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華有些呆愣,隔了很久反應過來,滄溟已經認真地在澆灌孔雀蛋。
滄溟顯然不想再說任何話了。
韶華失神,站了好一會才離開。
而此刻身在鎖妖塔的眾人已被困萬年冰洞幾日,卻毫無頭緒。
按照小鬼的話來說想要出萬年冰洞,關鍵就在離魂劍上。可眾人尋找了幾日都不曾見到離魂劍的一點影子。
“你該不會是在騙我們吧!”謝必安無奈地癱坐在一旁,側目看向小鬼。
對方扁了扁嘴顯然對謝必安的話充滿了不屑。
“我真是要瘋了!這地方來來回回已經找了幾天,卻是一點跡象都沒有!”
謝必安正煩憂著,站在一側的龍焱伸手扶著額頭。
“你怎樣?”孟靜姝攙扶他的胳膊,關切地開口詢問。
龍焱下意識地將她的手甩開,“不礙事。”
只是話音剛落,龍焱只覺頭痛欲裂,自太陽穴的位置到顱頂整個麻木又疼痛。恨不能此刻就用頭猛撞墻壁以緩解疼痛。
“你怎么了?”孟靜姝不禁皺了眉。
進鎖妖塔前,龍焱頭痛的毛病就時常會犯,先前都是用蕭倫給的止痛藥丸強行壓制住。
入塔前,瓷瓶中的藥丸就所剩無幾了。
在鎖妖塔內虛耗了這幾日,加上逆鱗被削所受的傷讓龍焱變得極為虛弱。
孟靜姝再次將他攙扶住,在近旁坐下來。
“你感覺如何?”
“哼,我瞧他的樣子怕是活不長了!”
一旁橫眉冷對小鬼的話讓孟靜姝的心“咯噔”一聲,“你說什么呢!龍焱乃是西海龍王的兒子,又是魔帝,他不會有事的!”
小鬼聞言不禁點了點頭,“你說沒事就沒事吧。”
不等他的話音落,孟靜姝突然出現在近旁,伸手拽住他的領子。
這一舉動讓小鬼嚇了一跳,他乃是鬼胎,還未出生便死在娘胎。后吸收了這萬年冰洞的靈氣得意成為鬼嬰,卻從未有人能觸碰到他。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小鬼被孟靜姝貿然的舉動嚇了一跳,轉瞬便緩和下來,“我說得沒錯呀!他心脈受挫本就余半條命,龍之逆鱗又被削掉,若能好好調養便也無事,偏就濫用內力。要我看呀,怕是沒多長時間活頭了!”
孟靜姝雙目欲裂,狠狠瞪著對方。
她自是不相信這鬼嬰的話,從進萬年冰洞之后這小鬼就沒說過什么真話。就連那離魂劍,他們幾人費了如此大的力氣也不見蹤影,可見他話語間的水分居多。
正當孟靜姝的內心不斷反駁的時候,坐在一旁的龍焱突然嘔出一口鮮血。
她慌忙松開拎著鬼嬰的手,很快湊近龍焱,先前心中所反駁的那些全部都被推翻了。
孟靜姝心中不好過,若不是她任性地闖入鎖妖塔,又怎么會連累龍焱逆鱗被削沒有恢復就動用內力。
“都是我的錯。”孟靜姝抬袖未龍焱擦拭唇邊的鮮血,卻先一步被龍焱抬手按住了。
“我不該這樣任性,害大家被困在這里。”這話埋藏在孟靜姝心中多時,每在鎖妖塔中一天對于她來說就多一分煎熬。
此時的孟靜姝垂首淚眼漣漣,肩膀抖動。
一直不曾開口說話的龍焱突然伸出手,覆在孟靜姝的手背上,“他騙你的。”
“你都吐血了,還要騙我到什么時候?”孟靜姝再抬頭,淚眼已經將她的雙眼遮蔽,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龍焱握住孟靜姝的手,用了一些力道,“若你愿意,我愿意騙你一生一世。”
孟靜姝的哭聲漸止,她怔怔地看著面前的人。
龍焱試想過,若再給他一次機會進行選擇,是否還會進鎖妖塔。答案是會。
既然孟靜姝于他而言,是拋卻記憶都比性命還珍貴的東西,那還有什么可猶豫的?!
在鎖妖塔內的時間越久,龍焱對于孟靜姝的記憶就逐漸清晰起來。
所有的一切都好像被籠罩了一層薄紗,當這層薄紗被掀開的時候,一切變得明朗起來。
“喂,你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別賴在這里蹭吃蹭喝了。哪兒來就回哪兒去吧!”蒙著面紗的青鸞將竹筐放在桌上,從其中挑揀草藥。
坐在床榻之上的龍焱略微遲疑,而后干脆地開口,“我不走。”
天界下了誅殺令,他如今雖并無性命之憂,傷情卻沒完全恢復。若此刻貿然離開,途中遇到追殺之人又該如何逃脫。
西海一族只剩他一人,就算茍延殘喘也要活下去,為西海和父王報仇。
聽到這蠻橫的話語,青鸞手中的動作停滯下來,不禁側目看向龍焱,“誒~我還從未見過你這樣厚臉皮的人,看診的錢一分不花,如今讓你走,你還賴著不肯走了!”
說話間,一道身影從門外閃進來,“姐姐,這是今日的草藥!”
狗蛋將竹筐從背上摘下來,放在長凳上。
青鸞不禁躬身摸著他黑漆漆的小臉蛋兒,“我都說過了,不要你的診金,上山采藥危險地很,你別去了。”
“不行,我娘說了,姐姐對我們有天大的恩情,此情一定要還的!”說著狗蛋比了一個大的姿勢。
青鸞的眼眸泌出一抹笑意,伸手摸了摸狗蛋的頭。
“為何他的診金便不必付?”龍焱陰惻惻的聲音讓兩人不禁扭頭看向那邊。
“他們與你不同,自然是不必付診金的。”
只是青鸞的話音才落,龍焱就自床榻走向這邊。伸手奪過狗蛋的竹筐。
“你干什么!”狗蛋跳起來欲奪回,被龍焱略微抬高躲過了。
將竹筐里的草藥盡數倒掉,龍焱拎著竹筐出了茅草屋。
“這人好沒禮貌!好端端的干嗎把別人的草藥倒掉!”狗蛋一邊撿著掉在地上的草藥,一邊口中碎碎念著。
青鸞倒是有些發怔,她回眸看了一眼龍焱離開的背影不覺有些好笑。
他愿意采藥作為診金,青鸞自然是不會拒絕。反正多運動對他的恢復也沒有壞處,這樣想著青鸞隨即蹲下身同狗蛋一起撿掉在地上的草藥。
蛇山上,女子日日來,夜夜走。不為別的,只為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