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唯并沒有注意到裴言的表情變化, 只是伸出腳后覺得變扭,說, “不然我自己來吧。”
裴言言拒絕了她, “有些位置你看不見。”
好像也是,路唯回想了一下剛剛看見的傷口, 基本都是大腿上的,有一部分接近后側面, 她確實不方便看見。
可她不方便看見的地方, 裴言看見了也挺不方便的啊。
路唯正想著,那頭的裴言手指便已經沾了藥膏, 落在了她大腿面的皮膚上。
冰冰涼涼的, 在夏季估摸會讓人覺得挺舒服, 但眼下是冬季, 路唯下意識打了個哆嗦。
“冷?”裴言皺眉抬頭。
“不……”路唯話還沒說完,那頭的裴言便直起了身子,單手拎起被窩, 將路唯團團裹了起來。
路唯:“……”
“你最近作息不好,體抗力會下降。”裴言對自己的行為有一套解釋。
“喔。”路唯乖巧的眨眨眼睛。
在冬天,被厚厚的被窩圍起來是很溫暖舒服的事情,而溫暖舒服很輕易就會招來幸福感。
溫暖舒服幸福, 就是路唯眼下的狀態了。
她感覺自己的上半身被裹在一個熱乎乎的, 充斥著裴言味道的環境里,這種情況下,微涼的大腿上觸感就顯得分外明顯, 她能感覺 到裴言的手指在自己的腿上輕揉,甚至能感覺到他的手指碰到了大腿后側方。?泡?沫?書 ? 閣?娃? 娃?整?理?
那個位置太敏感了,可她卻不排斥裴言這么做。
被窩里的路唯想著想著,忍不住紅了臉。
“會不舒服嗎?”裴言擦完了一個地方,問。
“還好。”路唯說,“不那么癢了。”
說完,她又想起了什么,上了藥膏不穿褲子會不會把藥膏直接蹭在被單上?那樣多臟啊,但裴言的褲子她又穿不下,腰不緊的話穿了基本等于白穿。
找根皮帶強行束上?
路唯天馬行空地想著,然后就被自己的想象力給驚住了。
換做平時,路唯走神裴言肯定能立刻發現,可眼下情況特殊,路唯腦海里閃了八百個念頭,下面的裴言也沒有抬頭。
“好了。”終于把兩條腿上完,裴言如釋負重地說。
“會不會臟啊。”路唯說出了自己的顧慮。
“不用管。”裴言把她的腿直接塞進了被窩。
“你很累嗎?”路唯從他語氣里聽出了點沉重,遂問,“是不是今天起太早累了?不然你直接去睡吧,手上我自己來就好了。”
“不累。”裴言搖頭,“我來。”
路唯眨眨眼睛,“我怎么覺得你剛剛好像很累。”
她一邊說,一邊發現好像有什么不對勁,定睛一看,就見說“好了”的裴言并沒有站起身來,相反,還直接坐在了地板上。
……已經這么累了?
“地上很涼誒,”路唯說,“你不然直接去睡吧,手上我自己能搞定的,真的。”
裴言看了她一眼,妥協了,將藥膏遞出去。
“你不起來嗎?”接過藥膏的路唯心里還在疑慮。
“不方便。”
“不方便?”路唯一愣。
裴言應聲,“嗯。”
他應得挺坦蕩的,所以路唯起初還特別一本正經地去找正派理由,但她說了好幾個裴言都說不是,并且一直坐在地上。
路唯腦袋都快想破了,終于閃過了一個念頭,她回想起沙發上那個咯著她的東西了。
于是當即一愣,然后臉不可抑制地紅了起來,甚至頭皮都有些發麻。
期間路唯一直想讓自己冷靜下來,可非但沒能成功,視線還沒忍住地朝裴言下半身瞟了過去。
裴言被她這副模樣給逗笑了,手里拿著藥膏心猿意馬地亂晃,眼睛斜著悄咪咪瞟人,臉上還紅嘟嘟的,像一只貪心的小倉鼠。
于是忍不住升起了點逗弄的心思,問,“看清楚了嗎?”
本來就已經很害羞的路唯瞬間被戳了短似的,如果此時她身后有尾巴,恐怕能立馬炸毛豎直。
“沒,沒!”
兩個字出口,路唯的緊張值瞬間往上躥了一個度。
她是想說沒看來著,可這話說出去,怎么那么像沒有啊?
裴言顯然就是按照“沒有”這個意思理解的,還挺驚訝地挑了挑眉毛,平靜下來后直視路唯的眼睛,用那種能將人溺死的性/感嗓音道,“想看?”
路唯當然不會說想,裴言知道,可他就是忍不住想逗逗她。
話說回來,換做以前,裴言是絕不可能沖路唯說這些的,那時候他和路唯的所有親密接觸都極為單純,不是他夠圣人,而是他覺得路唯還小。
可現在不一樣了,看著路唯通紅的臉,這侵略性十足的話莫名直撞了出來。
而且沖出來之后,看見路唯羞赧的反應,他感覺自己小腹處比剛才繃得更緊了。
裴言微微蹙眉的同時,路唯腦子里也亂成了一鍋粥。
她不是第一次和裴言談戀愛了,可眼下的情況過往卻完全沒有可以參考的歷史事例啊,裴言以前從來不對她這樣。
這是他第一次說這種話,雖然赤/裸/裸的,可非但沒有令人反感,相反還給予了路唯絕對的刺激。
她亂七八糟地想。
他是想做嗎?
她喜歡裴言,不排斥這個,以前大學戀愛的時候寢室里討論相關話題時,路唯甚至想過,只要裴言要,她就做。
身材長相都完美,她還愛他,有什么可拒絕的?
可那時候覺得可以同意,就相當于現在也可以同意嗎?
“我,”路唯想著想著,手上不自覺用力,耳根都紅了,小聲道,“我……是不是太快了?”
她還真的認真想了。
裴言簡直不明白,世界上怎么會有像他家小姑娘這么可愛的人。
“是。”沙啞的嗓音配上那雙寵溺的眼睛,路唯落在被窩里的腳尖不自覺縮了縮。
好在對方說的是“是”,路唯于是連忙低下頭來,生怕再多和裴言對視一秒,氣氛就會如脫韁的野馬般讓人控制不住。
可她低下頭來才發現,被她握在手心的藥膏在她剛剛不經意收手時,被擠出來了一大坨,都落在她的手上了,黏糊糊。
路唯愣住,下一秒,面前就被遞過來了一張白紙。
“擦了,給自己上藥,上完睡覺,晚安。”裴言一次性說完,然后直接原地站了起來。
他覺得再在這個空間待下去自己可能會直接爆掉,即便路唯什么也沒做。
所以起身,轉身,出門,開衛生間門,關門。
他一連串動作做得行云流水,卻讓床上的路唯恨不得找一個地洞鉆下去。
裴言就那么站起來了,當著她面的,一點也沒遮擋。
所以她能清楚地看見那片巨大的陰影。{泡{沫{書{閣{獨 {家{ 整{理}}}}}}}}
怎么這樣啊……
路唯藥膏也不顧不上了,抱著亂想的腦袋擦干凈手就縮回被窩,用厚厚的被子蓋住自己異常熱的臉頰。
腦海里有關裴言剛剛的片段閃來閃去,她想刪掉,可卻怎么也刪不掉,就這么在自己和自己的掙扎中一不留神睡著了。
四十分鐘后,裴言從衛生間里出來,發現臥室的燈還開著,他疑惑地走進去,就見小姑娘已經縮在了被窩里。
徹底將自己包進被子里到底太熱,所以睡著后,路唯又將身上的被子撥開了,幾乎整個上半身都露在外面。
倘若穿的是她自己的睡衣那還好,可她穿的是裴言的。
敞開的被子加過大的衣服,形成了一副旖旎的景色。
裴言的臉色一下就變了,他正打算伸手去幫路唯蓋上,然后眼不見為凈時,就透過路唯身上敞開的布料,看見了她肩膀處的一處紅。
就是過敏的紅,沒有上過藥膏的痕跡。
裴言:“……”
他盯著睡著的路唯看了半天,事實告訴他他到底還是個年輕的男人。
但他沒離開,輕輕嘆了口氣,坐在路唯身側,細心地幫她上完了藥。
他確實是拿她沒有辦法。
上身的藥比下身的還要難上,期間還要忍受路唯偶爾夢囈的聲音,裴言穿著單薄的睡衣,在冬天里出了一身汗。
好不容易結束,卻還是沒舍得走,認真的看了睡著的路唯許久,俯下身來在她臉上寵溺地親了親。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