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她就不該活著
我是弱雞不假，但被人這么說，也非常不爽，只把諾諾提起來抱在胸前，用一雙不善的目光，將來人從上到下的打量了翻。
女人四十多歲，長得不算漂亮，但微微皺眉的時候，眼神那叫一個凌冽，掃在我身上的時候，卻是冰涼冰涼。我上下打量他的時候，他也是上下打量我，微微上揚的唇瓣帶著幾分輕蔑。
她，看不上我。
“你到我們遺珠鎮(zhèn)，做什么？”她皺眉問我。“我們這地方，好幾十年都不會有外人進來，你又奇奇怪怪地趴人窗臺上看，該不會是什么小偷小摸的賊吧？難怪你膽子，敢情是壞事做多了。”
明明我們這里才剛剛見面，她偏要做出一副特別了解我的模樣，只我就想問問，她到底是那只眼睛瞅著我偷雞摸狗了？
關(guān)鍵是我人好，不想和他計較，這如果換了別人，指不定怎么大發(fā)雷霆，說不定還要義正言辭地告她一個污蔑！我這琢磨著，女人卻是上前一步，在我身旁嗅了嗅。
她，她變態(tài)呀！
我連忙往后退，還伸手護胸，也是兇巴巴地看她。“你……你要做什么？我……我告訴你，你……不要亂來。”
女人朝我翻了個白眼，我這一驚一乍的，她相當不爽呀。
可我也不爽，還想和她干一架呢！
不過我似乎誤會她了，她只是嗅了嗅我身上的味道，便是退了回去，之后輕輕搖頭。“你身上，竟然有鬼王的氣息。嘖嘖，真是看不出來呀。”
“她是說三殿下哦。”諾諾附在我的耳邊，說得雖然小聲，但怎么怎么得意，還沖著我眨了眨眼睛。仿佛女人夸乾元是鬼王，她也跟著沾光……嗯，我也挺高興的，暗自覺得這女人雖然討厭，但眼光什么的，還可以。
“罷了……”女人稍微一頓，“你還是先回答我的問題吧。你這女人，身上不但有鬼王的氣息，還深更半夜出現(xiàn)在我們遺珠鎮(zhèn)，偷偷摸摸地趴人窗臺上，身邊還帶著只小鬼……”
“我……”本想反駁，但將自己從上到下打量了翻，只不能不承認她是對的。我……我是有些奇怪。
卻還是端著，表明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你放心，我不是什么壞人，只是受人之托，送件東西到遺珠鎮(zhèn)，只要你們收了東西，我馬上就回去，一刻都不會多呆。”
我說得義憤填膺，同時覺得自己是在立flag。就現(xiàn)在已經(jīng)晚上九十點鐘了，我確定是送完東西就走，不在這里留宿一晚上？
“送東西？”女人將信將疑，還打算繼續(xù)問我的時候，卻聽到一陣拄拐的聲音，之前還在織布的老人開門走了出來。我之前隔著些距離，只看出了她的老態(tài)龍鐘，待走近了，還聞到她身上有散發(fā)出淡淡的酸腐味。
雖然知道自己這樣很沒有禮貌，但我是真的不喜歡她身上的味道，不能說，只能微微將眉頭皺起。
老人將我上下打量了圈，最后的目光落在我系在腰間的骨扇上。這把骨扇是奶奶給我的，不但可以驅(qū)邪還可以防身，我咸魚一條，這種可以保命的利器，肯定隨身帶著。
只被老人盯著骨扇看，我會覺得不舒服，卻是稍微握住扇柄，將骨扇往后藏了藏。
“覃朝雨的東西？”她輕輕一笑，臉上竟然露出驚愕的表情，“你和她是什么關(guān)系，她這么寶貝的骨扇，怎么會在你這里？”
她認識奶奶？
我只是驚了驚，但看她可以伸手去摸女人身后的那只厲鬼，便猜到她也是通曉鬼術(shù)的走陰人，那她知道我奶奶，就不奇怪了。畢竟我奶奶覃朝雨，在走陰人的行列里是赫赫有名，如果不知道，大抵都不好意思混這行呢。
所以我特別自豪地告訴她。“覃朝雨是我奶奶，我是她孫女，骨扇是她送給我的，你還有其他問題嗎？”
我一向以奶奶為豪，如果讓我說她當年捉鬼的英雄事跡，我大抵可以說三天三夜，都不帶重樣。
“你是覃朝雨的孫女？”之前就對我很有成見的女人用疑惑不解的目光將我從上到下看了遍，還是有些不能相信……
“蓉兒，別胡說。”老人警告了她一句，“那骨扇的確是覃朝雨的東西，我知道的，如果不是她主動把折扇相贈，旁人是絕對拿不到的。她確是秦朝雨的孫女。”
“好吧。”老人就是厲害，她三言兩語的，就把女人給打發(fā)了，讓她不能妄言。之后她十分有禮貌的，把我請到屋里。
“小姑娘，你先做，蓉兒去給她倒杯水。”老人將我請進屋里，房里的陳設(shè)非常簡單，除掉那已經(jīng)上了年紀的織布機，整個客廳竟然只有三張凳子和一張桌子，房間空空蕩蕩，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家具。
女人給我倒水回來，還是冷著一張臉，仿佛我欠了她十萬八萬一樣。她對我不友善，但諾諾已經(jīng)和女人帶來的黑影玩到了一塊，那黑影也是只小鬼，被寧兒逗得呵呵直笑，只可惜模樣稍微猙獰了些，看著就有那么一丟丟的滲人。
只以手扶額，在心里吐槽，諾諾還真是厲害，和誰都能玩到一塊去。
“蓉兒，你帶小姑娘進來，我先祭拜完，之后再說正事吧。”老人的聲音從里面?zhèn)鱽恚貎狐c了點頭，還算客氣地將我請了進去。我猶豫地往里面走，里面的房間陳設(shè)也非常簡單，只有一張床、一個柜子。老人正跪在地上，面前放著個佛龕。如果家里有人信佛，通常都會在家里擺放這么一個佛龕，方便每日誦經(jīng)禮佛，陶冶情操。
只佛龕是微微打開的，我的角度又剛剛好，是不偏不倚地看到，佛龕里臥了只黑著臉，面目猙獰的惡鬼！
那惡鬼只有一只眼睛，通體都是黑色的，左手拿著叉，右手握著拳頭，一雙眼睛鼓得大大的都快要掉下去了！一雙嘴唇，也是厚得不行！
它頭上還有兩個尖尖的小角，表情浮夸。
只看一眼，便覺心驚膽戰(zhàn)！
尋常人家，誰特么的，會……會供奉這么個玩意？
可偏偏的，老人和蓉兒，還是非常虔誠地對它拜了拜，又是念經(jīng)又是禱告，虔誠得不行。
老人也看出了我眼里的疑惑，只顧著禱告，沒功夫給我解釋。諾諾趴在我的肩膀上，陪著小心地開口。“小姐姐，你知道那只厲鬼是什么玩意嗎？”
我搖頭，就我這樣的，能看出它是厲鬼已經(jīng)非常不容易了，至于他具體是哪一只的，我……我還真說不上來。
“那是只青面的猙獰鬼。”諾諾咬唇，臉色比之前略微蒼白了些。“小姐姐，我覺得他們好大膽，就我們一般的小鬼，看到青面猙獰鬼都要躲著，知道那家伙脾氣大招惹不起，可他們倒好，竟然主動地往槍口上撞，要把他請回家里。”
諾諾一邊咋舌，一邊同我解釋。
猙獰鬼和其他的厲鬼不同，專以人類為食物，外形和怪獸差不多，不但力氣大，而且據(jù)說還會使用武器，一旦遇上它非得吃掉你不可，能一口咬掉你的胳膊，幾口就把人吃完，讓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關(guān)鍵是遇到這類小鬼，基本上是沒有破解的法子，只有死路一條。
我之前也見過人請鬼，但多是請一些危害相對小些的鬼嬰鬼胎之類，這樣直接請惡鬼進佛龕的，我……我還是第一次見。
往后退了兩步，我覺得自己要對不起織夢了，就她讓我歸還戒指給她們，可我更想拔腿就逃！
我這模樣，老人也是看在眼里，只微微地沖我點了點頭，等到差不多祭拜完了，便將身子微微直了起來，朝著我走來。“我們，出去說吧。不是所有的話，都可以當著神靈說的。”
她一邊說，一邊回頭看了眼佛龕。
可她在逗我吧？這家伙是神靈？
我見過指鹿為馬的，但從來沒有見過把厲鬼當成神靈的。只猶豫地跟著她出去，老人卻是輕輕搖頭，訕笑地感慨了句。“小姑娘，這里是遺珠鎮(zhèn)，你知道我們之前在張家溝，經(jīng)歷了什么？”
張家溝，那是織夢的老家，她出生在那里。自呱呱墜地的之后，就被尊稱為圣女，但當她失去利用價值，村里又是年年洪水旱澇的時候，她被當成了祭品犧牲。
只不過在祭祀當天，一場突如其來的泥石流毀掉了村子，村里大部分人因此丟了性命……
活下來的只是少數(shù)人，他們舉家遷移，到了遺珠鎮(zhèn)。
見我點頭，老人竟然沒有多少詫異，再是繼續(xù)往下說。“神靈拋棄了我們，所以我們不再信奉于他。可沒有信仰實在太累，厲鬼或是不錯的選擇。”她一邊說，一邊無奈搖頭。
“如果它能保佑我們太平安樂，我也愿將它供奉進佛龕。”只稍微一頓，卻是繼續(xù)往下說。
只我覺得，她怕是魔障了。
如是厲鬼，真能信任嗎？
看出我的不信，他卻是微微搖頭，再是輕笑著冷哼了聲。“你沒有被神拋棄過，便不能指責我們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