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若曦手碰了碰咖啡杯，沒有端起來。她抬頭看著凌旭川，目光里一片平靜。
“我接受。”
她靜靜的坐在那里，后背挺直。過去的事不提，不代表沒發生過。
程若曦不是圣人，沒辦法一笑而過。
凌旭川還是感覺到，這個女人有些不一樣了，她的身上好像多了層……戾氣。
原來像一只小貓，現在更像一只刺猬。
“和他怎么樣了？”
凌旭川眼底劃過一絲色彩，嘴角抿的很緊。
程若曦皺眉，“誰？”
凌旭川話鋒一轉，“沒什么。”他放下了手里的咖啡，抬眸看著程若曦。
“現在還是一個人？”
“你……什么意思？”
“沒啊，總覺得對你感興趣的人，很多。”
程若曦哼笑一聲，這個人還是和以前一樣，自大自負。
她緩緩起身，“凌少要沒別的事，我就回去工作了。”
凌旭川也跟著她起身，他身子高大，半彎著身子直視著程若曦。
“怎么，現在誰是你的靠山？”
程若曦慢慢呼吸。
“你到底什么意思？靠山？”她站在旁邊的桌子上，眼睛里一片沉靜。“是我自己。”
手里的電話振動，成姐的聲音清晰無比。
“若曦，你在哪呢？趕緊過來。”
程若曦低頭，“好的，成姐。”
末了，她抬手示意。
凌旭川已經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晃著腿，“你忙。”
轉過頭時，程若曦臉上的表情冰冷一片。
她懶得陪著凌旭川演戲。
“若曦，你和凌少什么關系啊？”
成姐剛好從樓上下來，一把抓住了程若曦，目光還向著凌旭川的位置瞥去。
“他可不是善類。”
“冷少就是善類？”
成姐被她說的一愣，拉著她的胳膊一頓，臉上尷尬的笑，“你說的這是什么意思。”
“成姐，王夫人的事不是你透漏出去的？”
“啊……”她愣了一下，看起來有些心虛。
“不是我啊。”
程若曦笑了，手推開她的胳膊，“您也別費力了，我對他不感興趣。”
離開之前又說了一句，“我對冷少也沒興趣。”
成姐有些愧疚。
她實在是沒辦法和冷少對著干啊，程若曦還真是個厲害的女人。
等到中午，程若曦接過手里的文件。
才注意到自己胳膊上的傷，結了痂，傷口不大。
腦海里的記憶一轉，她竟然想到了冷恕看著自己傷口的表情。
怎么想，都覺得他是在心疼自己。
程若曦忙著搖搖頭，她一定是瘋了。
“若曦啊。”
成姐還覺得對不起程若曦，抱著衣服進來的時候，眼神不敢看程若曦。
“這是咱們酒店聯誼會上你要穿的衣服。”
“放那吧。”
程若曦放下手里的文件，叫住要走的成姐，“等下成姐。”
成姐搓著自己的胳膊。
一臉笑，“怎么了啊？若曦。”
“不用跟我道歉，我知道你的難處。”
成姐感動的眼淚都快流了出來，她湊近拉住程若曦的胳膊，“其實，冷少也沒你想的那么壞，他……”
“成姐，這個衣服還挺漂亮。”
程若曦拿起桌子上的衣服，純白色的禮服裙。最重要的是沒有一點該露的地方。
V領的長裙改成了圓領。
少了些性感，多了些俏皮。
不得不說，這個裙子，程若曦很喜歡。
她本來想要借著這個裙子轉移成姐的主意力，接過成姐指著桌子上的裙子。
“這個是冷少特意找人設計的。”
程若曦臉上的表情愣住。
成姐一臉興奮的繼續說，“而且你的尺寸，都是冷少報的。”
“……”
好像她真的沒有說過自己的尺碼。
成姐意識到自己又說錯了話，趕緊準備走，“那個，你慢慢欣賞，我要去廚房看看，新來的經理不讓我省心。”
她嘀咕著，聲音慢慢消失在門口。
程若曦拿起衣服。
衣服的右上角繡著一只小兔子，她看了眼又放回去。
好像剛才夸衣服好看的不是自己。
“幼稚。”
程若曦在辦公室里整理文件，不知不覺一個下午過去，待了久了，肚子餓的直響。
“若曦。”
成姐敲門進來，手里還拿著吃的，看來是新定的。
“沒吃飯吧，咱倆一起，我讓廚房新做的，你看看好不好吃。”
程若曦頭靠在椅子上，目光落在天花板上。
“成姐，你被策反了啊。”
“沒啊，可千萬別說我是叛徒，無論什么時候，走還是站在你這邊的。”
“真的？”
“當然。”
程若曦這才笑了，伸手去拆盒子，“那就多謝你的飯菜。”
夜色漸漸朦朧。
巨大的玻璃窗外，是大半個城市的景色。
燈紅酒綠，車水馬龍。
屋內沒開燈，昏暗的色調籠罩著坐在沙發上的人。
桌前，是喝光的紅酒杯，倒了兩瓶。
冷恕渾身酒氣，他忽然倒了身子在沙發上，頭疼劇烈。
門外，新來的實習秘書正小心翼翼的往屋里看。
“干什么呢你？”
小湛手里的文件拍在了那小姑娘的頭上，“看什么呢？”
他學著小姑娘的樣子看，“湛特助，冷少已經大半天沒出來了，也不讓我進去。”
小姑娘指著桌子上成山的文件，“這些都是需要冷少簽字的。”
她委屈巴巴的看著小湛。
“而且，我很擔心冷少，屋里沒開燈，什么也看不到。”
“哦，就算屋里開燈你也看不到。”
“這門是實木的，你還想從這個縫隙看？”小湛故作輕松的笑了笑，“不是黑的才怪。”
女孩這才如夢初醒。
“怪不得。”
小湛看她笑笑，“行了，你先下班吧，這些文件明天肯定簽好了。”
“好，那謝謝湛特助了。”
小姑娘走之前還忍不住看了眼那關的緊緊的門，“你一定要照顧好冷少啊。”
“嗯，放心吧。”
等人走后，小湛站在外邊的桌子上抽了只煙才推門進去。
屋里還真沒開燈，酒味和煙味撲鼻而來。
他一不小心，啪的一聲踢在酒瓶上。
小湛驚的太陽穴突突，站在原地沒敢動。
果然原本躺在沙發上的男人起身，嗓子啞的不成樣子。
“小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