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小野目光落在他們臉上，眼底卻是一片空洞。

不管他們說什么，她都沒有開口，臉上什么表情都沒有，就像一個沒有生氣的玩偶。

四位老人都被嚇得慌了神。

“小野，你怎么了？”

“對呀小野，你說話呀！”

“醫生，醫生快過來看看，我孫女是不是哪里還沒恢復？”

醫生看到這情景也很頭疼：“陸首長，陸老夫人，盛老首長，老首長夫人，我們剛才已經給鹿小姐檢查過了，她身體指標都很正常，剛醒來不想說話可能只是情緒問題，你們讓她先適應下，也許就好了。”

雖然盛梟出事的事情沒有傳到社會上，但作為鹿小野的主治醫生，又是軍區醫院的頭把手，醫生對鹿小野的情況大致也是能理解的。

丈夫剛剛去世，女兒又被人偷走……

這種情況下，換了誰都很難接受，鹿小野能在第四天就醒來，已經是算是非常堅強了！

陸司夜看著鹿小野，心里一陣陣地心疼，也轉頭勸他們：“你們先在外面等會兒，等小野好點再進來吧。”

四位老人雖然有些舍不得，但看到鹿小野一言不發的樣子，還是一塊兒從病房里退了出來，安靜在外面等著。

病房里瞬間只剩下了黎萌萌、陸司夜，以及鹿小野三人。

陸司夜站在床邊，看著鹿小野道：“偷走你女兒的人已經查出來了，是卡洛斯。”

鹿小野沒答話，甚至都沒看他一眼。

陸司夜抿唇，沉默了會兒又道：“女孩兒還在卡洛斯手里，他想用總統威脅我們做孩子的干爹，我沒同意。”

鹿小野仍然沒理他，一雙眸子平靜而空洞地盯著天花板。

也不知道有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去。

陸司夜原本還忍著，看到她這個樣子，心里突然一下就像是被刀豁了條口子。

“鹿小野，你振作點！”陸司夜聲音猛地拔高：“我早就跟你說過，軍嫂沒那么好當！當初你非要嫁給盛梟，現在就應該承擔你應盡的責任！”

就連黎萌萌，都被陸司夜突然的發作嚇了一跳。

可鹿小野卻仍舊像是什么都沒聽見。

陸司夜看著她這樣，只覺得又氣又心疼：“兩個孩子都是早產，胎位也不正，你的兒子到現在還沒在恒溫室，你的女兒在卡洛斯手里還不知道情況怎么樣……你既然醒了，就必須面對，否則跟死了有什么區別？！”

陸司夜這番話句句都是又狠又戳心窩，黎萌萌聽著只覺心驚肉跳，剛想說這樣刺激鹿小野會不會太過了點，沒想到鹿小野的眼珠卻在這時突然動了下。

緊接著，兩瓣干涸的唇微微抬起。

“火化了？”

她的聲音又低又沙啞，就像是冬日的枯葉，墜在地上，被人踩到，簌簌地輕響之后便徹底粉碎。

陸司夜微微怔了下，沒聽清她剛才的問題：“什么？”

“他……的尸體，火化了嗎？”

陸司夜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撥了下，剛才硬裝出的凌厲，在她這一句話之后，徹底消失不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