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焱面上的表情更加難看,對面的天兵天將各個劍拔弩張。
他被封印的這千余年,魔界一直無人統領,實力相對薄弱。近來又遭遇了內部篡奪魔帝之位的爭斗,元氣大傷。
可天界不同,雖千年前受過重創,但天兵天將一直都由韶華有序地訓練著,期間參加過幾次小型的混戰,經驗十足。若真得較量起來,雖然能夠背水一戰,但魔界一定會十分狼狽。
稚子也不說話,只靜靜地躬身等候著。
今日前來是受天后的吩咐,對此天帝并不知情。
他就是要賭,龍焱是否會將魔界這數千條性命置之不顧。雖與龍焱交手甚少,但稚子清楚,他與前任魔帝尤太不同,并非心狠手辣之人。
一時之間雙方僵持起來。
“魔帝,讓末將把他們趕出蛇山。”暗影湊近龍焱,盯著稚子壓低聲音說道。
龍焱剛要開口,就聽一旁傳來孟靜姝的聲音,“我跟你們去。”
“孟姑娘!”暗影不禁驚訝地開口,“你怎么出來了!”
孟靜姝瞥了一眼龍焱,轉而看向稚子,“清者自清,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相信天帝不會讓我背沒有的鍋。”
“魔帝!”暗影開口提醒龍焱,可龍焱自始至終都沒有開口說話。
“既然青鸞上神這樣說,那有勞跟我們走一趟吧。”稚子略微直起身子,伸手做了請的姿勢。
孟靜姝很快邁開了腳步。
“孟靜姝!”一直沒有說話的龍焱終于開了口。
被叫到的人緩緩站住腳步,回眸笑著看向龍焱,“放心吧,他們不能把我怎么樣的。”
說完不等龍焱說話,徑直穿過一縱天兵天將離開了。
“魔帝,打擾了。”稚子告別,之后轉了身。
待殿中只剩下龍焱和暗影之后,憋屈了好半天的暗影終于不滿地開了口,“魔帝,您怎么能讓稚子把孟姑娘帶走!稚子可是天后身邊的人,指不定這次就是天后的意思。若他真對孟姑娘做什么可怎么辦!”
龍焱凝視著孟靜姝離開的方向,心口隱隱作痛。
連帶著說話的語氣帶了一些煩躁,“去通知韶華,現在只有韶華能幫她。”
暗影聽到他說這樣的話,不覺有些惱怒,哀嘆一聲無奈地離開了。
而另一邊,天界中也不太平。
彭宇急匆匆沖進隴西宮,“殿下!”
韶華抬首看向闖進門的彭宇,“何事如此驚慌?”
“殿下,有人擅闖天牢意欲將孟玨殺人滅口!”
一聽這話,韶華心中很是驚訝,“現狀如何?”
“好在獄卒發現地早,只是有個弟兄受了重傷,孟玨無礙。”彭宇的臉上現出悲痛的情緒。
韶華不禁走上前輕拍彭宇的肩膀,“吩咐下去,好好善后。你隨我到天牢走一遭。”
說完兩人快步向天牢走去。
天牢乃是天界守備最森嚴的地方,這里向來都只關押重刑犯。自韶華接手之后,還是第一次聽聞有人擅闖天牢,意欲傷害犯人。
“看清對方是何人了嗎?”
“聽獄卒說,對方一身黑衣帶著黑面紗,其余一概不知。”
韶華不禁皺了眉頭。
“哦,那位已逝獄卒臨終前說了,他重傷了對方的右臂。”
此時,兩人已踏入天牢。
沿著臺階一路而下,直走到陰暗天牢的最深處才看到被關押在內的孟玨。
站在門前,親眼看到孟玨毫無損傷之后,這才開了口,“傳我令,搜查天界所有角落,勢必要將那人捉拿!”
“是,殿下,屬下這就去辦。”
不料韶華的話才剛說出口,就引來孟玨的一陣狂笑。
這不禁讓韶華和彭宇站在當下。
“你笑什么?”韶華皺眉看向孟玨。
孟玨緩緩靠近,猛然趴在圍欄上,“殿下何必如此做作,是何人所為,你有所不知?”
韶華面上的表情更加難看,“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你認識刺殺者?”
“這整個天界中,此刻最想讓我死得人是誰,便是誰做得。這還需要我來提醒殿下嗎?殿下怕是不想相信吧!”
“你休要胡言!”彭宇在一旁幫腔。
韶華一言不發地站著,但是孟玨話中的含義他聽出幾分。若說這天界之中跟孟玨有利益糾葛的人,就只有母后一人。
只是韶華仍不愿相信,母后會為了逃避責任而派人入天牢。
“殿下莫不是不敢相信吧!”
端詳著孟玨張狂的表情,韶華突然伸出手拽著他的衣服,“你休要在這里張狂!如今在這天界之中也只有我能暫時保你性命,若我不愿,隨隨便便挑個時間就讓你灰飛煙滅!”
韶華的目光猶如一柄鋒利的劍,讓人看著生畏。
孟玨的臉色變得不再好看,
韶華很快將他的領子松開,冷聲吩咐身邊的彭宇,“徹查天界,不管付出怎樣的代價都要把那人給我揪出來!”
“是,屬下現在就去。”
韶華再次側目看向獄中的孟玨,“你最好保佑我能把那家伙找出來,不然保不準什么時候他還會再出現。”
說完韶華不再看孟玨,轉身離開了。
雖然他并不愿意相信孟玨所說的話,但韶華心里很清楚,真得論起來,母后真得有很大的嫌疑。
“彭城。”韶華開口叫住走在前方的人。
“殿下,有何吩咐?”
“去天后宮。”
聞言彭城略微有些驚訝,按照以往的行動安排,天后宮和天帝殿都是最后才會搜查的地方。
“殿下……”
彭城的話音還未落,韶華已經邁開了步子。
半炷香之前,一道黑色身影竄進天后宮,他腳步踉蹌,所行之處都留下一行血跡。
將守在天后宮外的侍女嚇了一跳。
他忍痛將黑色臉罩拉下來,“是我。”
“稚子!”那侍女緊走幾步,上前攙扶稚子。
反被他伸手推開了,“命人速速將血跡擦干凈。”
“好。”
稚子一路進了房間,將房門緊鎖,這才癱坐在椅子上。他忍痛齜牙將按壓傷口的手拿開,鮮血不斷外涌。
又三步并作兩步坐在床榻旁,用左手將身上的夜行衣慢慢褪下。
房門被推開,端著熱水的侍女匆忙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