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陳大海瞬間跌坐在凳子上,“你呀你!我該說什么好!你怎么這么糊涂呀!天下好男兒多的是,你為什么就盯住那個李鴻了?”
陳大海拍著大腿,“現在他殺了人,你跑來告訴我,你懷了他的孩子,你是誠心想要氣死我不成!”
他一邊說著一邊垂淚,都怪他對這個女兒過分溺愛了,竟然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陳琳一路跪行著到陳大海的腳邊,“爸爸,你就幫幫我們吧!學校不是有保送名額,你送我和李鴻出國吧!”
“你!”陳大海又氣又恨地指著陳琳,這丫頭向來就是想要什么就得到什么,偏偏他就這么一個女兒,自然事事都順著她。只是沒想到這樣竟然害了她,而該死的李鴻,恐怕跟他的寶貝女兒在一起也只是為了保送名額。
“傻丫頭,那家伙答應跟你在一起就是為了保送名額,你知不知道!”
陳玲抽噎著,“爸爸,我知道我愿意,只要他能跟我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
“真是鬼迷心竅了!”陳大海氣得直跺腳,可心頭又開始變得柔軟,他就這么一個女兒,從小捧到大。他不是一個頑固不化的人,也支持自由戀愛,可現在事情鬧成這樣又該怎么收場?
這個時候恰逢畢業前的最后一次模擬考試,所有人都在忙忙碌碌,外加簡爍曼住在單間,竟然沒有一個人發現她已經遇害。
無奈之下,陳大海只能答應幫助陳琳善后這件事。
陳大海再見李鴻,曾經自信滿滿的農村少年變得畏畏縮縮,他憤然拍桌,“我警告你,你敢背叛陳琳,你把這件事捅出去”
不等他把話說完,李鴻已經縮成一團,“不會的不會的,就算有天大的膽子,我也不敢背叛陳琳。”
為免他以后說話不算話,陳大海拿出一張合約,“你簽了它我就信!”
事到如今,李鴻也沒有別的選擇,甭管合約里到底說了些什么,他只能選擇簽約。
再之后就是分尸的過程,因為學校人多眼雜,未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李鴻只能將簡爍曼的尸體在單間里處理。先是分尸,然后再利用寢室進行裝修的托詞,交尸塊全部砌進墻里。
因為私心的關系,陳大海并不允許陳玲插手這件事,所有的事情都是李鴻一個人處理的。
陳大海承諾,將保送出國的名額交到李鴻手里。
只是沒想到,一周時間剛過,簡爍曼的母親就找上了門。她聲稱簡爍曼在周末休息的時間,并沒有回家,查看了寢室之后也沒有發現簡爍曼的身影。其母親開始向學校詢問簡爍曼的下落。
剛好報送那邊來了消息,陳大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李鴻和陳玲送出了國。
簡爍曼的母親接連在學校呆了整整一個月,都沒有女兒的下落。她開始向同學們打聽消息,為了避免有人將簡爍曼和李鴻的關系道出,陳大海特意開了會不允許任何人,將學校里的事情告訴校外人員,否則就無法獲得畢業證書。
雖然不知道學校跟簡爍曼的母親之間到底發生了什么,但至少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李鴻現在是陳玲的男朋友。李鴻更是頂替了簡爍曼的出國名額,他現在是校長眼里的紅人。因為這層關系并且涉及個人利益,沒有一個人愿意向簡爍曼的母親吐露實情。
從這以后,簡爍曼的行蹤就成了謎。
再沒人看到她在校園里出現,她對李鴻頂替了出國名額卻沒有站出來說話,這倒是有些反常。可總歸是別人的事情,人們最多也就議論一下,至于她到底去了哪里?沒有人關心。
可作為簡爍曼最親的人,她的母親可沒有那么容易接受她消失的事實。
在校長辦公室門外守了一個月之后,陳大海終于忍無可忍以報警作為要挾,要求她離開。
這毫無背景,又樸素老實的農村婦人投訴無門,這件事竟然就大而化,小小化無。
李鴻跟陳玲在國外過了幾年逍遙日子,也漸漸忘了當初殺害簡爍曼的事情。再回國時,嬌妻在側,事業有成,他過得風生水起,當初怯懦的農村少年變得儒雅起來。
陳玲更是在婚后一年,就為李鴻生了一個大胖小子。
得知簡爍曼的母親患了精神病,被送進了養老院,李鴻這才徹底放了心。學校這邊一直由岳父管理著,那間單間也被封了,他漸漸寬了心。
只是從進陳家門開始,陳大海就沒有正眼瞧過他。
本可以早在幾年前就將校長的位置交給他,卻因為先前發生的這些事,遲遲不肯交出校長的職位。
李鴻在校任職期間,陳大海也從來不徇私,倒不是真有多么的剛正不阿,而是從心底里他瞧不起李鴻。
不過這樣的做法,反倒為李鴻贏得了不少贊譽聲。當然是校長的女婿,卻從來沒有借助校長的權力謀取一些利益,反倒通過自己的努力成為優秀教師,一度受到學生們的喜歡。
當這塵封的一切被打開之后,孟靜姝難以想象曾經對她生活多有關照的老師竟然是為了自身利益,殺害無辜之人的狂徒。
警察把他帶走的時候,他仍然高叫著,“這件事跟我沒有關系!不是我干的!”
那表情那神態,甚至讓孟靜姝都生出了疑惑,認為這件事真得不是他做得。扮演了太多年的君子,李鴻入戲太深,直到DNA檢測出來之后,他才無可奈何地交代了整件事。
陳大海對這件事也負有包庇的責任,事情一曝出,他就被下了校長的職位。
連同陳玲,一家子都下了大獄。
在獄中,她悔不當初,這樣的結果并不是她想要的。他們的孩子才剛剛上初中,正是需要人照料的時候,可父母卻因為做了這樣的事情而進了監獄,這讓他們的兒子難以接受,一度不肯到獄中探望兩人。
而且據陳玲反應,在生活中李鴻也不是一個好男人。大概因為先前的事情,他沒有辦法再信任任何人,在家中的時候常常沉默不言。兩人基本沒有交流,這樣的日子枯燥無味,她后悔逼一個不愛她的人留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