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妖?”韶華聞言不禁坐直了身子。
因青鸞乃是半妖出身,所以蕭倫對此事格外上心。
為此還動用宮中的閹人們將藏書閣內的所有書籍盡數抬出來,以曬書的名義尋找有關的內容。
可一月尋下來,卻是半點收獲都沒有。如今的這些消息也都是讓彭宇偷聽宮中嬤嬤口口相傳的消息得來的。
照蕭倫所說,那半妖是在萬年前出生,便早過青鸞。只是不知如今下落如何?
“除此之外呢?”
“這些事情皆是道聽途說,各種說辭均有。有人說他得道升天成了仙人,還有人說他被弒殺早已身亡,眾說紛紜,只一點可以確認。”
“什么?”
“他乃真得半妖。”
“何出此言?”
“若他身世普通,皇家又何須隱瞞,以至于將關于他的所有記載都銷毀?”
聽聞蕭倫的話,韶華自覺有些道理。
“那關于他生母呢?有何記載?”
“與他別無二致,被銷毀的一干二凈,只知是個絕色女子,狐媚一般的人物,其余尚且不知。”
“狐媚女子?難不成是狐族?”韶華口中碎碎念著。
“關于此人,若想知道實情也不難。”
韶華將目光投向蕭倫。
“你我不知皆因年歲尚輕,不如你向天帝,又或者滄溟詢問一下,看是否有消息?”
蕭倫一語驚醒夢中人,韶華立時站起身欲離開。
“等等殿下!”蕭倫緊追著韶華。
站定腳步,韶華回眸看向蕭倫,“何事?”
“殿下,這皇宮真不是人呆的地方,還請殿下趕緊尋個合適的人,也好讓我回去繼續行醫救人。”
“此事不急,先將青鸞之事解決再說。”說完韶華很快轉身離開了。
蕭倫愁眉不展,他自是不知道韶華口中的鎖妖塔到底是什么地方,只知道青鸞此刻深陷困境。可以他的能力,想要救青鸞簡直是癡人說夢話,也唯有倚靠韶華。
韶華自皇宮中出來之后,直奔獸族。
他自然不會笨到去尋父帝,即便他二人是父子,卻從未交過心。天界中始終有些事情不能隨意妄論,倒不如去找滄溟大人,他向來灑脫,不拘小節,求他應該能得到韶華想要的答案。
獸族結界外,龍焱表明來意很快被請入。
鳳凰迎上來,近日因為小兒鵬博的事情,她也格外傷神,見韶華殿下前來大約猜到一些。
“殿下前來,有失遠迎,鳳凰失禮了。”
“族長不必如此,韶華此次前來是為了尋滄溟大人。”
聽到來意,鳳凰連忙伸手,“殿下,請跟我來。”
兩人一前一后向后庭走去,剛入后庭,韶華一眼就看到坐在池邊的滄溟。
他快步走上前,滄溟頭也不回地開了口,“來了~”
滄溟恍若料到韶華會出現一般,神情和言辭之中沒有一絲驚訝。
“韶華前來是有一事想要詢問滄溟大人。”
滄溟轉頭看向韶華,“哦?什么事說來聽聽?”
“人界中曾為半妖的那人,他現在身處何地?”
滄溟的目光閃爍,“我還以為你會問我,如何將孟靜姝從鎖妖塔中救出。”
“滄溟大人跟青鸞乃是至交好友,若大人真得有法子,自然不會坐視不理。”
聽到韶華的話,滄溟不覺點了點頭,這家伙還算聰明,“這丫頭真是讓人費心,鎖妖塔那是什么地方!別說他,就連小爺我都不敢靠近。造化呀,都是命。”
韶華神情中顯出一絲不耐,“大人,不知可否知道那半妖的事情?”
“知道。”滄溟痛快地開了口。
一聽這話,韶華的眼眸中現出一絲喜悅,“他在何處?”
滄溟抖了抖衣袖,重新坐下來,漫不經心地開口,“他也在鎖妖塔里。”
這話令站在一旁的韶華頓時愣住了,“大人……”
“他也在鎖妖塔里。”滄溟重復剛才的話,抬頭一臉疑惑地看向韶華,“怎么?有什么問題嗎?”
“大人說那半妖也在鎖妖塔中?”
“沒錯。”滄溟干脆利落,“當年他自愿入鎖妖塔,無人強迫,至于是生是死,這六界之中無人知曉。”
韶華怔愣著半天都沒有說出口,他的心猶如墜入無底深淵。難不成半妖的結局便是鎖妖塔?
“不過,我猜他沒死。”
“大人何出此言?”
“鎖妖塔乃是仙界至尊所建,他向來宅心仁厚。鎖妖塔是囚禁六界最惡妖魔鬼怪的地方,卻也沒有將他們趕盡殺絕,只是將他們囚在其中,直到徹底悔悟的那一天。但自鎖妖塔創建到如今,卻無一人能從鎖妖塔中走出來。”
聽到滄溟的話,韶華不禁生出一絲希望,“大人的意思是入鎖妖塔并不代表一定會死?”
“對啊,我可從未說過,入鎖妖塔就是死路一條。”
“那怎樣從中逃脫?”韶華急迫地開口。
這一次滄溟并未開口接話,只將清晨甘露一滴滴澆在孔雀蛋上。
“大人,您跟青鸞素來關系親密……”
不等韶華的話說完,滄溟猛然轉頭看向這邊,“當著我內人說什么呢!”
韶華立即收了聲,“是韶華用詞不當,您跟青鸞乃是至交,幾次救她于水火之中,更是為她保下龍焱的性命。如今青鸞被囚鎖妖塔,您不能坐視不管呀!”
“我都說了,能否出鎖妖塔那要看他們的造化了。我不在其中,也不知那鎖妖塔的機密,怎樣相助?”滄溟攤手表示無奈。
對于此事,他一直秉承的想法是反正也死不了,關上個千年萬年的無所謂。
反正龍焱也進了鎖妖塔,正好給兩人相處的時間,好治一治龍焱的失心癥。
滄溟就不相信,一年想不起來,十年想不起來,百年想不起來,難不成萬年都想不起來!
索性便隨他們去了,愛怎樣就怎樣。
更為關鍵地是,滄溟的確不知道出鎖妖塔的奧秘。當初接到龍焱的傳音,他便知道會有今天的結局。一切既是命運,躲避也毫無辦法,該來的總歸是要來的。
“你且回去吧,能出來的時候,他們自然是會出來的。急也沒有用,我等在外做不了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