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韞彥轉頭看去,只見殷十四雙手插兜慢悠悠走來,身后跟著幾個黑衣人,這么一看他不像社團大佬,倒像哪個富豪之家的少爺。
“十四?”牧韞彥有些詫異,“你怎么來了?”
殷十四不動聲色的掃了眼門口一排立得筆直的人,心中了然。
“人救回來了?沒事吧?”
牧韞彥頓了一下,嘴角勾了勾:“沒事!”
殷十四神情有些遺憾:“不是說今天接人嗎?我來看看有沒有什么能幫忙,但是飛機特么晚點兩小時……”
牧韞彥:“……”
還好來晚了,不然剛才在地下停車場自己還沒動手,十四絕對就把槍搶過去崩了許熠,這少爺對人命一向很淡漠,對法律什么的更是知識淡薄。
“你老婆在里面?”殷十四沖病房門口揚了揚下巴。
“嗯,剛睡下。”
殷十四以為阮黎是受了驚嚇,疑惑的道:“那你不在里面陪著她出來干嘛?我給你講,女人這時候心里很脆弱的,很容易出事。”
“怎么你很有經驗的樣子?”牧韞彥調侃。
十四爺惆悵起來:“是有過,算了不提了。”
牧韞彥想想阮黎淡定的神情,估計這里任何一個人都比她本人受的驚嚇多。
牧少也惆悵起來:“我現在去處理點事,等她醒來再介紹你們認識。”
地下停車場里,許熠坐在車里,衣服有些臟亂,眼角嘴巴也有些血跡,他神情怔怔,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他一左一右分別各坐著一個人看守著他。
車外,左澤旻一臉煩悶的站在那里抽煙,領帶松著有些頹喪,他站的那塊地上早已集了許多煙頭。
此時的左澤旻,腦子來來回回都是許熠剛才那句話,心臟衰竭這幾個字想重錘一般狠狠砸在他的心上。
他有些想上樓去看看阮黎,瞥向車里從掛了電話后就神情木然一言不發的許熠的又止住了腳步。
正想著,牧韞彥的身影出現在前方,左澤旻想起剛才牧韞彥漠然眼里溢出的宛如實質的殺意,下意識擋在車門前。
牧韞彥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放心,我不是來殺他的。”
殷十四在后面不動聲色的看著,沒說話。
聽見外面的聲音,許熠眼眸動了動,瞥向牧韞彥,心底的恨意又克制不住的涌出來。
牧韞彥看見他的眼神,嘴角勾了勾:“你恨我?”
許熠沒否認:“這個世上,我最恨的人就是你。”
牧韞彥勾勾手指,示意那兩人將許熠帶下來,情緒再沒有一開始那般暴烈。
在許熠下來的同時,牧韞彥摸了摸身上,摸出一個空煙盒,他好看的眉頭微微蹙起。
左澤旻有些無語的看著他的動作,默不作聲將自己的煙盒遞過去。
牧韞彥抽出一根,沖他笑了笑:“謝謝啊!”
左澤旻眼角一抽:“……不客氣!”
許熠冷眼看著牧韞彥的動作。
牧韞彥點燃煙抽了一口這才沖許熠道:“我還沒先弄死你,你有什么資格恨我?”
許熠從鼻子里發出一聲冷哼,蹙著的眉有些陰鷲。
“就連阮黎最后的時候,你都要跟我搶,我為什么不恨你?你認識她多久,三年?四年?跟她在一起之前又有過多少女人,你怎么配得上她?”
牧韞彥不屑:“我怎么就配不上她,我是長相不行,家世不行,還是能力不行?我哪樣不比你強?少他媽拿你比我先認識她十幾年說事兒!”
沒人注意到,一旁的左澤旻嘴角閃過一抹極淡的苦澀的笑。
許熠臉頰一動,脖頸間有淡淡青筋暴起,還沒說話,牧韞彥又連珠炮似的打斷:“還有少給我裝什么守身如玉的癡情男,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沒點逼數?我幾年前在公司樓下遇見的那女人是誰?波士頓別墅合照里的那個女人又是誰?你特么比立牌坊的婊*子還惡心。”
許熠不知被那句話刺激到,猛地咳嗽起來。
殷十四在后面咬唇努力不讓自己笑出來,這種嚴肅的時候笑出來太破壞氣氛了,不過這家伙的嘴巴還是一如既往的毒啊!
左澤旻想過去拍拍許熠后背,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定在原地沒動。
許熠咳了許久才緩過來,他抬手抹了把嘴角血絲,憤恨的看向牧韞彥。
“牧韞彥,你要么殺了我,只要我活著,我不會放棄阮黎。”許熠聲音里有著令人瘋狂的心驚和陰森,“這只是第一次。”
一直在身后安靜聽著的殷十四眸光一冷,從腰間拔出槍,上前抵住許熠眉心。
“你說什么?”他輕聲問了一句,煞氣十足。
左澤旻看著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有些回不過神,我們華國不是法制國家嗎?槍這種東西什么時候跟大白菜一樣泛濫了。
牧韞彥伸出手攔住殷十四:“十四十四,別沖動!”
殷十四語氣不悅:“你聽他說的是人話嗎?”
“我聽著呢,你冷靜點。”牧少不知道這家伙為什么比自己還激動。
“趁著我今天在這里,索性幫你解決了,一勞永逸,你放心,我這次帶到港城來的都是專業人才。”
牧韞彥:“……”
真是好兄弟。
左澤旻神色恍惚復雜,這都是些什么人?
牧韞彥催促他:“我會解決,你先把這玩意兒收起來,我們這里禁槍,被人看到很麻煩,話說你怎么過的安檢。”
殷十四看看牧韞彥,將槍別回去,露出白牙笑了笑:“其實我剛剛開玩笑嚇唬他,我可沒做過這種違法的事,玩具槍而已。”
左澤旻:“……”
神特么玩具槍。
殷十四退到一邊后,牧韞彥看了眼許熠,就算剛才被槍指著,許熠眼中也沒出現慌張,不管他們說什么,他只是眼神滿溢著仇恨死死盯著自己。
牧韞彥看著這雙眼眸,突然想到阮黎說那句話——他只是病了。
牧韞彥的怒氣和仇恨莫名消散了很多,眼里甚至帶上憐憫。
許熠惱了,嘶吼道:“別用那種看失敗者的眼神看我。”
牧韞彥搖搖頭,面無波瀾語氣平靜的道:“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的愚蠢,差點害死阮黎?”
許熠一怔,像是沒反應過來,但眼里瘋狂散去些許:“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