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廷上來時,看見的景象就是修羽在一杯酒接著一杯酒,看樣子是企圖灌醉自己。
而旁邊被他定義為不能惹的兩口子,正很淡定的在一旁聊天。
李俊廷緊了緊領帶,整理一下衣服,衣冠楚楚的走過去。
“那個……”他話還沒說完,修羽抬眼,一股凌厲冷氣掃過。
李俊廷把話咽回去,剛才不還好好的嗎,笑的挺燦爛的啊!這才多大會兒功夫啊?嘖嘖,現在的女孩子翻臉真快。
感慨完他默默挪到牧韞彥身邊低聲問:“她怎么了?”
“沒看我這忙著呢。”被打斷的牧少無奈的睨他一眼,“你眼珠子用來出氣,腦子用來裝水的?不會用看一下現在狀況然后用你做律師的邏輯自己分析。”
阮黎看他一眼,對李俊廷笑了笑:“我們說完了,你們倆聊。”
說完阮黎坐到修羽旁邊將自己酒杯倒滿陪她干杯。
李俊廷盯著兩人琢磨了半晌,猛然間像是想起了什么,轉頭問牧韞彥:“陸少和任小晞哪兒去了?”
“走了。”
“走了啊?”李俊廷壓著嗓子,“剛才我下去后這里沒打起來吧?不是說有感情糾紛嗎?”
“你覺得呢?”
“那不能,陸予不是那種人,以這哥們兒的心思,怎么著都不會親自動手的,我跟你說,我當初就看出來他得配個御姐你們不信……”
牧韞彥卻是已經沒再聽他嘚吧嘚,而是瞇起了眼眸。
他們似乎都忽略了一個問題,陸予從頭到尾都沒承認過自己動手這件事。
牧韞彥打斷李俊廷:“我去個洗手間。”
下了樓,他卻是向門口走去。
走到門口,他從口袋里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子安,問你件事兒?”
那邊方子安似乎是還在睡,語氣嘟嘟囔囔的。
牧少無奈:“你給我把舌頭捋直了說話。”
那邊窸窸窣窣半晌,牧韞彥隱約聽見關門聲。
“你干嘛呢?”
“染染睡著了。”方子安的聲音終于變得清晰,看樣子是出了臥室。
“喲,我兒長大了,還會這么體貼人呢,被調教的不錯啊!”
方子安沒理會他滿嘴胡說八道,打了個哈欠問道:“怎么了阿彥?”
“你說,陸予和修羽經紀人動手,你們都看見了?”
方子安想了一會,回道:“差不多吧!”
“什么叫差不多,看見了還是沒看見?”
“我們到的時候丹尼爾嘴角有傷,予哥站他對面臉色冷得要死……”
“所以你們沒看見?”
“當時就他們兩個人啊,除了予哥還能有誰?難不成是丹尼爾自己,他有病啊?”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滾去抱著你們家蘿莉睡覺吧!”
方子安也是沒脾氣:“好嘞爺!”
牧韞彥笑啐一聲掛了電話。
琢磨了幾秒后,牧韞彥神色頗有些意味不明。
他就說以陸予的性格,就算修羽真的和丹尼爾在一起了,也不至于LOW到去diss別人的人品,看來這事沒這么簡單。
這經紀人也是個不省油的燈啊!
果然跟修凌兩夫夫一路貨色,狼狽為奸。
就算是之前的誤會解除,牧少看修凌也不怎么順眼來的,焉兒壞!
再進門時,李俊廷倚在吧臺邊看他,笑瞇瞇對他招手。
牧韞彥走過去:“你怎么下來了?不喝了?”
李俊提語氣委委屈屈的:“她們倆自個兒喝自個兒的,不帶我玩。”
牧韞彥懶得看他裝模作樣的樣子,拍拍他的肩:“一會兒有個帥哥可能會來找人,幫我注意著點。”
“我哪兒認識?”
“你不天天看八卦嗎?修羽那經紀人男朋友認識嗎?”
“哦,這個我知道。”李俊廷說著猛然反應過來,“她有男朋友她還跟陸予有感情糾紛,娛樂圈真亂!陸少別是被人欺騙感情了吧?”
“你話好多。”牧韞彥嫌棄的瞥他,“小心人告你誹謗。”
“我……”李俊廷咬牙切齒,“就不樂意跟你這人聊天。”
兩人正聊著的當口,卻是有個帥哥服務員焦急的湊過來:“牧少,二樓您朋友遇到了些麻煩。”
二樓現在只有阮黎和修羽兩個女孩。牧韞彥神色一冷,事情都來不及問清楚就快步向樓上走去。
李俊廷跟著后邊,邊走邊問發生了什么。
服務員簡單解釋道:“就有幾個客人喝多了去跟牧少朋友搭訕。”
暮色二樓的卡座,都是些愛玩又有錢的主,一個個眼高于頂慣了,難得遇見阮黎兩人這樣極品的女人身旁又沒護花使者,一個個自然是見獵心喜。
“靠!”李俊廷低聲罵了一句,“可別把我這兒砸了,趕緊叫人。”
牧韞彥剛走近人群便聽見阮黎清清冷冷的聲音傳來:“最后一遍,滾!”
“大美人脾氣這么暴躁。”一個有些輕佻的男聲笑道,“我只是看你們喝多了,現在壞人很多,少爺我助人為樂想送你們回家而已。”
阮黎和修羽眼神嘲諷的看著他們。
那名輕佻男子仿佛沒看到,繼續道:“當然送你們到家后,你們為了感謝邀請我進家里喝一杯也未嘗不可。”
旁邊人群哄笑起來,還有人幫腔:“小姐姐們別怕,我們陳少是出了名的好男人。”
阮黎嗤笑一聲:“垃圾披了張人皮還是垃圾,變不成人。”
對面的人臉色一變,眼底升起戾氣。
在不遠處看著的牧韞彥勾起一邊嘴角,我媳婦兒罵人真帶勁兒!
那名被稱作陳少的男人語帶不屑:“裝什么呢,都到這種地方了裝什么貞潔烈女?”
李俊廷就感覺一股冷氣蔓延開,身旁的人手指頭捏的咔咔作響,腦袋都大了:“冷靜冷靜,我來處理。”
牧少扭了扭脖子,漫不經心道:“準備一下,換裝修吧!”
李大律師聽聞一撫額,他忙了這么久好不容易來自家店放松一下,賠了瓶格蘭菲迪不說,連店都保不住,這都叫什么事兒啊?
他拉住牧少胳膊,一臉肉疼:“我幾個月前剛換的裝修,我們文明人講法律好不好,我保證殺人不見血的收拾這孫子。”
牧少面無表情:“不勞你駕,我親自動手。”
不見血有什么意思。
這時人群里突然有人發出驚叫聲,李俊廷嚇了一跳,轉頭看去,然后張大了嘴。
只見阮黎對面的男人愣愣的,機械的伸手一摸頭,手上是濕膩膩的觸感,拿下來一看——滿手鮮紅的血。
血終于順著額頭緩緩流下。
他旁邊的同伴也一時間呆住,不知作何反應。
“哐當”一聲。
阮黎面容淡漠的將手中的碎了一半的酒瓶子扔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