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要看見你現在這副餓死鬼投胎的樣子鐵定打死你再感嘆家門不幸。”
牧韞彥看著對面的方子安狼吞虎咽的樣子有些嫌棄。
阮黎撞了一下他胳膊，又盛了碗湯推到方子安面前：“子安，你慢點吃。”
“唔，謝謝嫂子。”
“嘖，瞧你這福氣，平常在家端茶倒水的可是我！”牧少語氣酸溜溜的。
阮黎嗤笑一聲：“你怎么不說洗衣做飯帶孩子也是你呢？”
“這個問題吧，首先咱倆得有個孩子。”牧韞彥壞笑一聲。
對面方子安被噎了一下。
“大哥你考慮一下我的心情好不？”
正和阮黎對視的牧韞彥轉頭看他：“嗯，那你說吧，這次是怎么了？”
方子安頓時覺得沒什么胃口了，看向牧少眼神幽怨，語氣憤憤：“那天你不是說她打電話給嫂子說考驗我嗎，讓我去找她，我去了以后被揍了。”
那天牧少爺心情不好這傻孩子正好撞槍口上了，聽見這不出意料的答案，他咳了下強掩住笑意：“呃，這樣啊？”
阮黎：“……牧韞彥你缺不缺德？”
牧少趕緊轉移話題：“就因為這事你不會就頹了這么幾天吧？”
要這樣的話他還真是有那么一丟丟愧疚了。
“不是。”方子安神色黯然下來。
其實那天林音染動手揍他還覺得挺開心的，至少證明林音染沒把他當陌生人，就這么打打鬧鬧讓他誤以為他們回到了之前。
哪知道怕什么來什么，沒過兩天林音染居然莫名其妙語氣誠懇的來跟他道歉，他第一次看見林音染在他面前那么禮貌疏離又冷漠。
同樣一張蘿莉臉，卻一點都不生動。
她叫他方先生。
她說她愛不上別人，盡管前任那么渣，她還是會夢見他。
她說她討厭方子安自以為是的總跟她抬杠，方子安喜歡的那些東西他覺得一點都不好吃。
她說如果知道兩人會發生后來的意外，她希望一開始就不要認識方子安。
林音染每多說一句，方子安的心就裂開一點。
最后，終于將方子安的心，碾的稀碎。
聽完方子安的話，牧韞彥斂起之前臉上吊兒郎當的神情，阮黎也沉默下來。
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奇怪又壓抑。
方子安見到對面兩人的神情，扯起一抹笑容：“沒事，可能是我自己說話做事真的讓她討厭吧！這兩天我想了很多，也想清楚了一些事，我這人吧，說帥比不上阿彥，說腦子比不上予哥，就連性格也沒任晞八面玲瓏，指望她看上我些什么呢。”
“子安。”牧韞彥喚了一聲。
“我真沒事，我想通了。”
說完像是在組織語言，過了好一會他又繼續沒心沒肺的笑道：“我方子安也不是愿意強迫別人的人，就這樣結束吧！要怪就怪我沒早點遇見她，如果以后有可能，我還是愿意保護她。”
說完最后一句，方子安眼圈有些紅，他起身啞著嗓子道：“我去個洗手間。”
方子安走了以后，牧韞彥和阮黎兩人難得的沒開口說話。
片刻后，牧韞彥先開口，聲音里有些嘲諷和低沉：“剛才那大概是我們倆自作多情的幫倒忙了。”
方子安提到林音染時，他還以為不過又是那么些小孩子一樣的矛盾，畢竟這倆人性格擺在這兒了，只是沒想到……
林音染到現在還沒回信息，阮黎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只能回以沉默。
“如果可以，我希望以后讓音染別再出現在子安面前了。”
牧韞彥聲音難得略帶涼意。
林音染猛然抬頭向他看去：“你什么意思？”
“你以為子安說想通就真的是想通了嗎？”
“你在怪染妞？”
“我沒有怪她。”牧韞彥語氣有些漠然,“但子安這情況你也看到了，你覺得他們還適合見面嗎？”
阮黎知道林音染并不是不喜歡方子安，只是她顧忌的東西太多。
于是阮黎辯駁道：“這是他們兩人之間的事，你為什么替別人決定？”
牧韞彥眼眸有些暗：“她都已經說出那種話了，你是還在抱有什么期待？”
這話將阮黎噎住，她不得不承認，林音染那些話確實夠狠。
“我知道子安是你好兄弟，可染妞對于我的意義也是一樣。”
“他們兩個不見面對我們的關系有什么影響嗎？”
“牧韞彥，他們倆都是我們最親近的人，以后我們人生的重要場合他們都會在場，你就那么隨便一句讓音染以后別再出現在子安面前，我不懂你想表達什么意思？”阮黎的語氣里已經帶上明顯的惱意。
這兩人就連護短的性子大概也是如出一轍。
牧韞彥看了看阮黎后嘆氣服軟，伸手摸了下她頭發像是在安撫：“我說的是現在，至于以后會發生什么，再說吧！”
阮黎看著他沒說話，突然一旁的手機鈴聲響起。
她側眼一掃，是林音染的名字。
阮黎拿過來接通。
“阮阮，你們現在在哪兒？”
“你在哪兒？”
“我……我過去找你們吧！”
阮黎看了眼牧韞彥，有些不知道怎么回。
林音染有些小心翼翼的又問了一句：“不方便嗎？”
“你是想見子安嗎？”
對面沉默幾秒，半晌后軟糯的嗓音輕嘆一口氣：“我想跟他道個歉，順便再……道別。”
“道別？”阮黎一驚，“你要去哪兒？”
牧韞彥的眼神也被吸引過來。
“我要去……”
還沒來得及聽清對面說了什么，就見方子安捂著肚子跌跌撞撞走過來倒在沙發上，臉色蒼白，語氣也十分虛弱：“疼死老子了，這家店是不是下毒了啊？快，快送我去醫院。”
阮黎和牧韞彥都被嚇了一跳：“子安，子安你怎么了？”
林音染就聽見電話那頭一片混亂，她焦急道：“阮阮，發生什么事了？阮阮，是不是方子安出事了？他怎么了？”
“染妞，子安暈過去了，我到時候再跟你說。”
還沒等林音染再問些什么，阮黎已經匆匆忙忙收了線。
“阮阮，喂……喂……你別嚇我。”
林音染的聲音帶上了哭腔，方寸大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