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一睡泯恩仇
恍惚間,他抱著我換過了很多場地,客廳的地毯、沙發、床、地板……他似乎總是要不夠我,我一次次被他拋上云端又降落,我嘗到了人生當中第一次極致的歡愉,極致的飽滿。后面我累極昏睡過去,便隨他任意折騰了。
早晨醒來,有種饜足后的懶散,半天都不想起來。
經過一場酣暢淋漓的性、愛,我和喬莫心中的郁氣消失殆盡,兩人像連體嬰一般,四肢癡纏在一起,貼合得毫無縫隙,眼中只有彼此,所有的侮辱傷害誤會爭吵,都不復存在了。
真正的一炮泯恩仇,盡管我心中不愿意承認。
我和喬莫在床上膩歪了好久,才雙雙回了喬宅。
母親一看到我,便劈頭蓋臉地訓我,“你蘭大哥一直把你當成親妹妹看待,可你呢?他結婚你不都參加,酒席你也不到,打你電話你關機,難為他還問起你幾次,你說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呀?”
我差點被母親轟成炮灰,連連認錯之下還不能平息她的怒火,心里也委屈了,我又不是故意的,非要這樣噴我嗎?真懷疑我到底是不是她親生的!
喬莫在一旁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等我快被訓哭了,才出言解圍,“媽,昨天晨晨公司突然有事,她一直待在公司處理到半夜,我才去把她接了回來。等蘭兄度完蜜月回來,我會帶晨晨上門致歉的!
既然喬莫開口為我說話了,母親便不好追著我罵,便嘮叨著,“不補上一份大禮,我饒不了你”這樣的話。
待母親去了育嬰室,我和喬莫坐在正屋的紅木沙發上,便偷偷跟他說,“你覺不覺得,我媽的反應有些過頭了?以前的她面對任何事情都從容不迫,更不會強迫去做我不愿意做的事。而且,她極其護短,小時候,即便我和別人家的孩子打架,家長找上門來,她也只會維護我?赡憧船F在,她那副張牙舞爪的模樣,哪里像對待自己的親生女兒?”
喬莫聽了只是低低地笑,“你小時候經常和別人打架的嗎?”
“也不算是經常,只是偶爾心情不爽,他們又恰巧惹到我……”我猛地反應過來,伸手去掐他的腰,“我是跟你討論我媽的問題,結果你的關注點只在我打架的上面。就算是純聊天,你也能不能走點心!”
他也不躲我,任由我掐,只是直直地看著我,須臾,他眉開眼笑起來。
他這副歡快的神情,令我吃驚。
摸摸他的額頭,“沒燒?”
他笑著連連搖頭,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我好奇他到底在笑什么,可他卻偏偏不說,我賭氣不理他,自顧自地在茶幾上翻了個杯子,要倒茶來喝。
手被他摁住,他溫聲道,“茶水涼了,等我泡給你喝!
我卻矯情地道,“我不要!除非你告訴我,你剛剛在笑什么!
“我是在想,我第一眼看你,覺得你溫柔善良?呻S著了解,我慢慢發現,你的形象與你當初給我的印象相差甚遠,F在又聽你說小時候常打架……我嚴重懷疑,我是不是娶了頭母老虎回家!
我冷哼一聲,道,“母老虎便母老虎吧,反正你又不是第一次這樣說我!蔽已b作不甚在意,其實我的玻璃心還是受到了傷害,我負氣地道,“我知道你們男人都喜歡褚雅蘭這種可憐柔弱無依的女子,我這樣的女漢子從來不討喜,所以也懶得在你面前偽裝?禳c給我泡茶啦,我都渴暈了!”
聽到我提到褚雅蘭,喬莫輕微一蹙眉,他看了我一眼,忽地勾唇笑道:“等著!
他按下電磁爐開關,燒水。
然后在等待水開的間隙,他問我,“說吧,昨晚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將經過說了一遍。
我是坦蕩自然,沒有絲毫隱瞞。
他聽了久久不語。
水燒開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沉默。
他問道,“這么說,最終和你去私會的那人是程學禮?”
“都說不是約會!”還私會,說得忒難聽了!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人好像是智障的,凡是我跟男性接觸,都要安上一個“私會”的罪名。
他似乎沒有瞧見抓狂的我,氣定神閑地將用開水沖淋茶壺,包括壺嘴、壺蓋,同時燙淋茶杯。隨即用木勺子將茶壺、茶杯瀝干。
而后將茶葉放入了紫砂壺,執起水壺,高沖。水壺下傾上提三次,紫砂壺內的茶葉和茶水上下翻動,就像載浮載沉的人生。
整套動作行云流水、一氣呵成。
我看得賞心悅目,仿佛他整個人都散發出濃郁的茶香,讓我暈陶陶。
“來,嘗嘗!彼麑⒉柰羞f予我。
我的手指才碰了碰茶托上的茶杯,便被燙得縮了回去。
“抱歉!彼苯訉⒉璞说轿颐媲。
我為自己的魯莽而感到羞恥,端起茶杯,將茶水一飲而盡。
喬莫又是低低地笑。
我怒了,“你到底在笑什么?”
“品茶時,應先觀色察形,接著聞香,再啜湯賞味。賞味時,應讓茶湯從舌尖沿舌兩側流到舌根,以留下茶湯清香甘甜的回味!
原來在笑我沒有品味,一杯高級講究的茶水,便被我那樣牛吞鯨飲般喝完了,啥味道都不曉得,簡直浪費了他的表情。
笑就笑吧,我本來就是沒有品味的俗人。
我不甚在意地一揮手,“茶水的作用就是解渴,哪里來的這么多講究?整天這樣做作,不累死人才怪。”
喬莫一愣,便挑起眉頭笑。
他也給自己斟了杯茶,喝了兩口,便嫌不過癮似的,一飲而盡。然后咂咂舌,笑道,“原來這樣喝也別有一番風味。不錯,還是我老婆實在!
能得到他的肯定,我心中洋洋得意。端起茶杯,也試著如他所說的那樣,慢慢地品嘗。
忽然,我想到一件事,驚得我差點跳起來。
“你不是還在住院嗎?昨晚怎么到我家里去了?”
他忍不住噴我,“你家?那只是你的臨時住址,這里才是你的家!”忽然又長嘆一聲,目光悠悠遠遠地瞧著窗外的芭蕉樹,“唉,晨晨,你總算注意到我了。 ”
我一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