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四個字,對面的幾位都愣了一下。
駱賓,是本市鼎鼎有名的企業(yè)大亨,他的公司主要承包建筑工程,一般公路測量設(shè)計與施工,或是地鐵線路設(shè)計與施工,又或是高架橋建造設(shè)計,房建、勘查,這些與社稷民生的基礎(chǔ)建筑,在本市大大小小幾乎都與他有關(guān),因為常年接政府項目,所以與上層人員關(guān)系非常好。
男警官拿著名片細(xì)看了很久,再抬頭時臉色稍緩和了些,“您的母親被指認(rèn)為一樁交通肇事案的嫌疑人,我們需要跟她了解情況。”
“當(dāng)然可以。”駱賓點頭,“我也是聽說了此事特意趕來。”
“駱賓。”邵翠萍在背后扯了扯兒子,她很心慌。
“別怕,我?guī)Я寺蓭熯^來,他們會幫你的。”
“我沒有特地撞人,真的沒有,是那個女孩突然從旁邊沖過來,我來不及剎車…….”
駱賓扶著婦人走了幾步,一派淡然,語氣堅定,“我知道。你待會兒實話實說,我保證,沒有誰敢隨便冤枉你。”
跟隨駱賓一起來的幾人中,已經(jīng)有人開始跟警官接觸:“我們是邵女士的律師,將陪同她一起做筆錄。”
這陣仗太大了,一個普通的可能是碰瓷的小案子,居然出動了駱家旗下頂級的律師精英。
旁側(cè),盛天成的神情略有不忿,哼,咋了,撞了人就撞了人,以為請幾個好律師就不用賠償?
盛天成回頭往急救室的門口看了看,心道,最好里頭的臭丫頭死了,死的越慘事兒鬧的越大,要到賠償?shù)臋C(jī)率才會更高。
幾位警官簡單登記了在場相關(guān)人員的身份信息后,留下兩個人陪同家屬注意傷者情況,又對在場的人肇事一方及盛天成道:“麻煩幾位跟我們回去做一個詳細(xì)筆錄。”
急救室門口,長凳上的盛媽媽還在抱頭哭泣。
邵翠萍走了兩步,突然慢慢停下,神情疑惑的回頭。
“怎么了,媽?”駱賓問。
“那個女人,我好像以前在哪里見過。”
駱賓順著邵翠萍的視線看,遠(yuǎn)遠(yuǎn)的,大概幾十米的距離,急診室門口,那個抱頭哭泣的和他的母親年齡相仿的女人,是此次傷者家屬。
“那是誰?”他隨口問道。
男警官看了眼剛剛收集來的信息,“那是傷者的母親,陳婉君女士。”
駱賓幾不可查的眸光一閃。
他打量邵翠萍那迷茫的臉,小心翼翼試探:“媽,你記得嗎?”
邵翠萍神情呆滯了幾秒,似乎在努力回想,但最終失敗了。
“不記得。”
駱賓緩緩?fù)铝丝跉狻?br>
——
眾人站在電梯前。
叮。
電梯門打開時,沈律大步走出,臉色嚴(yán)峻的漠視了周圍的一切。
沒有人在意他這個匆匆過客,唯獨駱賓怔了下。
沈律,他怎么會在這兒?
聽說沈氏集團(tuán)今日召開董事會,沈律不在公司呆著,跑醫(yī)院來干什么?
駱賓心中起疑,對助理附耳幾句,助理點頭,跟在了沈律身后。
急救室門口。
長凳上的盛桐桐微握著拳頭,兩手放在膝蓋上。
她仍在為自己的擅自舉動懊惱不已,苦悶和憂愁寫在了臉上。
聽到左側(cè)通道來臨的腳步聲,盛桐桐緩緩抬頭,十來米外,來人逆著光。沈律一身名貴的西裝襯出好看的版型,健朗,五官帥氣,帶著點淡淡冰冷的眼神,如神君下凡的氣質(zhì),一下子深深吸引了盛桐桐這個懵懂還未嘗過愛情滋味的女孩兒。
盛桐桐癡迷的看著沈律,為這個初見的、渾身散發(fā)冷冽氣質(zhì)魅力的男人所俘虜。
“你是…..”留守在急診室門外的警察問。
“我是盛薇薇的朋友,聽說她出車禍了。”
“對,人在里面,現(xiàn)在情況不明。”
沈律眼眸低垂,沉默著退了幾步,直至靠著墻,閉眼冥思了會兒,拿出手機(jī)往旁邊去了。
“媽,那是誰,姐姐的朋友?”
長凳上,盛桐桐直至望著沈律的背影消失,呆呆的拉著陳婉君問。
陳婉君疲憊不堪,幾乎不想去看去打聽,隨便望了一眼,撐著頭道,“我不認(rèn)得,也許是吧。”
幾分鐘后,急救室的門突然打開,一個護(hù)士匆忙出來。
陳婉君急切上前詢問:“我女兒怎么樣,她還好嗎?”
“你是盛薇薇家屬?”
“是,我是。”
護(hù)士遞過來一份病危通知書,“快簽字!”
這份單子一出示,陳玩具幾乎栽到地上,旁邊的警察上前扶了一把。
她捂著臉哭,當(dāng)初桐桐的心臟病也是這樣,每當(dāng)這個東西醫(yī)生拿出來讓她簽字,她都明白是女兒可能撐不下去了。
嗚咽,嚎哭,“我該死,是我害了她!”陳婉君一下一下揪著自己頭發(fā)發(fā)泄。
“病人家屬你冷靜點兒,你女兒現(xiàn)在休克了,我們正在全力救治,您配合一下,快簽!”護(hù)士大聲道。
“媽~”盛桐桐搖著陳婉君的胳膊,“媽,你要振作,你要隨時拿主意的,不然姐姐怎么辦!”
陳婉君呆呆的流淚,突然一恍神,“對,我要拿主意,我女兒還在搶救,她不能死,不能死…..”陳玩具一把奪過那張病危通知書,抽了下鼻子,顫抖的手握住筆在紙上劃拉。
樓梯間。
“聯(lián)系最好的醫(yī)生過來,馬上!”打完電話,沈律捶捶額頭,焦慮之心溢于言表。
暗處,駱賓的助理悄悄拿出手機(jī),將這一切記錄傳送出去。
——
公安局,做完筆錄的邵翠萍在律師的陪同下出來,駱賓上前,并未開口,只是看了眼隨同的律師,律師向他點頭。
盛天成坐在椅子上,望著這群自恃身份優(yōu)人一等的富人嗤笑,該賠還得賠,你有律師,我也不是好欺負(fù)的,名人是吧,名人最好面子,為了面子也得竭力把這事壓下去,到時他就好漫天要價了,嘿嘿。
盛天成起身,吊兒郎當(dāng)?shù)膯枺霸趺礃樱榍宄钦l的錯沒?”
一名警察手里拿著報告,“根據(jù)交通錄像顯示,事發(fā)現(xiàn)場雖不是緩?fù)^(qū),但因為離居民區(qū)較近,開車人應(yīng)該警惕路面情況。傷者盛薇薇是突然撲到路中央,邵女士的車子及時剎車,但還是撞到了人,責(zé)任賠償方面初步判定邵女士負(fù)次要責(zé)任,賠償金額你們可以協(xié)商,也可以訴諸法律,我們會安排人陪同,但具體要等醫(yī)院方面結(jié)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