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告完,正好醫院來了電話,男警察接起聽了幾句,回頭對盛天成道:“好消息,醫院說你的女兒救回來了!
盛天成眉頭一皺,揪著臉吼道:“沒死?被撞的一臉血還沒死?!”比起驚訝,在場的所有人都能聽出他話里的遺憾更多。
駱賓臉色微變,瞇眼沉思。
警察也瞪向盛天成,“你女兒沒死,你不高興?”
“切!笔⑻斐蓻]正面回答,一臉的不耐煩和嫌棄,臭丫頭命大啊,死了多好!
“這什么人啊。”見他離開,一直陪同的警察忍不住憤慨道:“就沒見過這么當爹的!”
駱賓回頭看了眼盛天成的背影,思慮片刻,和詢問的警官打完招呼離開,出了警局。
駱家的車子早就在警局門口等候,“媽,我讓人送你回去,公司還有事,等我晚上陪你吃飯!瘪樫e扶著邵翠萍上車,彎著腰,手搭著車窗,一臉溫柔的笑。
邵翠萍今日被這件交通意外鬧的頭痛,精神不佳的點頭,拍拍駱賓的手背,便吩咐司機開車。
“我母親在筆錄過程中還好嗎?”望著越來越遠的車尾,駱賓頭也不回,低聲問站在身后的律師。
“沒什么問題。”
駱賓點點頭,邁步進了另一輛車。
后排座,他靠著椅背,一向溫厚慈和的臉變得很嚴肅,氣場低沉的像一汪死水。
雖然在很多人眼里,這只是一樁普通的交通意外,但駱賓知道,結果絕不會以賠償終了。即使盛天成想,駱賓也不會答應。
“具體的事件是怎樣的?”駱賓開口。
律師坐在一旁,沉聲道:“跟警察說的一樣,是那個女人突然沖出來,夫人剎車不及才釀成的事故,責任方面我們可以承擔一部分,不過是錢的問題,您也看到了,那個女人的父親張口閉口都是賠償,用錢打發他很好解決。但如果您想完全把責任推脫出去,也不是不可能。”
“怎么說!瘪樫e淡淡問。
律師側著身:“從錄像和夫人口供中,都可以先明確一個事實,傷者盛薇薇突然撲出來時已經受了傷,在車子還沒撞倒她之前,她的額頭已經帶血,且當時是捂著肚子,我們可以在交通事故之前的幾分鐘放置一個假設,她是先被毆打,在逃跑過程中才無意撞上夫人的車!
“這么講,她不算是碰瓷。”
“她不算,但她的父親卻打算這么做。”律師在旁添加了一句。
駱賓抿唇笑笑,警局里盛天成的態度很清楚,女兒的命與賠償金比起來不值一提。
“我母親的精神狀況,他們沒有察覺出來吧!
“沒有。”律師搖頭,“夫人有間歇性遺忘癥,時常精神恍惚,雖說近幾年已經好轉,但如果被警察知曉或是鬧上法庭,對咱們會很不利,我建議還是盡快庭外和解!
“先等等!瘪樫e抬手止住,“當事人還在醫院,去找醫院要一份醫學鑒定,再問問傷者是怎么想的,她父親能不能代表她的意思!
律師點頭,“我會盡快去辦。”
駱賓撐著臉,開始沉默,目光深邃的繼續看著窗外。
——
醫院,盛薇薇被推出急救室后,立刻轉到了高級病房。
陳婉君問過醫生護士才知,是有人刻意安排的,而且醫藥費已經預先支付了。
“誰墊付了醫藥費,撞人的那家嗎?”
“不,媽,我覺得肯定是那個人。”床側,盛桐桐的眼睛閃閃發光,那個像天神般出現在急救室門口的人,她只要一想起臉上就會泛起羞怯的紅潤。
“你說誰?”陳婉君疑惑。
“就是姐姐的朋友,在手術室外出現的那股男人!笔⑼┩┳旖菐。
“是嗎!标愅窬龓缀鯇δ莻背影沒什么印象。
醫院門口,暗處的一道目光看著沈律的車子離開,緩緩拿起手機。
駱賓回到公司,邁著大步走近辦公室,行走如風,脫下身上的外套后,去咖啡臺前給自己現沖了杯咖啡,端著去了辦公桌后。
手機振動時,他看了一眼,劃過接聽鍵放在耳邊,“醫院查到什么消息嗎?”
“是的,駱總!敝碓陔娫捓飯蟾娴溃骸吧蚵傻拇_是去醫院探望那個叫盛薇薇的女人,而且給她墊付了醫藥費。”
駱賓心中好笑,“他倆什么關系?”
“還不太確定,據我觀察沈律在急診室外的表情,他很緊張,可能是戀人!
駱賓扯開嘴角,“前幾天才高調訂婚,話題的熱度還沒降,緋聞女友就現身了?”
助理道:“那要不要我找私家偵探調查一下?”
“當然,不過不是查沈律!瘪樫e放在手中的咖啡,單手打開電腦,一邊對著電話里道:“通知私家偵探,我要知道盛家所有人的詳細資料,尤其是這次女傷者的母親陳婉君,她在二十多年前做過什么職業,當時的家庭情況,都給我查清楚!”
助理一愣,二十多年前?那可是陳年的老黃歷了,追查的難度很大!昂玫!鳖D了會兒,助理硬著頭皮點頭。
駱賓將手機扔在一旁,兩手在面頰上搓了幾下,時隔這么久,他從沒想過有一天還能碰見當初那件事的舊人。
打開抽屜,駱賓從方盒里拿出一個表面燒得漆黑的皮夾子,翻開,里頭有一張已經塑封好的照片,照片上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抱著一個嬰兒坐在海灘上,少年正抓著嬰孩兒的藕臂大笑。
駱賓看了幾眼,手指擦過眼角,將皮夾重新合上放了回去。
——
沈律從董事會上消失,直到下午五六點才回,莫雅清忍著怒氣來到他辦公室質問。
“今天的董事會你為什么突然離場,你現在是集團總裁,一舉一動都會讓那些股東猜忌你有什么意圖,是今天的提案有什么讓你不滿嗎,還是你對當時在場的某個人有意見?”莫雅清拍著桌子生氣道。
沈律靜靜的坐在桌后,聽完自己老媽的怒吼,才淡淡抬起眼皮,“沒有影響董事會投票決議,離席不算大事。”
“不算大事?”莫雅清反笑,“那你給我一個交代,當時到底是因為什么讓你臉色大變,甚至沒給董事們解釋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