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云芝看了一眼垂眸的陸若素，手上的畫穩穩在端著，一絲不茍的模樣。老夫人看了一眼陸若素，又看了一眼陸云芝。

剛想說什么話，陸云芝說道；“馬上車晃動，不小心撞到臉了，祖母不用擔心。”老夫人瞥了一眼陸云芝，責罵道：“這么大人了，竟然會在馬車上撞到臉，也太不小心了。”

陸云芝臉上恨恨的，但是也只能咬牙不說話，這口惡氣只能是自己吞下去了。

老夫人看自己的懲罰也到位了，對著眾人擺擺手道：“你們也回去吧，我人老了，也沒啥愿望，就是希望相府的人都安生一些，別給相府丟臉，也別給相府惹麻煩！”

“是。”眾人跪拜，然后慢慢的出去。

外面的丫鬟婆子都沒有離開，迎春的尸體也沒有運走。陸清零一出來看到死去的迎春，血肉模糊，像是一一攤爛泥，腳下的步子還是沒有站穩，險些跌了一跤。陸云芝直接就扶著墻吐了，陸云巧臉上也是嚇得慘白，還故作鎮定的扶著陸云芝。

這個時候，大夫人臉上雖然不好看，卻是沒有被嚇到，扶著陸清零，往著自己的院子走。陸若素看了一眼迎春，路過陸云芝的時候，說道：“咱們算是兩清了，以后最好是不要惹我，三妹妹。”

她看了站在一邊的陸云巧，笑道：“四妹妹，你說對吧？”

陸云芝眼底是深深的恨意，而陸云巧掛著尷尬的微笑，也不知道作何反應。看著陸若素走遠，陸云芝氣得破口大罵，對著陸云巧吼道：“你為何要隱瞞是她打了我？”

陸云巧瞥見后面得人影。委屈道：“現在公主那么喜歡二姐姐，我們就是受了欺負，也不敢說啊，三姐姐，你這次就忍忍吧。”

陸云芝對自己這個一母同胞的妹妹，十分生氣，做事總是瞻前顧后的，怕這個怕那個。她對著陸云巧吼道；“那你就被欺負一輩子吧！”說著甩開陸云巧的手，然后氣沖沖的走了。

陸云巧也跟在陸云芝的后面，像是一個跟班。

“你說是二丫頭打了三丫頭？”老夫人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是奴婢親耳聽到三小姐說的，不過四小姐說二小姐如今得了玲瓏公主的賞賜，凡是都要讓著二小姐。”榮嬤嬤把剛剛在后面聽到的話又重復了一遍。

“那說沒有說為什么動手的原因？”老夫人問道。

“這倒是沒說，不過奴婢倒是覺得二小姐和以前不一樣了。”榮嬤嬤疑惑道。

“上次那頓打，可能是把二丫頭給打清醒了，但是她和三丫頭以前也經常吵架，卻沒有動過手，這是是為什么？”老夫人也是很疑惑。

這些天，陸若素的變化，老夫人都看在眼里。以前的陸若素雖然不說刁蠻，但是性子還是急躁的，別人隨便挑撥幾句就相信了。

而現在的陸若素渾身散發出來的氣質就和以前不同，像是一塊玉，沉淀了好久，不驕不躁。想來今天的時候，她已經是和大夫人鬧出矛盾了。

老夫人看著桌臺上陸若素抄的佛經，說道；“既然她有本事，這相府也不能一家獨大。”榮嬤嬤聽著老夫人的話，輕聲道：“老夫人，您是想讓二小姐制約大夫人和大小姐？”

老夫人沒說話，但是心里卻是明白的，相府的爭斗已經是開始了，這樣的話，或許相府的其他的子女還能不被大夫人打壓。

陸清零一回去，房間里的雜物全部都被砸了，情緒十分震動。

屋子的丫鬟一個個都不敢靠近，只能遠遠的在外面勸著，只要一進去就是非打即罵，大小姐在外面的脾氣是很好的，對外人都是一副天仙的模樣。

可是輪到自己院子的人，稍不順心，可能就是一頓責罵，以至于這院子里的人都是苦不堪言的。

看見大夫人來了，如臨救星，紛紛離開。

大夫人剛走到門口，一個花瓶就朝著她砸過來，要不是自己躲得及時，這可能已經是破相了。原本是想好了怎么安慰自己的女兒，如此一來，先就窩著一股氣了。

“陸清零！”大夫人呵斥道。

陸清零一看是自己的母親，再看母親腳邊的花瓶，嚇了一跳。還好自己沒有砸到母親，可是看到母親的時候卻也委屈。大哭道：“母親。”

這話一出口，大夫人的一肚子的氣，已經是消失了一半，看著自己嬌生慣養的女兒，平常都是大家閨秀的模樣，如今卻為了今天的事情大發雷霆，哪里還有相府嫡女的風范。

“你知道你錯在哪里了嗎？”大夫人看著自己的女兒，聲音卻是冷冷的。

原本以為母親是過來安慰自己的，沒想到竟然是來興師問罪的，所有的人都說她錯了她至今都不知道自己錯在哪里了。

這孔雀東南飛的舞蹈是母親請人來教授的，可是公主忽然大發雷霆是眾人都沒有想到的，自己苦練那么久的成果，竟然被說成淫蕩，她怎么也接受不了這個結果！

陸清零一言不發，卻自動和大夫人拉遠了距離。

大夫人看著陸清零的樣子，更是寒心，說道：“錯誤一，即使公主不喜歡，再怎么冷言冷語，你始終都是丞相府的長女嫡女，你當時該有的風范呢？錯誤二，就算太子為你說話了，那也不能急著感恩戴德，你要嫁的人也未必是他！第三，公主又不是皇上，更不是太后，你在乎她作何？”

陸清零不解的看著大夫人，明明這次舞蹈就是為了各位皇子和太子準備的，就是要在他們的面前留下好的印象。現在怎么又這么說了？

大夫人看著陸清零有一些松動了，情緒也沒有剛才那么激烈和緊張。臉上更多的是疑惑不解還有一些迷茫。

她看著陸清零，做在椅子上，說道；“你是相府的嫡女，就算是庶女出頭了，那又怎么樣，到時候也是為你開路的，可是清零，你知道我和你父親為什么這般培養你嗎？”

大夫人看著陸清零，臉上洋溢著驕傲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