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零晚上攜顧小北來楓亭苑看她，他們來時她正在主臥睡覺，睡得不沉。樓梯口傳來錯亂不一的腳步聲兒，她就醒了，只是還是閉著眼將腦袋埋進被窩里不愿起來。

顧良辰開門進來，顧零和顧小北跟在他后面。

顧良辰走到床邊，俯下身子將遮蓋在她腦袋上的被子掀開，摸摸她的額頭探著看是否有在發燒，中午出院回家沒多久，她有些發燒，醫生來家里給她打了一針退燒針，沒多久就退燒了。

“林夕，醒醒，顧零和小北過來看你了。”顧良辰輕輕的喊道。

小北平日里待她極好，不喜歡顧零但也不能就因此不搭理小北了，林夕睜開眼睛，顧良辰扶著她起來坐著，靠在床頭，顧零和小北站在床前面微笑著看她。

“大嫂，好些了嗎？我聽大哥說你生病住院了，我和小北過來看看你。”

“是啊，林夕姐昨天還好好的呢，怎么夜里就突然發起高燒了呢，現在身子好些了嗎？”小北也靠近床頭拉著她的手，顧良辰讓開，給她們兩個女生騰地方聊天。

夜里發高燒？原來顧良辰是這樣跟別人說的，老張和吳嬸兒也是這樣認為她半夜突然發高燒嗎，燒到下面血流不止，呵呵。

“你們倆有心了，我好多了，謝謝你們來看我。”

“都怪我，要是知道你身體這么弱，我肯定不會拉著你喝酒了。”小北自責的說道。

“自己瘋也就算了，還拉著大嫂，還好這次大嫂沒事，不然就是大哥能饒過你，我也不會輕饒你。”

顧零不知道事情的真實情況，以為林夕就是因為喝酒導致的夜里突發高燒，心想這下完了，是小北拉著她去的，以大哥這么寶貝他老婆的程度，大哥以后肯定不會輕饒小北。

索性林夕沒什么大事。

“不怪小北，你大嫂那么大的人了，自己都管不住自己，不怪別人拉她去喝酒，不過話說回來，顧零你要好好管管小北了，一個小丫頭喜歡喝酒過夜生活不是什么好事。”

“大哥說的是，我昨天晚上帶回去已經狠狠的批評了她一頓，她也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并跟我保證下不為例了。”顧零心知，顧良辰雖然嘴上說不怪小北，但心里還是有些介意小北將林夕拉去喝酒的事兒，他知道顧良辰最近正在準備造人，總之，小北就是在作死，拉誰去不好，非要拉著要造人的女人去喝酒。

昨天，顧零哪里有教訓她啊，她喝的爛醉如泥，于歡被扔給傭人照顧著，她在他房里跟他睡了一夜，夜里磨磨唧唧的說要喝水，顧零起來給她到了好幾次水喝，一夜被他折騰的，現在都還犯著困呢。

小北被顧零和顧良辰說的有些委屈，小嘴嘟著不敢說話，她不怕顧零，并不代表她也不怕顧良辰，顧家一家老少就沒幾個不怕顧良辰的。

“小北你在這和你大嫂好好聊聊天，給她解解悶，我和你哥上書房談些事兒。”顧良辰吩咐著小北，說完就與顧零出了主臥。

兩人進了書房，關了書房門，顧良辰坐在書桌后面的楠木雕花椅上，顧零坐在他對面。

顧良辰從抽屜了拿出一包煙，一把zippo的打火機，自己掏出一根點燃，就將整包煙和打火機扔到顧零的面前。

顧零掏出煙也點燃吸上一口道：“大哥不是準備和大嫂打算造人嗎，怎么又開始吸煙了。”

“不造了，緩個一年在造人，她身子還是有些虛，沒養好。”顧良辰想著幾個醫生診斷后跟她說過的話，心里就很自責。

“前陣子你不是說調理好了嗎，要不要換個醫生看看，我在北方結識一位很有名的中醫，擅長調養女性虛弱的身子，要不要我給他找來給大嫂看看，換換醫生看看興許就好了。”顧零又吸了一口煙，煙圈一層一層透過煙霧看到眼神有些迷離的顧良辰。

醫生說林夕身體底子本來就不怎么好，在經期期間，發生xing生活，受到了感染，傷了子宮，醫生建議最好半年內都不要讓她懷孕，這也是顧良辰為何那么大方的答應林夕可是暫時不用生孩子，是因為他的原因，她暫時都不能壞孕。

“不用了，不需要什么醫生調理，平常多注意保暖吃些滋補的補品就好了，剛結婚也不適合這么快就要孩子，”顧良辰將煙吸到還剩一半找煙灰缸，很久沒有吸煙了，也不知道煙灰缸被他給扔到哪里去了。

熟悉顧良辰的人都知道，顧良辰吸煙有個習慣那就是一根煙只吸一半。

“在這兒，大哥。”煙灰缸被書桌上的臺式筆記本電腦擋著了，從顧良辰那個方向確實看不到，顧零將煙灰缸遞到顧良辰的面前。

顧良辰將手里的煙蒂按滅，顧零有些不懂顧良辰，急著要孩子的人是他，顧家的至親就沒有不知道顧良辰在積極造人這事兒，現在又說，剛結婚沒多久不急著要孩子。

“梁錦城現在再折騰什么。”顧良辰又重新點燃一根煙，放在指尖燃燒，這是他吸煙的第二個習慣，吸完第一根煙，要燒掉第二根煙才行，他喜歡看著煙霧一層一層，將他的還視線都模糊在這煙霧里。

“在大西北搞什么太陽能工程，碼頭的事，交給了他那未進門的姑爺和手下面的一個爪牙在做。”

顧零明面上是知名建筑設計師，零度的老板，實際上也只有顧家幾個心腹知道，顧零是顧良辰最不可缺少的那只臂膀，顧家很多大型工程顧良辰都是交給顧零去暗箱操作，顧意壓根不問事，顧良衡雖然也夠聰明有魄力，但做事缺乏穩重，表弟季白有些小，大事顧良辰也不放心交給他來做。

顧良辰能倚靠的也只有顧零。

“你過去巴西一趟，讓老三回來，去西北跟梁錦城糾纏不清，惹毛梁錦城老三顯然比你更擅長，巴西那邊太亂，各行各道，老三做事容易沖動，梁家最近在那邊小動作不斷，你過去把該收拾的人都給我收拾掉。”

梁家前不久在那邊把顧家幾艘裝布匹的貨船給毀了。損失不大，但這是赤果果的挑釁，足矣讓顧良辰窩火。

“好的，大哥。”顧零應著。

“那大哥，那個人要一起收拾嗎？”顧零想了想問道。

顧良辰腦子里浮現起早上林夕啃著面包留著的模樣，眼里突然嗜血起來，顧零心下明白了。

卻沒想到，顧良辰卻說：“那個人，暫時留著，別傷他，我還有用。”

還有用？一個敵人的爪牙于他能有什么用，只是他不敢隨意的亂動那個人而已。

書房里兩個男人，談著公事，煙一根接著一根抽，臥室里，兩個女孩說著女孩子的悄悄話。

“林夕姐，真對不起，都怪我早知道就不拉你去ktv了。”顧良辰顧零走后，小北坐在床上拉著林夕的手一臉愧疚的再次道歉。

“沒事兒，不怪你，是我自己的身體太脆弱了，經不起摧殘。”呵呵，又有幾個女人的身體在那個時候經得起男人的摧殘呢。

“昨晚，于歡你們有將她送回學校嗎？”林夕遭遇了一些傷害，自己都自顧不暇，就把昨天晚上也醉的不省人事的好友給忘得一干二凈，現在才想起來，心里有些慚愧，趕緊向小北問問情況。

“她昨天醉的比我還夸張，一瓶啤酒就把她給灌趴下了，就沒見過酒量這么差的，我哥就將她帶回我們家了。”顧小北口中的我們家，是顧零在c城市中心買的高級復式公寓足足有五百多平，買了有三四年了，顧零和小北常年待在a城，這邊的房子就交給一個顧家的老傭人看管打理。

“那她現在呢，回學校了嗎？”林夕不放心的問道。

“中午在我們家吃完飯，我哥開車給她送回學校了，林夕姐，你就放心吧！。”

“哦哦，那就好，她是不能喝，以后也別讓她喝酒了，女孩子晚上喝醉酒不安全，你也少喝些。”林夕想到顧良辰說小北喜歡喝酒愛過夜生活，她也覺得這樣不太好。

“我酒量大著呢，沒事兒，林夕姐，我跟你說個秘密。”顧小北本就是一個長相很機靈的小姑娘，在做著這副賊兮兮的表情，更顯得機靈的跟個鬼似的。

林夕也被她帶的有些好奇她接下來要說些什么秘密，她感覺她跟于歡和小北處的久了，人也有些愛八卦了。

林夕：“你說”。

“我發現了，于歡姐竟然喜歡我哥，中午吃飯時，我發現她的眼神兒一直跟著我哥動而動，她那雙眸子含情脈脈的都能汪出一股子情水來。”

顧小北說著就興奮起來：“林夕姐，你說于歡姐要是真的很喜歡我哥的話，我就竭力撮合他們倆，于歡姐要是做了我嫂子，我們之間一定不會存在姑嫂問題，我就有理由天天壓榨她給我畫作業了。”

“你哥一直都是于歡的偶像，是那種小粉絲對偶像的喜歡可以說是崇拜，不是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林夕為自己的好友向顧小北解釋著。

“我敢肯定不只是純粹的粉絲對偶像的那種喜歡，你沒見著于歡姐對我哥哥的那個眼神兒，真是情意蒙蒙的，我雖然小但又不是眼瞎心盲，不會連這都看不出來。”顧小北說道。

林夕被顧小北這態度搞得有些糊涂了，她不是顧零的童養媳嗎，別的女人喜歡自己未來的丈夫，她不僅不生氣還極力的撮合，這孩子腦子瓦特了嗎？

“讓顧零跟別的女人在一起，你不生氣？”林夕狐疑的問道。

“我生什么氣啊，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有別的女人纏著我哥，他就沒有時間管我了，到時候我就自由了。”

小北見林夕那疑惑的眼神兒，心里有些明白了：“你不會也相信他們說的我是我哥的童養媳吧！那都是大家沒事啊瞎說著玩的，開玩笑的，我哥都說了等到我滿二十周歲了，我就可以談戀愛了哦。”

林夕還是有些不相信，顧零一直身邊就沒見過有什么女人，難道不是在等小北長大嗎?

“顧零也拿你當親妹妹看嘛？”如果顧零真的是拿小北當妹妹對待，那么于歡喜歡顧零，或是去追求顧零，她都會去支持，畢竟誰都有追求真愛的權利，如果不是，那么她要去阻止于歡，不能讓她越陷越深。

她與于歡大學研究生也同學五六年了，雖然她嘴上沒說過，但心里也是拿于歡當朋友看的，她是個重情重義的人，她不希望她在乎的人受傷。

“當然啊，我們雖然沒有血緣關系，但我們之間的感情那比親兄妹還親啊，我們要是在一起了，像什么樣子啊，亂/lun嗎？”顧小北一屁股從床上坐起來，有些激動的說，覺得林夕這話問的非常多余。

“哦，那就好，我是怕顧零心里有別人了，于歡還喜歡他，這樣她肯定會受傷的。”林夕心里有些放心的說。

“林夕姐，我還告訴你一個秘密，你不要和別人說啊。”

還有秘密？林夕想既然她不想讓她告訴別人，那她為何還要告訴她呢，她不就是那個別人嗎，但人家既然相信你，想跟你分享她的小秘密，你也就勉為其難的聽她說說吧。

林夕：“你說”。

“你知道嗎？顧來也喜歡我哥。”

顧小北這話無疑是個重磅炸彈，將林夕直接給炸蒙了，好半響才反應過來問道：“真的，假的啊！”。

林夕眼里的顧四小姐是個很有禮貌，但同時也是個很孤傲的女孩，也是，作為顧家唯一的掌上明珠，上面有三個人中龍鳳的哥哥，人家確實有孤傲的資本，她偶爾也會見到顧來，家族聚會時，她也沒見著顧來與顧零有任何的交流啊。

當時也覺得有些奇怪，顧家的人相互之間不是都處的很融洽嗎，怎么顧來跟顧零之間就感覺很冷漠，沒有肢體語言眼神上的任何交流，現在想想也正是因為這樣他們才會那樣。

“當然真的，這事兒也就我知道，我不知道顧家其他人知不知道，大概在五年前吧，顧來也只有二十二三歲這樣子，跑到我家跟我哥表白了，我在臥室里睡覺，偷偷趴在墻上偷聽的，她說從我哥來顧家，她就喜歡上了。”小北一副什么我都知道，請叫我百事通的模樣。

“那后來呢。”小北說一半停下了，林夕有些好奇接下來的故事，有些迫不及待的問道。

“我就知道你也感興趣，平時裝的那么高冷，不接地氣似的。”顧小北賊笑著調侃林夕。

“愛說不說，我又不是很想聽。”林夕被人揭穿了有些不好意思，嘴硬著說道。

“好好，我說，后來我哥就拒絕她了啊，我哥說一直以來就拿她當妹妹，她不是我哥喜歡的那種類型的，我哥喜歡匈大的，我見過我哥之前的那幾個女朋友，那匈真是一個賽一個大，波濤洶涌的，走路都直晃噠。”顧小北說著就比著自己的匈，在地下走了幾步，在扮演匈大的女人走路直晃噠的模樣。

林夕被她給逗樂了。

“顧來匈小嗎？你怎么連這都知道啊。”

“請叫我百事通，就沒有我不知道的，她匈是真小啊，怎么給你形容呢，就是a里最小號吧！前年大哥帶我們去日本泡溫泉，她跟我一個池子泡我看到的，然后她竟然還嘲笑我是飛機場，哼哼，那時候我是還沒發育好好吧。”

顧小北現在想想都覺得可氣可氣了，活該她哥不喜歡她。

“那你現在有發育好嗎？”林夕聽她說這話，忍不住打量了她的匈一眼，沒看見哪里有鼓起來啊。

“我正在發育中，明年我二十了我就是個小女人了我就能穿a里最大號了。”匈小也是顧小北無法言喻的痛啊，

林夕：“額”。

“顧零也交過女朋友？”林夕看著在地上蹦跶來蹦跶去小北問道。

她和顧良辰結婚這事兒，顧零起著推波助瀾的作用，張程的所有大型工程的圖紙最后都是要呈給顧零做最后的審批的，顧零一個在國際獲過多次建筑大獎的知名建筑設計師，林夕不認為他會看不出張程出的圖紙，有哪些漏洞，也就是說，他和顧良辰是故意讓顧氏的那兩棟大樓塌的。他們身家上千億，又怎么在乎那區區幾十個億的工程，更何況這幾十億大部分都是從那些投資商股東口袋里掏出來的，顧零和顧良辰總的算下來，根本就沒虧多少錢，她那時被張程的事，擔心的失了心智，只想著怎么救張程，根本就沒考慮到這。

四月份的c城正是雷雨天氣頻發的時候，雷雨也是通常在下半夜發生，這樣的圖紙蓋出來的大樓，在做到無任何人員傷亡的情況在什么時候塌，想必顧零也是算好的，這些林夕一直都沒有想到，也只是在下午躺在床上無事將這么多事串聯起來做的猜想，沒有驗證，她不敢妄加揣測定論，畢竟顧零看著不像顧良辰也不像顧良衡那樣陰狠。

她認識顧零這快一年的時間里，顧零給她的感覺就是潔身自好，張程以前也有跟她提過，他在零度干了兩年也沒見著過顧零有什么女朋友，倒是有個很疼愛的妹妹，所以，林夕理所應當的認為顧零是在等小北長大。

“前不久才剛分了一個呢，我哥也是個正常的男人啊，男人嘛肯定會有正常的生理需求的，有女朋友很正常啊，只是這女朋友說白了就是一起在一塊兒你給我一張票子我給你一塊肉吃而已，你還真以為他跟顧家老二那樣，靠自己的五指姑娘解決自身需求啊，我哥才不是那種會委屈自己的人呢。”顧小北到是覺得一個男人在沒有固定女朋友的時候，偶爾是可以找個女人你情我愿的約上一炮。

“顧家人，我看除了那個顧意都是好色的主兒，半斤八兩。”林夕聽小北這樣說顧零，心里想還是阻止于歡喜歡顧零吧，不然以后有她傷的，這么一個濫情的人，就是為了那一炮就可以隨便找女人的男人，能是什么好東西。

“你也別把于歡往你哥身上推了，你哥，于歡高攀不起。”林夕態度有些冷硬，她這時突然又想到，顧零以前還說過她想吃著碗里看著鍋里，說她是拜金女的話了，心里是越發的覺得顧零這人就是個渣，怎么能配的上她那么好的于歡。

日后，當她知道于歡要嫁的那個男人時，林夕想還不如當初便宜顧零那個渣呢，因為她這嫁的老公比顧零還更是個渣。

在書房跟顧良辰說話的顧零和在會議室開會的梁錦城，莫名其妙的紅了耳根子，心想，莫不是有人在罵他。

“林夕姐你怎么了，我感覺你好像有些不高興了，是不是我說錯話了。”顧小北平時表現的倒是個很聰明的小姑娘，但有時候就容易些犯笨了。她不明白剛才還很高興的林夕，為何轉眼之間，臉色怎么就冷了下來。

“沒事，我只是有些累了。”林夕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反應有些過了。

“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哥啊，所以你不希望你的好朋友跟我哥在一起。”糊涂過來的小北意識到，林夕可能不喜歡顧零。

“沒有，華人的婚姻觀還是講究門當戶對的，于歡要的是一段婚姻而不是一段戀情，你還小不懂這里面的個中緣由，待你大些了，你就懂了，你不要瞎撮合你哥和于歡，知道嗎？”林夕想了想還是要囑咐她一聲，免得她一時圖新鮮在這里面和稀泥，到時候傷心的可是她的好朋友。

“哦我知道了。”顧小北有些悶悶不樂的應道。

林夕還想再睡會，顧小北知道她這是在趕人了，識相的離開了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