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安聽聞有些詫異的看了眼牧韞彥,又好奇的看向那個叫陳奇的人。
沒道理牧韞彥的熟人他不認識啊,這誰。繘]見過。
牧韞彥繼續對著陳奇笑問:“傷養好了?”
陳老一臉尷尬。
牧老爺子瞥了牧韞彥一眼:“先吃飯吧。”
牧韞彥看了牧老一眼,嘴角笑容未變,卻是什么話也沒再說。
方子安雖然都快憋死了,但當著眾多長輩的面也不可能問牧韞彥,于是也低頭吃飯,只是疑惑目光不時掃過陳奇。
從一開始他就對這纏得跟木乃伊一樣的哥們兒充滿了強烈的好奇心。
陳奇看著與自己同坐一桌的“心理陰影”,食難下咽,一餐飯吃得是心驚膽戰。
許是察覺飯桌上氣氛太尷尬,方子安說了幾句俏皮話逗幾位老人家開心。
但桌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牧韞彥那,時不時就會掃過他。
牧少倒是很穩得住,全程你看你的,我吃我的,十分泰然自若,吃個飯都瀟灑極了,十足貴公子。
席過半程,牧少放下筷子,優雅的擦了擦嘴:“我吃飽了,諸位長輩慢用!
幾位老人家交換了一下眼神,陳老率先開口:“小彥!”#@$&
牧少微微正了下坐姿,知道重頭戲來了,他頷首微笑:“陳爺爺您說!
“前些日子,小奇在外面玩鬧時不太有規矩,跟你起了些小摩擦,事情一出,我就狠狠教訓了他,但還是覺得不夠,所以今天帶他來跟你道個歉,按關系算,他還要叫你一聲哥。”
牧韞彥神色帶笑,卻是一言不發。
陳老狠狠剜了眼陳奇,陳奇立時站起來端了杯茶,小心翼翼對牧韞彥道:“牧,牧少,上次是我不懂事,有眼無珠沖撞了您,我在這兒給您道個歉,還望您別放在心上,我以后一定改!
在一旁安靜吃了半天瓜的方子安也算明白了,他還當牧韞彥什么時候認識這么個玩意兒,原來是個不長眼的家伙又得罪了牧小爺。%&(&
不過方子安也是好奇,這到底是闖了多大的禍,還勞的這么多長輩出來求情。
牧韞彥眸色幽深的盯著陳奇看了半晌,正當陳奇腿都要開始打顫時,他終于淡淡的開口:“道歉我收下了,飯也吃了,勞煩陳爺爺和趙爺爺跑這一趟!
趙老笑瞇瞇:“你這小子說的什么,老頭子我今天可是特意來和你吃飯。”
他脾氣好,頗得小輩喜歡,就是被叫過來陪襯的。
另一邊,陳家祖孫悄悄松了口氣。
牧老看他一眼,總覺得自家孫子這脾氣沒那么簡單。
果然,下一瞬牧少爺笑吟吟的發難:“只是這當事人不是我,我接受了道歉也沒用!”
陳老的笑意僵在臉上,有些求助的看向牧老。
牧老撇下筷子,威嚴開口:“你們先出去喝個茶,我和小彥單獨聊聊!
方子安雖然很好奇,耐不住牧老發話,只好認命的帶著那兩老一小去了隔壁。
包間里只剩下了祖孫兩人。
牧韞彥慢悠悠飲茶。
牧老端詳他半晌,“小彥,得饒人處且饒人。”
“爺爺,不饒人的……可不是我!蹦另y彥覺得這話有些可笑,“就在前幾日,我可是在警察局的小黑屋里把我女朋友接出來的。”
牧老皺眉:“她不是沒事嗎?”
“誰告訴您的沒事,我們家阮黎嚇得都哭了,做了好幾晚的噩夢。”牧韞彥睜眼說瞎話,語氣憤慨,“您知道她心靈受到了多大的創傷嗎?”
“哼,你少唬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找了個什么樣的女人!
牧少內心十分想笑,寶貝媳婦兒啊,你看看你這名聲。
不過他面上依然是裝的似模似樣,痛心疾首:“您會這么認為,那是因為你不了解她,她外表堅強,其實內心可脆弱了!
牧老:“……”
叱咤一生的牧帥此刻眼神明明白白體現了五個字——我信你個鬼。
奈何牧少爺臉皮厚,恍若未聞:“才見過一面,您對她了解太少了,您不信你再多見見,你就會知道我說的沒有一個字作假……”
牧老嘆了口氣,這臭小子無恥的樣子,倒是頗有他年輕時的神韻。
“行了行了!蹦晾蠑[手阻止,“我現在不想跟你討論這個,陳奇也道歉了,你還要怎么樣?”
“我能怎么樣,當然是原諒他啊!”牧韞彥很不當回事的樣子。
“那警察局的事……”牧老試探了一句。
“警察局關我什么事?”牧韞彥無辜道。
牧老一拍桌:“……”
其實牧老也憋屈,牧韞彥這臭小子,說是不動用牧家身份,誰能想到這么小的事他竟然用M·K跨國企業的影響力向官方施壓。
真是翅膀硬了長本事。
牧老也不是壓不住他,只是沒必要為了個晚輩,還不是自家晚輩的事真鬧得風風雨雨的,所以就組了今天這么個局,誰承想這臭小子如此不給面子。
“你少給我裝!
“我有什么好裝的。”
“報案的那些人是不是你安排的?”
“不存在我安不安排,若是他沒做過,心虛什么?”
“你就是胡鬧,趕緊把你的人撤了。”
“不可能。”
對峙至此,牧韞彥終于斂了那副不正經的樣子。
他淡漠道:“爺爺,這么多年來,我們倆雖然因為家事鬧了些矛盾,有了分歧,但在我心里,你仍舊是那個頂天立地的牧帥,戎馬鐵血的將軍,堅持著自己的是非觀的牧擎蒼。如今看來,是我錯了。”
此話一出,牧老頓時怔住。
牧擎蒼。多久……沒再聽到有人叫出這個名字了。
多年以前,這名字也曾是天之驕子,攪得華國風云變幻,這才有了牧家今時今日的地位。
回過神來,牧老眼神徹底黑下來:“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您當真以為我就是因為自己的私事挾私報復?那陳奇,還不值得我費心如此,我不過是順手收拾個人渣罷了,您若有心,勸陳爺爺看開點,就當清理門戶。”
“輪不到你來說教我!
牧韞彥勾唇笑了笑:“爺爺,我哪敢。”
“呵,你有什么不敢的!蹦燎嫔n臉色變換不定,就在這之前,他一直把牧韞彥當做那個他一手教養長大的小孩,不過跟他鬧脾氣罷了。直到此刻,他才真正確信,牧韞彥是真的變了。
在悄無聲息間,長成了他不知道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