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k一雙眼睛死死盯著小倩,仿佛要在她臉上看出一朵花來。
他用幾乎是顫抖的聲音,小心翼翼的說,“你能再說一次嗎?”
無論是從前那個大大咧咧純真爽朗的大男孩,還是現在這個冷酷無情身份不明的男人,在小倩的印象里,他都不應該是這般謹小慎微的人。
這般舉動只能說明在他心中,小倩的份量有多重。
小倩不是愚蠢之人,心里一顫,柔聲道,“阿凱,我來了,我就在這里!
老k卻是執著的問道,“那么,我還在你心里嗎?我們的婚約還算數嗎?”
小倩沉默。
3年前,在他們兩個雙雙率領維和部隊去a國之前的一個月,兩人才剛剛趁著五一長假訂了婚,原本打算從a國回來之后,在十一長假就把婚禮給辦了。
只是后來想到這3年,小倩也不得不感嘆一句物是人非,造化弄人。
老k灼灼地望著小倩,小倩的內心也是在煎熬著,然而在這樣的目光下,曾經6年的情義,她又怎么忍心讓他失望。
于是,小倩輕輕的點了點頭。
“太好啦!”老k突然就一把抱起小倩,舉著她在半空中繞了一個大圈,眼底那燦爛的笑意怎么藏都藏不住,仿佛此刻已經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我欠你一場婚禮,只要你答應我,我這就讓人去籌備,好不好?”
面對這樣的老k,小倩突然間不知所措。
拒絕嗎?
不,六年的感情,彼此相知相惜,3年來的尋找,就是要等到這樣一個圓滿的結局。
然而接受立刻就要結婚這件事情,對她來說,還是很促不及防的。
老k輕輕把她放到地上,輕聲說,“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畢竟我們已經分開3年了,你對我已經陌生了是不是?放心,我會給你時間的。我有信心,等到你愿意的那一天,只要你點頭,立刻就可以做我的新娘,好嗎?”
小倩勉強凝出一個笑容。
他們曾經是彼此最熟悉的戀人,3年日日夜夜幾乎都是一起作戰,對于小倩的舉手投足,除了老k,恐怕沒有人能更了解。
“你有心事?”他定下神來問。
小倩猶豫了幾秒鐘,還是問道,“阿凱,我知道你不喜歡死神,可是,在過去的這幾個月里,他曾經好幾次救過我的命,我們就這樣走了把他扔在那里,你覺得他有可能活下來嗎?”
一瞬間,老k的表情又恢復了之前那種琢磨不定的冷酷狀態。
小倩立刻就意識到自己不該說出這句話,甚至會因為這句話而給死神帶來災難,這是一種莫名的第六感,也是源自于她對老k的了解。
“你希望他活著?”老k瞇起眼睛說。
面對這個人,小倩還是不想撒謊,想了想才回答道,“是。”
四目相對,他們從彼此的眼神里,仿佛都想看透對方的想法。
良久,老k才轉過身去,背對著小倩,聳聳肩道,“很遺憾,我們走了以后,他將面臨著四面楚歌的狀態,而且他已經身受重傷,除非奇跡出現,他才能活下來。”
他每說一句話,小倩的心就冷了一分。
“但小倩,你我都是軍人,在戰場上,你可見過上帝突然降下福祉?”
這回輪到小倩不語,她只是一直在想著,夢中的場景,在夢里,死神變成了植物人,不能動彈不能說話,不知道還有沒有思想和感情,也不知何時醒來。
那似乎是非常可悲的,盡管小倩一直在夢里試圖喚醒死神。
然而現在想來,即便是真的變成了植物人,也比死亡要好得多呀。
至少,植物人還有一絲希望,不是嗎
“不,死神他沒有死,他不會死”小倩喃喃自語,低聲絮叨著。
她沒有抬頭,因此沒有看清此刻老k臉上那復雜的表情。
“接受這個事實吧,盡管這很難!崩蟢上前一步,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這無關情愛,只是一種單純的,類似于戰友之間的情誼,就像以往他們每次失去一個戰友時,他所做的那樣。
但這一次,小倩卻是激動地一把推開他的手,沖著他大聲嚷道,“不,你不了解死神,你不知道那是一個怎樣的男人!如果說這世上還有奇跡,那么他一定會是被奇跡眷顧的人!”
老k挖了挖耳朵,偏著頭問,“要怎樣你才會相信他死了?”
“生要見人,死要見尸!除非,除非讓我親眼所見”小倩蜷縮在床邊,只是不敢相信自己那個荒誕的夢境,不停的為死神祈禱著。
她不知道的是,走出這個房間的老k,重重地一拳砸在墻壁上,瞬間,右手五指骨折,鮮血淋漓,然而他仿佛感覺不到這痛,眉毛深深地擰在一起。
la的一家私立醫院內,一場手術剛剛結束。
整個la乃至整個全美的腦內科專家斯密斯教授,此刻他額頭密布著汗水,向來穩定的雙手微微有些顫抖,一向紅潤的臉頰此刻也有些發白。
連續12個小時的手術,讓他耗盡了最后一絲體力。
一名金發護士助手坐在他身旁,小心地和他低聲聊著。
只是,兩人都似乎心不在焉,聊天的時候都時不時把目光投向一旁的手術室。
不知過了多久,手術室的們打開了。
斯密斯教授和護士的身體都是微微一震,立刻站起了身來。
當先走出手術室大門的,是一名染著滿頭紅發的女子。女子面色冷凝,看不出息怒。在她身后,跟著的是一名胖子。
“好了,如果你覺得沒有什么后續需要進行的,那么你就可以離開了!奔t發女子看著斯密斯教授緩緩道。
斯密斯教授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顫聲道,“你的意思是是放過我和我的家人了?”
紅發女子翻了翻白眼,也不管這里是不是一員,掏出一根煙就直接點上。
那胖子勉強笑了笑,道,“斯密斯教授,看您說的。我們血姬姐當時也只是說的氣話。我國有句俗話,叫‘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您既然已經盡力了,那我們就沒有怪你的可能!
聽了這話,斯密斯教授總算是安下了心。以他的人脈,是隱隱知道這兩人的身份的,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沒有懷疑對方的話,也沒有想著利用自己手上的資源,做什么營救之類的工作。
現在,聽了這保證性的話語,總算是讓他放下心來。
他想了想,道,“廖先生的手術雖然完成了,但后續還需要康復治療。或許我會在經后的一段日子里,每周定時過來,看能不能有所幫助!
血姬皺了皺眉頭,有些煩躁地把煙頭彈掉。
一旁的胖子郝帥暗嘆了口氣,這才勉強笑道,“好的,有勞您了。還有就是,費用我們已經打到您的賬戶上了。”
雙方約了下具體時間,斯密斯就帶著助手迅速地離開了。
目送兩人遠去的背影后,郝帥的目光重新落到了血姬身上。
“老大現在的情況怎么辦?”郝帥嘆了口氣。
血姬臉色冰冷,皺著眉頭一言不發。
半晌,她才冷聲道,“有沒有辦法聯絡豺狼?”
郝帥聳了聳就肩頭,無奈地道,“大姐,豺狼和您都是幽靈的人,連您都聯絡不上,我又怎么有辦法!
血姬瞪了郝帥一眼,不過也明白他說的是實話。
幽靈是影子部隊中最特殊的存在,每一個都有在某方面堪稱最強的能力。但或許是天才總有某部分缺陷吧,幽靈里的所有人,在性格方面都有著某種重大弊病。
而這種弊病,也導致了他們在很多時候,會出現失控暴走的情況。在戰場上,最容易發生的,就是殺紅了眼,收不住手。
所以,幽靈的每一個人,幾乎都是被嚴格控制。
自然,以這些桀驁不馴,又實力強悍的人的作風,是不怎么可能被真正看管起來的。而國家在某些程度上,對他們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以至于幽靈的所有人,幾乎都是分散在世界各地。但有一點大家心里都明白,就是別惹麻煩。
否則影子部隊真的動用全部力量,那幽靈單兵作戰能力再強,也只有死路一條。
像血姬和影子,在幽靈中屬于溫和派的。所以兩人在國內還有一定程度的自由,也正是因為這樣,死神才能在第一時間里把他們召集到麾下。至于幽靈的其他人,恐怕只有通過影子部隊的內部網絡才能找到了。
但現在死神一行人,根本等于是被開除出了影子部隊,因此他們也無法動用影子部隊的網絡。
當然,如果死神還保持著清醒,以他“前影子部隊指揮官”的身份,是有可能通過一些絕密的渠道找到幽靈其他人的。
但很明顯,已經失去知覺,勉強撿回一條命的死神不可能下達命令。而且幽靈的其他人會不會聽他的指揮,那更是未知數。
想到這里,血姬忍不住嘆了口氣,“要是影子在就好了!
郝帥聽著,也忍不住嘆了口氣。
從西北一行開始,影子部隊似乎就走了霉運。先是影子失蹤,現在連死神都重傷在床,能不能醒過來都還是未知數。
火,到處都是火。
死神只感到渾身發燙,劇烈的疼痛侵蝕著他每一條神經。
“水”死神沙啞的聲音,虛弱的低叫著。
迷糊間,似乎有人把一個杯子湊到了他嘴邊,他立刻貪婪地大口喝起來。
冰涼的水沿著喉嚨下到肚里,死神就覺得一陣說不出的爽快。
終于,在身體的溫度漸漸平復后,他再次陷入了昏迷中。
不知過了多久,死神緩緩睜開眼,印入眼簾的是一片雪白的天花板。轉頭看看旁邊,就見刺眼的陽光從窗外射了進來。
“老大,你醒啦?!”一聲驚喜的叫喊,讓死神轉過了頭。
就見一旁,坐著三個人。
一名胖子,正欣喜地撲在床邊,紅著眼眶看著他。
還有一名白大褂的醫生,金發藍眼,滿臉絡腮胡子,鼻梁上還夾著一副金絲眼鏡。
而最引死神矚目的,還是那坐在邊上的紅發女人。她似乎根本沒把這里當成病房,翹著一對大長腿架在病床上,嘴上還叼著一根點燃的香煙。
死神目光在三人臉上轉來轉去,良久才遲疑著道,“你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