她是個愛錢的女人！她收了青梅的一個億你不知道嗎？你真的糊涂到這個地步嗎？”
“小湛，把方小姐請出去吧。”他聲音冷淡，不帶一絲的感情。
“冷恕！”
方嵐還想再掙扎，抬頭撞到冷恕冰冷的眸子，打了個寒顫退了回來。
都怪程若曦，她握緊了拳頭，今日在眾人面前，丟了所有的自尊。
冷恕護著程若曦去了休息室換衣服，小湛勸退了眾人。
最后才到方嵐，“方小姐，請吧。”
保安走了過來，架住方嵐的兩只胳膊，她掙扎了兩下，“放開我！我自己走！”
頭發上的紅酒還在滴水，方嵐咬緊牙關，后背挺直，“我會讓他們后悔的。”
休息室的門關上了，將外邊的熙熙攘攘都擋住。
程若曦穿上小湛送過來的新禮服，隨后坐進沙發里，隨手撿起一葡萄塞進嘴里，“一個億啊！”
冷恕抬手松了松領帶，整個人靠過來。
他揉著她的眉心，程若曦閉眼，嘴里還吃著葡萄，說話不清楚。
“冷少，你遇人不淑，被我這個狐貍精騙的團團轉！吸了靈魂吧？”
他看著她古靈精怪的樣子，彎唇無聲的笑，“吸吧，把我精氣都吸沒了。”
“切…”程若曦臉上雖不屑，嘴角卻揚著。
“我夫人，才不是愛慕錢財的人。”他卷著她的頭發，程若曦眼睛漆黑，染著些水光。
“我是！我愛錢。”
她等著他的回答，冷恕的睫毛垂著，在他的臉上留下一個陰影。
“好，整個冷氏都給你夠不夠。”
他把懷里的人攏緊，程若曦胸腔跳動，越跳越快，她剛才不是聽錯了吧…
“真的？”
他吻吻她頭頂，還記得她走的那晚，黎昕說怕她看不上整個黎氏。
可冷氏給她呢…他怕的也是她看不上。
如果冷氏能夠留住這個女人，他愿意給她。
“有一個要求。”
程若曦切了一聲，伸出手指輕輕戳著他的胸口，“就說你是騙人的。”
“不能一聲不響的離開。”
聲音剛落，程若曦臉上僵硬住了…笑意漸漸消失，收回，眼神暗淡了下去。
眸子里的小星星全都消失了。
“知道了嗎？”冷恕揉著她的手，“整個冷氏都可以給你，你不能亂走了…你只能是我的…不能離開。”
程若曦眼睫毛抖了抖。
心里想說的話，差一點就要沖出來了，她真快要忍不住，把一切都告訴眼前的男人！
他們沒辦法在一起…她不能永遠陪在他身邊。
“咚咚…”
救命一般的敲門聲，程若曦長長松口氣，“有人來了。”
她趕緊從他懷里起來，步子邁的急，走到門口拉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