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兩人睡覺,大大的床上各占一邊中間隔著的距離足夠睡在兩個人的,林夕不知道他這次生氣得生多長時間,按照以往,他生氣周期最長的超過了半個月,也就是說他至少還要生十天以上的氣,才可能會跟她握手言和。
兩夫妻就這樣冷漠的睡在同一張床上,早上林夕是被餓醒的,她醒來以后,摸摸身旁的另一側,早已經沒有了溫度,看樣子顧良辰是早就起來了。
心里有些別扭,也說不清自己瞎別扭什么,可能覺得自己為他懷著孩子,而他卻對自己不理不睬的,心里有些難過,孕婦多思,說的就是她吧!
顧良辰對她好些不行,對她不好也不行。
洗漱完畢后,下樓,顧良辰和他母親顧女士已經在餐桌上坐著吃早餐了,林夕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睡到現在才起來,竟然比自己的婆婆還晚起,實屬不該。
“媽媽早上好,不好意思我晚起了”,林夕恭敬的朝自己的婆婆打著招呼。
“早上好,快過來吃早餐吧!孕婦嗜睡我理解,不要覺得有什么不好意思。”顧女士對自己的兒媳報以笑容,她之前也不是很討厭這個兒媳,不過就是她不肯叫人,她有些惱火罷了,現在嘴巴甜了些,又懷了他們顧家的長子嫡孫,現在倒是越看這兒媳越遭她歡喜。
顧良辰看他媽媽眼里笑意連連的,像似很滿意很喜歡這個兒媳婦似的,以前,是誰拉著他的手,跟他數落他老婆的萬般不是。
吳嬸兒將她的早餐端上來,一碗南瓜粥配幾碟小菜,這是她最近喜歡吃的早餐種類。
顧女士見兒媳吃的很簡單,有些不高興的質問吳嬸兒:“你早上為她裝備的早餐就只有這些?”,很明顯一副她吃的不好她孫子就長的不結實的態度。
吳嬸兒被顧女士質問的啞口無言,這些早餐都是林夕要吃的,她做的別的林夕根本就不吃。
“媽媽不是的,是我早餐吃不下別的東西,一聞到油膩的東西就想吐”,坐她對面的顧良辰正在吃著油煎的培根肉和火腿,林夕很久沒有聞到這種味道了,現下,那種想吐的感覺又冒出來了,捂著嘴就起身沖到一樓的衛生間,顧女士見自己的兒媳起身動作有些大,還跑著去衛生間,當即就不滿但又很擔心的叫道:“你慢點走,不要跑,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回過頭看自己的兒子還安穩不動的慢悠悠的吃著早餐,就好像剛才沖進衛生間孕吐的不是他老婆是別人的老婆似得。
顧良辰有多寵愛自己的妻子,這事兒在顧家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為了自己的老婆可以和老太爺說翻臉就翻臉,這會兒倒是沒感覺他對老婆有多疼愛了,顧女士從昨天來就感覺到自己兒子對自己兒媳有著太過于明顯的冷淡,就是瞎子也能看得出來。
顧女士不免有些奇怪打量著對面還在安靜的吃著早餐的兒子,難道他兒子有了外遇不成,所以對懷孕的老婆才這么冷淡,女人懷孕期間是老公出軌的高發期,難道
顧良辰終于受不了自己母上大人拿著那看出軌渣男的眼神兒看著他:“媽,你那是什么眼神。”
顧女士看了看衛生間的方向見林夕還沒出來,有些小聲兒的問著自己的兒子:“兒子,你跟媽說,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顧良辰聽了他媽的謬論驚的直翻著白眼:“懶得理你”。
顧女士被自己兒子兇了也不在意也不生氣:“有沒有什么野女人,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但有了家庭就要對自己的家庭忠貞,這才是一個成功男人該有的標準,不然你事業做的在成功背叛了家庭也是為人不恥”,顧女士說完都覺得自己三觀正的不得了。
顧良辰直接一記白眼甩過去無意與他母親就他有沒有這事兒爭論。
林夕吐過之后好多了,回到餐廳,顧良辰還在吃著他那有些油膩的早餐,顧女士怕自己兒媳聞著還會吐,忙招呼吳嬸兒過來將顧良辰的早餐收走。
吳嬸兒畢竟是個傭人哪里敢將顧良辰還在吃的早餐收走,為難的看著顧女士。
“收走吧!我不吃了”顧良辰看著吳嬸兒道。
“哎哎好的”,吳嬸兒松了一口氣,趕緊將顧良辰的早餐收走。
林夕有些抱歉的看著顧良辰,是她害的他連早餐都吃不了了嗎?
顧良辰從林夕下樓,就沒正眼瞧過,自然也是不知道林夕眼神里還流露著對他的愧欠。
“媽,你什么時候回去”,顧良辰抽張紙巾擦了擦嘴,向在盯著林夕吃飯臉上露著慈祥笑容的顧女士發問。
“呀,你這是趕我走嗎?我昨天才來的,你今天就趕我走,我怎么就生了你這么一個白眼狼。”顧女士聽完自己兒子的話立馬就炸毛了生氣的說道。
“你不是來看你孫子的嘛?看也看過了,在看他也不能立馬就能從林夕的肚子里跑出來”,顧良辰簡而言之的闡述事實。
顧女士是來看孫子的,當然也知道孫子不可能現在就跑出來,她主要是不放心傭人照顧林夕,林夕這是頭一胎,傭人在不細心照顧著,她自己在不知個輕重,孩子在肚子里有什么事兒了該怎么辦,思來想去還是自己親自過來盯著才好,她可是孕育了四個孩子的母親,這方面誰能有她經驗足。
“我讓人給你買了下午三點鐘的機票,你帶著張嫂回京都吧!老爺子就愛吃張嫂做的菜,你給她帶過來了,老爺子還能好好吃飯嗎?”顧女士聽完自己兒子的話,那叫一個氣啊,她這下的都是什么崽,媽媽昨天才過來,今天就要趕媽媽走,她還沒說同意呢,他機票都給她買好了,她能不氣嗎?
“哼哼,你越是讓我走,我越是不走,我和張嫂都要在你這別墅里住下來,老爺子能有我這金龜孫重要嗎?”
顧女士也不是個受威脅的主兒。
林夕算是又被顧良辰刷新三觀了,他怎么能這樣跟自己的母親說話。
“隨便你,這里可沒有你的牌友們,我就是不攆你走,沒幾天你自己自動會走,不信,我們打個賭”,顧良辰自然是了解自己的母親的,幾天不打麻將,抓心囊肺的。
“小夕你希望媽媽留下來陪你嗎?”顧女士將問題拋給自己的兒媳,林夕看了看顧良辰,見他臉上無任何表情,也不抬眼看她一下,她不想違背顧良辰的意愿,如果是別人她肯定會說不希望,但那個人卻是顧良辰自己的母親,兩個人都不是她能得罪的啊。
為什么要這樣為難她呢,她可是個孕婦啊!!
“小夕,難道你也不希望媽媽留下來照顧你,我是惡婆婆嗎?你怕我?”顧女士步步緊逼的問著自己的兒媳。
林夕:她是個孕婦,她怎么能為難她啊,你們怎么可以這樣欺負我一個孕婦。
“當然希望啊,可是又怕媽媽在楓亭苑會無聊,因為我不會打麻將”。
顧女士聽了兒媳的回答還算滿意:“我打牌是因為平日里無聊啊,這都有孫子了,我帶孫子就好了,還打什么牌”。
林夕:“”。
顧良辰:“”
顧良辰:“媽,孩子還在她肚子里,至少還需要九個月的時間才能出來,請問這期間你怎么個帶法”。
顧女士:“額”
“我可以提前陪伴他,胎教的重要性你不知道嗎?這樣我孫子出世了,自然就跟我很親了”。
林夕看著婆婆滿懷期待對這個孩子的未來美好憧憬,真是壓力倍增這個孩子要真是出了什么事兒,她直覺她最對不起的可能不是她的丈夫了,而是她的婆婆啊!!
吃完早餐,外面高高掛起了太陽,十來點鐘的太陽正合適出門,顧女士說要去逛街,買些嬰兒用品,顧良辰不愿意出門,直言拒絕他母親的要求,說胎兒連一月都未到,準備什么都為時尚早,顧女士不開心了,就要拉著林夕他們兩個人去逛街。
顧良辰又替自己的老婆拒絕道:“懷孕初期正是危險的時候,能出去逛街嗎?”
顧女士一想也是的,只能打消這個念頭,一個人悶悶不樂的跑三樓用電腦在網上打麻將。
林夕還是第一次知道,平時高貴優雅富態的婆婆,竟然還是個麻將迷。這和她的身份太不符合了,她認為她的婆婆應該是那種在高檔的咖啡館里與一群富太太喝著上好的咖啡豆現磨出來的咖啡,談論著米蘭,巴黎,倫敦時裝周,哪哪名牌又上了新款。
顧良辰去了書房工作,平日里顧良辰不在家時,她無事時也會待在書房里畫畫圖看看書,她的書房就是顧良辰的書房,顧良辰沒有專門為她打造一間書房,就在他書房里放了一張桌子供她使用,那時候,他們剛結婚,顧良辰真的很黏她,恨不得時時刻刻都要跟她在一起,上個廁所都不愿意分開,現在,到是喜歡躲她遠遠的了。
婆婆雖說是來陪著她的,吃完早餐逛街不成就回了三樓的臥室在網上打麻將,老公也躲到了書房以工作為由不理睬他,以前,要是知道顧良辰在躲她,估計她心里會開心壞,現在,知道顧良辰在躲她,心里到是像打翻了五味瓶,酸澀不已五味雜顧。
一個人待在客廳里看電視,總覺得忙碌的傭人都在嘲笑她的孤寂,索性也就回了臥室,前幾日她叫家里的傭人給她在書店買了幾本育嬰書籍,自己一人躺在臥室陽臺的吊床上,百無聊賴的翻看著。
中午的太陽很暖,曬著太陽看著書,那就是在培養瞌睡的,孕婦根本身又嗜睡,林夕沒一會兒就窩在吊床上睡著了。
顧良辰,進來喊她吃午飯時,見到的就是這個場景,林夕臉上蓋著本書,窩在吊床上睡得香噴噴的,讓人都不忍心打攪。
拿掉她的書,打開一看,是育嬰書籍,冷嘲出聲,隨手將書籍又扔到她身上,正好不偏不倚的砸到林夕的臉上,林夕一吃痛,醒過來。就見顧良辰陰沉著臉看她,她不知道她又哪里惹到他了。
“顧良辰”林夕拿開書,看著他有些弱弱的開口。
“看書?看這樣的書,是打算學習怎么養好孩子嗎?”顧良辰厲聲問道。
“嗯”林夕有些避開他的眼神兒,現在她是越來越怕他了,即使他什么都沒做,一個眼神兒也能讓她心驚膽戰下。
“呵呵,等孩子能生的下來,你才看吧!現在看不覺得很多余嗎?你就這么確定這個孩子能生的下來?一個月后是流產還是保胎這還是個未知數。”顧良辰冷嘲著。
林夕大驚。
“不要這么驚訝,你現在應該好好想想一個月后孩子不健康,被查出來因為什么不健康,那時候該驚訝的應該是我,你又要為我準備一套說辭了。”顧良辰說完俯下身子拍拍她的臉又道:“下樓吃午飯,過好你這短暫的孕婦生涯。”
林夕此時此刻呆若木雞唯一的想法就是顧良辰肯定知道了她曾經吃過避孕藥的事兒,不然不會在這么突然的就跟她說這樣奇怪的話。
可他若是知道了,是不是在巴黎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她也只有那擱時候做過詳細的身體檢查,也就只有那個時候他才會發現她曾經吃過藥的事實,那他為什么還答應救張程呢,為什么。
林夕現在根本就猜不透顧良辰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或者,腦子里又在打什么主意。
其實,顧良辰確實已經知道他吃藥的事實,在巴黎醫生就問過他太太在懷孕之前是否吃過一些固醇類的化合物藥物,顧良辰不懂,就問醫生固醇類的化合物是什么。
醫生解釋說,是很多藥都會含有的成分,醫生還特意說明了,避孕藥里也會含有,醫生又說,根據血液檢查報告顯示,你太太停用這類藥物已經很久了,雖然目前看著胚胎發育還算正常,但以防胚胎受了藥物的影響,孕期達到四十到五十天時,還要做一個詳細的檢查,才能判斷胚胎是否健康。
當時顧良辰聽完這話整個人都有些蒙了,他以前就猜測過,林夕是否背著他有在吃避孕藥,但林夕矢口否認了,他晾她也不敢吃,現在想想還有什么她不敢的,她不想給他生孩子從來在他面前都表現的都那么明顯,是他自己在一直自欺欺人罷了。
這個孩子是他一直期盼的,終于懷上了,結果現在有人告知他,這個孩子目前還不是你的,有可能隨時都會消失。
一個月后,這個胚胎可能沒有胚心,也可能沒有著床,或者就無聲無息的流了,他當時拿著那份產檢報告的手指都是顫抖的,他當時真的恨不得想沖出醫生的辦公室將林夕活活的掐死,問問她為何要這么狠心,害他的孩子,那也是她的孩子啊!
如果,當他說向她說出,他不會救張程時,林夕毫不猶豫的選擇流產時,那樣足矣讓他絕望,那么,再他知道自己的孩子有可能因為她吃藥的緣故變得不健康甚至存活不下來時,顧良辰覺的林夕直接在后面將他推進了萬丈懸崖,讓他連絕望的機會都沒有,這個女人太狠心了,他怎么會愛上這種惡毒的女人,一個連自己的孩子都不當回事的女人,世上還有哪個女人比她更狠。
捏著薄薄的幾張紙出來時,林夕在休息室等他,那時候他很想將手里的檢查報告砸在她的臉上,讓她自己看看她是怎么對待自己的孩子的,她若有一絲人性也斷不會在他那么渴望要孩子期間里吃藥,她就不怕萬一懷上了,就是害了一條生命,她怎么可以這樣殘忍。
可是,他什么都沒有做,他只是靜靜的冷淡的看著他,說一聲走吧!他能說什么,質問她為什么吃藥,她肯定先是不承認,等到他將證據甩在她面前時,她才哭著求著他,說她還年輕不想那么早生孩子,自己還是個孩子當不了一個好母親,這樣的解釋像套路一樣,他早已司空見慣了,突然之間,他變得特別厭惡她,他想,林夕你終于成功的敗光了我對你所有的愛意。
回國的第一件事,他就去找了許廷,是他一直在給林夕檢查身體,國外的醫生一份血樣報告就能看出她曾經吃過什么藥,他不信徐廷給林夕做了那么多次檢查竟然不知道。
他問了,徐廷到是承認的很快,憤怒的他揮拳打向徐廷,覺得自己就像一個笑話,不止一次的向徐廷表示他希望早點能要個孩子,讓他細心調理林夕的身體,結果林夕吃藥這么大的事兒,他竟然幫著她瞞著自己,更生氣的莫過于自己在所有人面前都變成了一個笑話,徐廷是不是也在心里嘲笑他,顧良辰,你縱是有萬貫家財又如何,你的老婆不還是不愿意給你生個孩子嗎?你天天在外人面前秀你們夫妻恩愛時,是不是有很多人跟我一樣,在心里瞧不起你,你在弄虛作假,你的妻子根本就不愛你,他連一個孩子都不肯為你生,試問哪個愛著丈夫的妻子不愿意為自己的丈夫生個一男半女。
一個男人被自己的妻子聯合一個外人甩的團團轉,還有比這更可悲的事兒嗎?
所以,這幾天他逃離了,他看著林夕就從心底生出厭惡,他看著她,就憤恨,一想到孩子可能不健康不能生下來,他期待已久的孩子可能會在肚子里變成一個死胎,他就想先掐死了她再說。
他不能見她,這幾天他哪也沒有去,沒去公司沒出國潛意識里告訴自己她在懷孕,他不能離她太遠,他就待在市區的公寓,醉生夢死,閉眼就是孩子血淋淋的模樣,整夜整夜做惡夢睡不好覺。
他不知道林夕懷孕的消息是誰說的,因為不確定這個孩子能不能要,他不打算跟家里人說,他相信林夕也不會說,她自己心里跟明鏡似的,應該比他更清楚這個孩子可能存在的問題。
當他聽老三說,自己的母親來了c城時,他立馬就回了家,他母親不喜歡林夕,他怕他母親會給她委屈受,怕林夕會被人欺負,那時,他倒是什么都不想了,只想趕緊回家,回到林夕的身邊,保護她。
作為一個男人,遇到了她,就變得很沒出息,活該被她牽著鼻子走。
他趕在晚飯前回到了家,見林夕和自己的母親有說有笑,提著的心才有所安放,他有多怕自己的母親會給自己的她委屈受,他可以給她委屈受,但是別人不行,即使那個人是他的母親也不行,他不允許任何人給她委屈受。
他有時候在想,林夕我將你都疼在自己的骨子里了,你還不滿意嗎?為什么要一直惦記著那個敗類,一出事就要靠你救的男人,他有什么好,他哪里比的上我,所有人都知道,他不及我分毫,卻唯獨你不知道。
從什么時候你才愿意睜開眼睛打開你的心靈看一看我,感受一下我的存在,我不是神,我也經不起你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你傷害我也就算了,為什么還要傷害我的孩子,你就是在恨我,孩子也是無辜的啊,你怎么做到這樣狠心,去傷害一條無辜的生命。
顧良辰自己都不知道,一個月以后孩子真的查出來不健康不能要,他會不會發瘋真會將林夕折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