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娘，有生之年，請務必能找出兇手，替琳瑯姑娘報仇雪恨！”琉璃認真地道。她實在無法接受這個殘忍的故事，她甚至有些后悔，自己不應該那么好奇地去追問田大娘關于琳瑯的事。不然，在她的心里，琳瑯還是那位不食人間煙火冰清玉潔的仙子。

所以，她更加能明白琳瑯的心意。

寧可不要真相，也不愿毀了自己心愛的人。

少年的白冠之，若知道這件事，恐怕會真的性情大變，甚至會做出偏激的事來吧，也許就根本沒有現在的建恒帝了。

田大娘亦點頭道：“這些年，我這心里就一直沒放下過。若抓不到兇手，我死也不會瞑目！琉璃，我想叫你一聲你的名字，我們公子現在雖然登基為帝，是天下之主，可他卻永遠無法與琳瑯姑娘再相見，甚至都不會知道琳瑯姑娘生前曾經遭過的罪，受過的苦。琉璃，你替琳瑯姑娘好好照顧我們公子吧。這些年來，老身看在眼里，他再沒對什么人交過心了。你還是第一個。”

琉璃一陣恍惚，這一刻，她好像真的承接到了琳瑯的心意，于是點頭道：“大娘，我懂你的意思。”

“那么琉璃，你能發誓嗎？”田大娘熱切地看著她。

“發誓？”

“你向大娘發誓，永遠不會背棄我們公子。”

琉璃有些瞠目，她沒想到田大娘對她說了琳瑯的事情后，反過來竟然要求她發誓。這個誓言于她來說，卻像是一道枷鎖。這就意味著，她將永遠留在白冠之的身邊，不論是過去的人，還是現在的事，她都只能選擇放棄。

她凝神想了一會，終于下了一個決定。

可她正想開口，假山下卻緩步踱上一個人來。

“田大娘，你還在這與麗妃閑聊？你們御膳房的小山子可找了你半天了。”白冠之含笑道。

田大娘猛一拍大腿：“啊，我竟把那事忘了！皇上，娘娘，奴婢這就先告退了。”說罷，她念叨著就匆匆忙忙下了假山，一路小跑著走遠了。

琉璃也因為她的匆忙而輕笑起來，等回過神，才發現白冠之一直在看著她。

她有些疑惑，低頭看看自己的衣衫，并沒有失儀之處。才又抬起頭，卻見白冠之走近她，伸出手去，輕撫過她的唇瓣：“怎么不笑了？你笑起來極美。”

不知為何，琉璃這次竟沒有逆他的心意，反倒真的輕彎起嘴角，綻開了一個微笑。

白冠之便微微俯下身，輕吻了下她的唇。

“愿你今生都有今日之笑容。”他在她的耳邊道。

這是何等奢侈的愿望，琉璃心中明白。暫時忘卻，不代表可以永遠放下。

“你和田大娘聊什么呢？”他很快離開她的身畔，走到桌邊，端起她面前的茶杯，很自然地放到唇邊喝了一口。

“沒、沒聊什么特別的。”琉璃想起田大娘說過的話，更加小心起來，她可不能把她們剛才說的事告訴白冠之。

見他的茶杯空了，琉璃端起風爐上的水壺，替他續了一杯茶水。

待她放下水壺，雙手手腕卻被白冠之一把攥住：“琉璃，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