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拾不動聲色,連夜徹查了薛府的每一個角落,聶菁菁緊緊跟在身后,一臉的緊張。
偌大的薛府,先是進了一個連如,那是他們沒當回事,怎么又進來了別的—人?還是鬼?為何他們竟毫無察覺?!
這可不像連如當賊,可以鬧著玩。
轉完了整個家院,薛拾和聶菁菁皆是沉默不語,神情凝重,悶頭回了屋。
只有小石頭的那屋,結界裂了一道縫。
聶菁菁越想越不對勁:“你怎么會沒有察覺?”薛府的每一道結界,都是薛拾親自布下。
薛拾也不明白哪里出了岔,搖搖頭不答話。
“你那結界,有多難破?”聶菁菁不死心,不是小看薛拾,而是她不相信有誰,能做到還能瞞過他。
“結界沒破,”裂了一道縫,也夠薛拾心驚的,“除了諸位冥王,還有若是望岳仙君醒來……”
砰,心跳漏跳一拍。繡女的警告不期然冒出來,那是酒鬼李拼盡全力留給她的話。
“小拾!”聶菁菁坐不住了,“我有事告訴你!”
冷靜、冷靜,深呼吸,試圖微笑緩解她的緊張——
當聶菁菁將酒鬼李的話,繡女的失蹤,以及王捕頭的請求,一一道來后——
“這么重要的事,你為何要瞞著我?!鬼話你都聽進去了,我的話你怎么就一點都不放在心上?!”最終,薛拾還是沒能忍住,劈頭蓋腦一頓責怪,“你信那些鬼,不信我?!”
“不信你,我就不告訴你了。”聶菁菁小聲地嘟囔。
“你還有理?難道要等到出了事再說?”
薛拾氣憤地拍了桌子,把聶菁菁嚇了一跳。
“不說,那是因為,放眼整個地府,誰有那個能耐?!”聶菁菁氣呼呼地拍了回去,“你自己都查過九幽沒有惡鬼外逃!你說,還能有誰?!”除了他們十殿閻王。
“不可能,絕對不是!”聶菁菁話中的意思薛拾豈會不明白,但他根本不做二想,堅決不相信,“鬼話連篇,胡扯!”
“寧可信其有!”
“妄加揣測,只會冤枉無辜!”
“行,不冤枉好人,你慢慢拿主意,”干脆,將問題丟給他,聶菁菁一賭氣,甩門就要走,“我不妨礙你!”
薛拾一個箭步拉住她:“大半夜你去哪?”
“回自己屋去,省得跟你胡扯!”聶菁菁使勁拽胳膊,“放開!”
“你的屋在這。”他也不松手。
聶菁菁惱了,脫口而出:“我的屋在鬼判殿!”
“胡鬧,呀!”這一口真是夠狠的!薛拾沒有松手,另一手抄起她的腰,“不能再慣著你了!”就這么將她挪進屋,抬腳踹上門。
聶菁菁質問他:“你想干啥?”
“哼,”薛拾居高臨下,不屑地撇了她一眼,連拖帶拽地來到書案旁,“不能什么都由著你。”
只見他攤開紙,執筆沾墨,“干啥?寫休書?”聶菁菁紅了眼,“告訴你,要寫也是我寫!還輪不到你!”
“也輪不到你,”薛拾頭也不回地繼續書寫著,“休書?你做夢吧。”真不知她以前,究竟都看了些什么亂七八糟的話本,有一出沒一出的成天。
呃,“那、那你寫啥呢?”好吧,她不能承認方才是自己胡思亂想了,湊上前,一看,頓時張大了嘴,“開玩笑!不行!”薛拾寫的是給王捕頭的書信,內容僅一句:汝之請求,薛某接。
擱下筆,薛拾問她:“為什么不行?”
“那個孩子有問題!”聶菁菁直接沖他吼了,她百般不愿置身于危險之中,處處小心,只為能與他早日回幽冥。
可是他呢?!“你為何,會覺得那孩子有可疑?”薛拾認真的看著她。
“如果沒猜錯,王捕頭看到的紅花是曼珠沙華,”聶菁菁抓住他的衣袖,“那是惡鬼之花!你應該知道!”
惡鬼之花?這花的確象征不詳,可也算地府特有,黃泉黑路兩邊就遍布,她一直沿著這條路,來找他。
“誰跟你說曼珠沙華,是惡鬼之花?”薛拾百分百相信,她又道聽途說了。
“崔判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