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你先別生氣啊,我不是那個意思。”張子濤有些頭疼,這老頭子怎么脾氣這么暴躁啊。
“那你小子說,你是什么意思!”張景壽眼中像是要噴出火來。
“我是意思是,您比我年長,閱歷肯定比我豐富,所以我想學學關于徒手搏斗類的技巧,和純陽神功沒一點關系。絕對沒有笑話您的意思!”張子濤小心翼翼地說。
“哦,原來是這樣啊,你小子怎么不早說呢?”張景壽這才平靜下來。
“嗯……”張子濤無言以對。
你剛才氣勢洶洶的,哪有時間讓我說話啊!他在心里大喊。
“你早說不就好了嘛,這樣的話我肯定答應了咯,不過你可別指望我教你太多啊。”張景壽笑道。
“那,您什么時候有的,我想早點開始學。師傅?”張子濤問道。
“我啊,隨時都有空啊,不過啊,師傅就別叫了,還是叫我老張就可以了,聽不習慣。”
“那好吧,老張就老張。”張子濤也不推辭。
“嗯,這樣就對了嘛。” 張景壽說道。
“吶,說到師傅的話……”張子濤頓了頓,“之前那個韓斯年好像也是你徒弟啊。”
“是啊,他也算是我徒弟吧。”一提到韓斯年,張景壽黯然神傷。
“我是不是講到不該講的了?”張子濤問道,看張景壽臉色不太好,怕是揭了人家的傷疤了,張子濤頗為自責。
“沒有沒有。”張景壽見張子濤自責,忙說道,“是他不肖啊。”
“那,能不能給我講講關于韓斯年的事情?”張子濤有點遲疑地問道。
“可以倒是可以,我早上也說了一點了。就是這個孽徒,沒什么優點可以講而已。”張景壽嘆了口氣。
“那時候饑荒已經過去很久了,我憑著一身力氣和本事,賺了挺多錢,算是很快就有了立身之地。我還很年輕,有一個已經談婚論嫁的姑娘,可以說是很幸福了。結果這因為種種原因,我和這姑娘分開了。”
“從那之后我就特別消沉,平時就是吃喝玩睡,偶爾沒事做了就到處溜達。我家附近有幢樓,剛好要拆遷。我就是去看熱鬧,然后在那兒周圍的一個小巷里發現了小年。那時候的小年可可愛了,小小的一個,粉嫩嫩的,簡直和女孩子一樣。”
“我當時就想,怎么會有人這么狠心,把孩子丟下。可能是出于一種有人陪著的心理吧,我把他抱回了家。到了家就開始檢查啊,然后就在包著孩子的小毯子里發現了字條和一些衣物。
字條上說這孩子姓韓,叫斯年,我也挺高興的,連起名兒都省了。字條上還說,因為家里實在太窮了,養不起了,所以就把這個孩子丟棄了,希望好心人看到了能夠收養他。
然后還說了一些祝福之類的話語。至于是什么我早就記不清了,我就記得自己當時把那家子在心里罵了千百遍。”
“明明心里清楚自己養不起這孩子,為什么還要生下來呢?這才多小的孩子,就要讓他吃這么多的苦,還好我那天路過巷子。如果我沒發現的話,估計孩子怎么沒了的都不知道吧。而且也沒人知道吧。”
“于是啊,我就把這孩子養著了,反正有很多閑錢,而且自己也正愁沒事兒做。安穩的時間總是過得飛快的嘛,一年就這樣過去了,小年就這樣會說話了。我本來是想教他叫哥哥的,可是他老學不會。
后來一次我跟他開玩笑,說叫師傅,沒想到他就記住了。于是就師傅師傅地一直叫了,剛開始我覺得不習慣,慢慢地也就沒什么感覺了,都是笑著應他。
這孩子真的是很討人喜,我高興的時候就跟在我屁股后面咯咯咯地笑,我不高興的時候他就趴在我旁邊的椅子或者我腿上,安安靜靜地一句話也不說。”
說到這兒,張景壽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想是回憶起了美好的事,“總之就是很喜歡小年這孩子啊,聽起來可能有點矯情,但就是這樣啊。”
“可是好事情不會長久的咯。平和地過了兩三年之后,那個之前和我已經談婚論嫁的姑娘,原本是因為家里人反對,說是門不當戶不對,所以不同意我們兩個在一起。
她的家人給她找了個所謂的門當戶對的對象,想讓她快點嫁過去。可是那人是姑娘不喜歡的,所以她自然是不肯的,然后就來找我了。我們在那段時間還是藕斷絲連,一直保持著聯系。”
“湊巧,那天她來的時候我不在家,我把小年留在家里,自己出去給他買吃的用的東西去了。具體發生了什么我不知道,反正我回去的時候小年告訴我,有個姐姐來找我,他告訴姐姐說我出門去了。然后姐姐就走了。
我當然知道事情沒這么簡單,她不可能這么輕易地就走了。她是來找我幫忙的,而回去的話就是無依無靠了,他的家人肯定會繼續逼她的。所以換做一般人的話,肯定是選擇留下等著的。
那就說明她肯定受到了什么刺激或者威脅,又或者事情突然有了轉機,才決定回去的。”
“事實說明,她應該是受到了刺激,才回去的。因為吶,過了一個星期多點,也就是她家人給他安排結婚的日子,她自殺了。”說到這兒,張景壽停頓了很久,似乎是不愿意回憶起那段時間的事情。
安靜了許久,張景壽又繼續說道:“她的家人當時都很驚恐,而且肯定是不愿意承認自己曾經逼著她成婚,因為如果承認了的話就等于是承認了自己逼死了自家女兒,不僅會壞了名氣,還會損了關系。
于是他們就開始到處找替死鬼。很莫名其妙的,他們找到了我。理由就是我曾經和她認識。當然他們也不敢說出來她在生前幾天找過我,因為這樣也是會壞了名氣啊。他們誣陷我給他們女兒施壓,非要娶他們女兒,女兒不從,最后逼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