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包廂，方子安一邊跟趙老爺子聊著天，一邊用好奇目光掃向垂頭喪氣的陳奇。
那邊有服務員喚道：“方少，隔壁聊完了。”
幾人過去時，包間里已經只剩牧老一個人，面沉如水。
方子安左右看了看，問道：“牧爺爺，阿彥呢？”
牧老沉聲：“走了。”
“走了？”方子安提高音量，往門口探頭看了看，那樣子像是想溜，但看見牧老臉色又不敢放肆。
牧老瞥他一眼：“子安，你先出去吧!今晚上麻煩你了。”
方子安如蒙大赦，一邊說著乖巧的客套話，一邊向門口挪去，出門的一瞬間，一溜煙跑了。
方子安走之后，牧老看著陳奇，神情古怪，陳奇被打量的渾身不自在。好一會兒牧老才開口：“小奇身體不舒服，要不先回去休息？”
陳奇也渾身不得勁，識相的走了。
留下趙老和陳老看著牧擎蒼嚴肅的臉色面面相覷。
……
方子安溜出去以后直奔停車場，果然看見了正倚在一輛白色蘭博基尼旁邊抽煙的牧小爺。
牧韞彥的臉被白色煙霧氤氳，有些模糊不清。
方子安走近他車旁邊，終于看清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他伸手揮了揮煙霧：“把煙滅了滅了。”
牧韞彥斜他一眼，懶得理，那意思——膽兒肥了你，管到我頭上了。
方子安雙手合十作祈求狀：“染染不讓我抽煙，大哥你就當做做好事吧！別這么坑弟弟。”
牧韞彥表情嫌棄，卻還是將煙掐掉。
方子安站在離他兩米遠的地方問：“今天怎么回事啊？”
牧少奇怪道：“你站那么遠干嘛？”
“我怕染上你身上的煙味。”
牧韞彥：“……出息。”
說罷轉身拉開車門坐上去就欲走。
方子安急道：“誒誒誒，阿彥你干嘛啊？”
牧韞彥發動引擎，跑車的轟鳴聲響起。
他探出頭：“讓開，這個天我是一分鐘也跟你聊不下去了。”
“別啊！”方子安連忙跑到另一邊拉開車門坐上去。
牧韞彥無奈的看他一眼，開著車出了寒舍的停車場。
兩側的景色急速向后移動，方子安看了牧韞彥一眼，又一眼。
牧韞彥頭都沒轉的問道：“你老看我干嘛？爺的帥氣你看了二十多年還沒看夠？”
方子安撇嘴：“阿彥，你最近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方子安很委屈：“你發生了什么我都不知道！”
牧韞彥覺得好笑：“你又不是我媳婦兒，我用得著發生什么都跟你報備嗎？”
方子安一聽，是這么個道理，想了想又有些吃醋：“你和予哥小秘密越來越多了，予哥出國都不告訴我，這么久了一個消息也沒發給我。”
牧韞彥轉移話題：“這不是怕打擾你和你和你們家小可愛的二人世界嗎？有女朋友了還要什么小秘密，少跟我矯情。”
方子安哼了一聲扭臉，還挺傲嬌。
牧少眼眸微瞇，十分嫌棄的模樣，“你這毛病跟你們家林音染學的吧？給老子正常點。”
方子安沒回話，隨手拿過跑車上不知道哪里翻出來的小零食打算撕開，牧韞彥無意中瞥到，命令道：“給爺放回去。”
方子安張大了嘴，捂著胸口十分震驚難過的模樣：“阿彥，你變了。”
“是的，我變了。”牧少面無表情，冷漠無情，“放回去。”
“我們之間的情誼難道還比不上這一包零食？”
“那是我們家阮小黎的。”
“那又怎么樣。”方子安仰著脖子嚎，“嫂子不會怪我的，嫂子和我關系可好了。”
牧韞彥使出殺手锏冷聲開口：“我告訴林音染你搶阮黎胃疼低血糖的零食吃。”
方子安愣了一秒，馬上將零食以光速放回原位，隨即坐直身子若無其事道：“可以，但沒必要。”
牧韞彥：“……”
講實話，牧少開始有些好奇林音染到底對方子安做了什么了。
總之被牧小爺治了一通后，方子安總算是稍微回復了些許正常。
他也算想起了正事。
“對了，阿彥，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沒看出來？我差點吃成鴻門宴了唄？”
“什么情況啊？就那包的木乃伊一樣跟你道歉的家伙做了什么？”
“他在酒吧調戲我媳婦兒，被我媳婦兒用酒瓶子開了瓢。”
“WO！”方子安嘴巴張成了O形，“嫂子牛逼。”
方子安感慨完又追問：“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我廢了他一只手和幾根骨頭，就這樣。”
方子安前思后想一會兒，覺得不對：“這點事兒也不至于把幾位老爺子驚動出來，看架勢也不像啊！”
“你倒也不至于傻得徹底。”
“說好自家兄弟聊天不開嘲諷，不帶人身攻擊的。”
牧韞彥樂子撿夠了，簡單給方子安介紹了一下那天在警察局發生的事。
方子安十分遺憾的拍了下手：“唉，這孫子那么不是東西啊，早知道今天吩咐服務員在他那盅湯里下瀉藥了。”
牧韞彥驚了：“你居然在店里放瀉藥，你怕不是想把寒舍開成黑店。”
寒舍來的人非富即貴，什么東西都要檢查再檢查，不能出一點差錯，這廝居然敢在店里放藥。
子安有些不好意思：“沒有了，我就那么一說。”
牧韞彥不想理他了。
好奇心未盡的方子安又問道：“那你和牧爺爺兩人單獨聊了些什么？”
牧韞彥頓了半晌，才回道：“大約算是，達成了一些共識。”
“達成共識，我怎么看牧爺爺臉色不太好。”
“你又知道他臉色不好是因為我？”
“不然還能是因為我？”
“算了，我還是趕緊送你回家吧！以你現在這個智商，我跟你交流起來有困難。”
都說在一起久了會有夫妻相，牧韞彥倒是覺得方子安這對小情侶，智商也越來越像。
再想到自家媳婦兒那聰明勁兒，牧少又欣慰又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