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風吹過，帶著些許的冷意。

剛才的陽光被天上的云朵遮住，空氣中飄著雨腥味。

還真是要下雨了。

冷恕低下頭。

看著那煙在自己手中漸漸變沒。

他想要保護的人，總是有他媽的不怕死的上來招惹。

小湛踹了兩腳還覺得不解氣，拉起那保安的頭發，用力往地上撞。

沒一會，血流了一地。

男人沒了剛才的囂張勁，軟趴趴的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醫院的大門口。

院長一群人，臉色平靜的看著這一切。

仿佛打的不是他們的人，冷恕冷笑一聲。半蹲下身子，他的鞋上沾染了鮮血。

他卻仿佛不在意。

煙剩了半根，他捏在手里，對著保安的臉將煙遞了過去。

“啊……啊啊啊啊……”

一陣哀嚎，冷恕手上更加用力。

壓捏了火光，保安的臉上被燙的紅了，留下一個印記觸目驚心。

程若曦的臉上還有五個手掌印。

他踩著那人的手，面無表情。

“這只手打的？”

刮起了風，吹了一地的土。

“右……右手。”

冷恕勾了唇角，“小湛。”

“冷少。”

“兩只手，都廢了。”

“好。”

冷恕碰的一聲掀開車門坐進去，程若曦縮成一團，身體顫抖著。

他的手剛碰到她的后背，程若曦抖的更加厲害了。

“是誰？”

“會是誰？”

冷恕湊近了身子，將程若曦撈進懷里，緊緊裹住她的身體。

“我會找出來。”

程若曦咬著牙打顫，眼淚滑落。

半個小時以后。

程若曦身上的傷進行了簡單的包扎，那小的胳膊纏了整整三圈的紗布。

臉也腫了一大圈。

院長已經派人去找早上送來的王夫人，程若曦和冷少坐在沙發上。

冷恕抽著煙，半靠在沙發上。

門被推開。

程若曦抬眸看到門口的人，那人同樣抬頭看著她。

眼睛里由驚喜意外，到平靜，只用了幾秒鐘。

她雙手合十在身前祈禱，“程小姐，我有精神病，對不起之前騙了你，我丈夫對我很好，他很愛我，是我作的……”

程若曦臉上的表情變的沉靜。

她分明看見了王夫人眼角的眼淚，她在忍啊。

程若曦走過去，拉著她的胳膊，“在這里你別怕，我會給你做主的。”

女人的眼睛閃了閃。

一臉平靜的盯著她。

“我真的有精神疾病。”

程若曦撐了一個上午的情緒再也忍不住，“我為了你，受了這么多的傷，就是為了看到你妥協？”

王夫人站在原地沒動。

見她沉默，程若曦更加火了。

她抓著她的肩膀搖，“你告訴我啊，這是你唯一的機會，相信我，好嗎？”

冷恕不知道程若曦為什么如此的執著。

為了一個陌生人將自己搞的渾身是傷。

女人眼睛抬了抬，看著程若曦眼淚從臉上落了下來，“你說啊，到底是什么原因，他怎么把你送到這里了。”

“不是他。”

女人咽了口唾沫。

“是我自己要來的。”

“你瘋了？”

“沒瘋。”女人將程若曦的手拿下去，“我真的有病。”

啪……

程若曦抓了桌子上的茶杯摔在地上，她身子虛摔了個杯子也用盡了力氣。

“你滾。”

這個女人真是無可救藥！

她怎么就拉不回來，她就這么傻，這么相信那個男人。

“那程小姐保重。”

王夫人一舉一動看不出來一點的問題，她手背上滿是針眼。

“等一下。”

程若曦扶著沙發，眼睛盯著她。

“我不相信你了。”

她回頭看著坐在桌子前看熱鬧的院長，“你給她打了什么藥？”

“沒有，小姐說的這是什么話。”

“人話？聽不懂？”

王夫人的眼神明明很想自己幫她，程若曦不傻，她看到了王夫人流下的眼淚。

冷恕修長的身子從沙發上站起來。

他靜靜的看著程若曦。

“這件事，你管定了？”

程若曦愣了一瞬間，點頭，“對，我管定了。”

“理由。”

他手上的煙扔了，身子站在程若曦前面，擋住了身后的王夫人。

程若曦瞳孔閃了閃。

理由？

覺得她可憐……還是在王夫人身上看到了那個最熟悉的自己？

程若曦不知道，她冷笑一聲。

“沒有理由。”

“嗯，沒有理由也算理由。”

冷恕打了小湛的電話，“過來領人。”

身后的王夫人明顯松了口氣，程若曦惡狠狠的盯著院長，“你們醫院……都是這樣對待病人的嗎？”

“什么？”

“威逼利誘？沒病也視為有病？”

程若曦走過來拉住王夫人的胳膊，她聽見了王夫人小聲的對她說謝謝。

她抬頭看著王夫人笑了。

只不過。

這里只是事情的開始。

這里還有一個人，沒找到。

冷恕吩咐小湛快要把整個醫院翻了一遍，依舊沒找到方嵐。

那字跡，那恨意。

程若曦能想到的第一個是方嵐。

“冷少，沒找到。”

“嗯。”

冷恕瞥了一眼程若曦，“你打算把她帶回家？”

程若曦看了眼王夫人。

“送我去酒店吧。”

她身上還穿著醫院的病服，臉色蒼白，比程若曦前幾天看到她的時候，還要狼狽。

“等官司結束后我會還你錢。”

“官司？”

程若曦有些驚喜。

“對。”

“我不能再逃避了，不能為了一個不值得的男人耗盡自己的一生。”

王夫人拉著程若曦的手，“不能辜負一個為我以身犯險的姑娘。”

“我該謝謝你，是你給了我勇氣。”

程若曦眼淚都快落了下來。

送王夫人去了金瑞酒店，冷恕已經開車回冷氏。

程若曦打開電腦，收到了小久發過來郵件，鼠標一路向下劃。

最后停留在那個醫院名字上。

正是她今天死里逃生的精神病醫院。

背后的寒意涌了上來，看來那個名字真是方嵐寫的。

“咚咚！”

“誰？”

程若曦條件反射問了一句，隨手蓋上了電腦。

小菲沒回答，門沒鎖，一推就開。

她傲慢的看了程若曦一眼，將手里的東西遞過去，“這是成姐讓我交給你的。”

“放桌子上。”

小菲哼了兩聲，文件啪的一聲落在桌子上。

程若曦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