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連個嘮叨的人都沒了，程觥眉頭緊鎖，起身想要離開，卻瞧見有個人朝著他這邊走了過來。
池煜穿過吵鬧的人群，走到程觥所在的桌前，臉上安靜從容的笑容和周圍的喧鬧有些格格不入。
“能坐下來一起喝一杯嗎？”
“當然。”
程觥眼底閃過一絲詫異，池家和程家算是世交，但是他和小時與池少擎的關系顯然要好些，而對于池煜，接觸的并不算太多。
但顯然，今天他出現，不是巧合。
池煜坐到剛才程時坐的位置，抬起胳膊，立刻就有服務生走了過來。
“池先生，您想喝點什么？”
“和程先生一樣的。”
“好的，請稍等。”
服務生笑著離開，不一會兒的功夫就端著一瓶開了的紅酒走了過來。
池煜先給程觥倒了一杯，“今天的酒算我的，我們也有些年沒見了。”
“是啊，以前你在部隊，回來的次數不多，你也知道我是個分秒都撲在工作上的人。”
所以沒有太多業務上的往來對象，他自然不會浪費時間在上面。
“就是因為知道，所以剛才看見你才覺得奇怪。”
池煜笑著給自己的杯子倒上酒，舉起酒杯，“先干一杯。”
程觥唇角挑動，拿起杯子在他杯子邊緣處碰了一下，眼底已然全是商人的敏銳機警。
“池煜，今天你來紅顏應該不是巧合吧，有什么話不妨直說。”
他不介意拐彎抹角，但是很介意因此而浪費寶貴的時間。
“那我就直說了，你和我都是被拒絕的那個人，我們都困惑不明白自己到底差在哪兒、輸在哪兒，也不甘心就這樣失敗的放手，這樣的我們，或許可以有更多的合作。”
“合作？程氏主營酒店，池氏主營房地產，貌似咱們合作的地方不多。”
池煜似乎料到他會這么說，從容的臉上看不出一絲著急，輕抿了口紅酒，才又淡淡說道，“不是所有合作都需要行業的支持。”
“什么意思？”
程觥詢問的同時，臉色已經有了變化，果然就聽池煜答道，“比如相同的局面，相同的心情，相同的愛而不得。”
“愛而不得？我和你不一樣。”
他喜歡Linda，他們彼此都是單身，沒有任何復雜的關系，但池煜不同，他和陸展顏之前的那些緋聞也聽到過一些，愛上自己的弟妹，這樣本就不正常的感情，愛而不得也沒有什么說的。
“一個男人努力追求自己喜歡的女人有錯嗎，我只知道在她有需要的時候，我可以不顧一切的去幫她，而不是那個擁有著所謂愛的資格，卻一次次給她傷害的人。”
池煜眼底多了一絲沉冷，如果不是他當年救下了海里的顏顏，池少擎早就徹底失去她了，又怎么還會有彌補錯誤的機會。
是他給他們制造了新的機會，憑什么他的機會卻要被掐死。
“陸展顏從小就喜歡少擎。”
除了池煜之外，他是他們幾個人之中最年長的，小的時候，展顏就喜歡沒事湊到池少擎身邊，這樣日積月累的感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
“那又怎么樣？如果池少擎注定給她帶來的是傷害，也應該看著她一次次被傷嗎，打個比方，如果李顯會傷害到Linda，你會坐視不管嗎？”
“當然不會。”
提到Linda，程觥語氣跟著有了變化，隨后扭頭看向池煜，像是看一個從來都沒有真正認識過的陌生人。
池煜笑著將酒杯放在桌子上，和池少擎七分相似的五官在光線的映襯下像是戴了一副精致的面具，薄唇適度的挑起，溫潤的嗓音依舊，“這么看著我做什么？”
“池煜，我發現我真的從未了解過你，以前覺得你身上有軍人的氣勢，和我們商人格格不入，現在發現......”
程觥話說道一半后面自動省略，現在的池煜比商人還要商人。
“時間能給一個人塑造出一種形象，就能再用另一段時間塑造出另一個形象。”
無言的表達像是觸痛了他心頭某一處的感覺，拿起才放下的酒杯，他將杯子里的紅酒喝凈，六年的商人生涯讓他明白了商場和戰場一樣冷血無情，非生即死。
而那種愛而不得的心情卻比商場更可怕，能一點點的吞噬掉一個人的理智，漸漸的變成另一個連自己都覺得陌生的人，可是卻仍然不愿意回頭無法自拔的繼續著。
“或許你說的有道理，你剛才所說的合作，我會考慮，今天的酒就喝到這兒，我先走了。”
程觥放下酒杯，沒有同意也沒有拒絕，愛而不得四個字，已經足夠鋒利。
沒有挽留的目送修長的身影離開，池煜笑著給自己又倒了杯酒，一口全都灌進了嗓子里。
顏顏，如果有一天我不小心傷到了你，你會怪我嗎？
......
寧諶的直播效果相當不錯，讓新片多了一層神秘色彩，又不會讓人對這種故作神秘反感，陸展顏對媒體部整理出來的數據很是滿意，臉上也忍不住多了笑容。
“這個寧諶，配合起來也不是那么難搞。”
例如這次的直播，有個還沒成年的小粉絲突然表白，她當時很擔心寧諶會用自戀囂張桀驁不馴的態度打擊粉絲的自尊心，沒想到這家伙竟然說等你考上了重點大學再過來表白。
非但沒有讓粉絲下不來臺，還成了一個變相的刺激。
“估計是他那天心情好，剛才我剛收到他經紀人發來的消息，說寧諶這幾天喊累，要去國外度假，后面兩周不要給他安排任何工作。”
Linda把經紀人發過來的信息拿給她看，這個寧諶，別人都是正當紅的時候一分一秒都不愿意浪費，他倒好片子剛殺青，就要去度假。
“那就讓他去，他上次不是說讓我悠著點勁搖，這顆搖錢樹的腰不太好嗎？”
陸展顏唇角挑高，自己簽下的藝人，相信以后會有很多驚喜。
“那我一會兒給他回復，對了，剛才收到一個會議通知，說是后天有個公益晚宴，想邀請你去。”
“那天我有什么行程安排嗎？”
“沒有。”
“那就去參加吧，順便宣傳一下寧諶的新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