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彥光不斷的搖頭說道:“娘,孩兒從來沒有怪過你啊!
“好了好了,娘不行了,你好好跟著這些能幫助你的人,之前娘教過你的道理,不準忘了,知道嗎?”到最后,實際上也在提醒何彥光,不要因為她的死去,改變自己的天性。
就在一聲一聲的喘息中,老太太就咽氣了。
一時間田甜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節哀!碧锾鹫f道。
何彥光看著床榻上的人悲痛萬分,但是他知道,娘最后的心愿就是希望看見他有出息。
“院外那棵樹,是我和娘一起種下的,一年前,她就生病了,要是我身上有銀子的話,或許就不會讓她變成這個樣子,是我的錯,可是娘到最后都沒有把這件事情怪在我的頭上,要是我爭氣一點的話...”何彥光是把這事情背在了自己的身上。
田甜說道:“要是你娘真的怪你的話,就不會說剛才那些話了,她希望你好,又覺得虧欠,或許對于她來說,解脫也算是一件好事!
要是換成其它人的,肯定不敢這樣說話,畢竟這何彥光和田甜只是第一次見面而已,但是這樣的話,才是真正的感同身受。
何彥光點點頭:“是啊,每次看見娘痛苦的時候,我恨不得所有的一切都由我來承擔,可是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
“我們幫你吧。”說道死亡,其實田甜在這個地方感受并不深,這個老太太就是她經歷的第一次生老病死。
何彥光十分感激的說道:“多謝。”
鬼滅和田甜都沒有提廚子的事情,這次過來算是一個巧合,碰見了這樣的事情更算是一個巧合,有時候緣分之上還是不要被束縛太多的要求,因為很可能會錯失許多的東西。
何彥光小心的把人從床榻上抱下來,看見自己的娘這樣靜悄悄的躺在自己的懷里面,一時間不知道之前那樣還是現在這樣才是好事。
這院子里面靜得很,他一點都不習慣。
說是幫忙,其實主要是鬼滅在樹旁邊挖了一個坑,何彥光小心的把人放在坑里面,從懷里面小心翼翼的掏出了一個玉壺。
“之前娘為了讓我去學藝,就把她壓箱底的嫁妝給我了,師父知道這東西對我的重要性,沒有收下,還是讓我繼續在他那里學,我如今能成這樣,多虧了娘和師父!边@玉壺算是何彥光的一點寄托。
親手把自己的親娘給掩埋,何彥光臉上的淚痕在太陽下面十分的明顯。
“要是我就這么頹廢下去的話,娘知道的話,一定會不安心的!笨粗景迳系酿z頭和青菜,何彥光心里面十分酸楚的說道.
“你們今天過來找我,是為什么?因為我這菜?”何彥光面色稍微緩和了一點。
田甜說道:“是,剛才我們在外面做匾額,就聞見了這香味,能把青菜做好的人不多,我正好缺一個廚子,就想來問問,沒想到...”
“沒事,今天要感謝的人是我,要是沒有姑娘的話,或許到最后我娘都不能和我說上一句話!边@是何彥光心里面由衷的想法。
對于田甜來說,這不過是舉手之勞。
“你們要我做的事情我答應了,就是不知道,我能不能在那個地方住下,當然了,要是不行的話...”何彥光知道自己現在提這個要求好像有點說不過去。
田甜笑著說:“這沒什么問題,今天能這么輕松的找到你這個人才,是我們的幸運,那我們就不打擾了,什么時候你方便了,就過來,這個是地址!
何彥光接過,點點頭說道:“我把家里面收拾好之后,就過來!
鬼滅和田甜就離開了。
“我之前還想過,要是這樣的事情真的發生在我身邊的話,我會是什么樣的想法,沒想到真的發生的時候,我還是覺得悲哀!
是啊,在京城這個地方,很多事情都不是自己能夠決定的,要是何彥光當時真的去了玲瓏居,有了銀子,或許能把病給治好。
但要是去了,最后陪伴的時間可能就微乎其微,終身遺憾。
誰都不知道結果會是什么,所以會不斷的想象,要是自己當初那樣選的話,會不會和現在不一樣。
“所以,在當下,每一次做決定的時候,都不要去想另外一種可能會發生的結果,只有這樣,我們才能不后悔啊。”田甜說道。
鬼滅在旁邊靜靜的看著田甜,這個人好像忘了她只有十五歲,為什么在田甜身上從來沒有凸顯出年齡的問題。
好像一直扮演的角色就是一個很成熟的人。
鬼滅很多時候都會恍然,在自己身邊的應該是一個中年人,而不是像田甜這樣。
“走吧,既然廚子已經找到了,咱們這幾天就下館子,什么時候小何過來了,咱們就可以甩開膀子干了!碧锾鹗峙d奮的說道。
念珠和念夏也回來了,把那老先生送到了一個類似于書齋的地方,兩個人就回來了。
“小姐,我看那書齋也不簡單,里面來來往往的好像都是些身份很高的人,不過,那里面十分的安靜,我們兩個也沒帶回來多少消息。”念夏有些遺憾的說道。
田甜無奈的對著兩個丫頭說:“咱們又不是潛伏在京城里面的奸細,要那么多消息干什么,忘記咱們來京城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了?”
想起在天元鎮的時候,小姐叮囑她們兩個的話。
“是賺錢。”念珠說道。
“是了,這情報對于咱們來說,也只是賺錢的手段而已,有就有,沒有就沒有,不用什么事都留心,我和鬼滅可是找了一個大廚回來,到時候回家就能吃到好吃的菜了!碧锾鹈蛑煨。
“不過,這幾天,咱們還是要在外面吃,明天把二哥接回來,就去玲瓏居,好好的吃上一頓,雖然這宮里面的伙食不會差,但是人在里面總是會小心翼翼的,所以就當是給二哥放松了!碧锾鹦χf。
而今天,京城里面卻異常的安靜。
三年一次的殿選實際上預示著很多的事情,比如說,什么人在以后能夠平步青云,什么人能夠求個好的官位,這次京城里面空余的位置不多,雖然其余的地方看著好像和京城沒什么關系。
但是外面的人想要進來,在京城里面的關系是一回事,而身處的位置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安岑川這個時候正在沖元殿,和安岑明商量選調的事情。
“這次的殿選讓朕發現了不少的人才啊!弊鳛榈弁,每一次殿選都能發現人才實在是一件欣慰的事情。
雖然安岑川知道自己這位哥哥想要做什么,但是表面上的謙虛還是要做出來的,不然就太囂張了。
“皇兄要我進宮不會是只為了在臣弟面前感嘆吧?”安岑川笑著說。
安岑明看向安岑川的眼神有些微妙:“母后之前來找我,說把你放出去這么多年了,也是時候讓你回來幫著我處理一些朝政上的事情,兄弟齊心才能讓楚國繁榮穩定的發展!
一字一句算是把太后的想法給說了出來。
不過,安岑明是不是借太后的嘴巴把自己的想法說給安岑川聽,那就不得而知了。
“皇兄,要是三年一次要我幫忙的話,那還能說的過去,要是每天都要我進宮,這樣的事情我可做不來,這朝政上的事情有什么意思,還沒有我府里那些美嬌娘讓我感興趣呢。”安岑川笑著說。
這話好像正好說在了安岑明的點子上:“是嗎?我怎么聽說最近你沒有再把那些舞姬找到王府里面去,難道上次金鳳宴上,安樂說的話,弟弟當真了?”
不過,這個問題安岑川早就想好了怎么回答。
“皇兄,有時候舞姬在家里面動靜太大,也會讓人感到厭煩的,上次我不就把這些人給扔下了,到處去游歷了嗎?要不是皇兄要我進宮,說不定我就已經開始跪下接下來要去什么地方了!卑册ǹ粗册髡f道。
這樣的解釋,安岑明會相信嗎?當然不會,安岑川太了解他這個哥哥了,從左上這個位置開始,就沒有把對自己的懷疑給放下。
所以,相信還是不相信,只是一瞬間的事情而已。
“怪不得,上次你給我帶回來的香料我就覺得很好,要是這次出去,還是要帶些不同的東西回來,也好讓皇兄瞧瞧,楚國已經發展成什么樣子了!崩钊驹谝贿叡M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安岑明好像也察覺到自己今天是有點太咄咄逼人了。
“好了,咱們來看看這次的人吧!彪m然安岑明嘴巴上是說了人才濟濟,但是選出來的也不過就是十幾人。
前面的五個人安岑明自己安排,剩下的全部交給翰林院了。
安岑川看著上面的人,沒想到還真的有田二的名字,看來之前自己是小瞧了他。
“皇兄現在有什么主意嗎?”安岑川問道。
“郭宗瑞殿選第一名,監查院那邊是不是空了一個位置?”雖然安岑川是管著大理寺,但是監查院那邊的確也算是他的地盤,所以安岑明這么問也算是情有可原。
安岑川點點頭:“左都御史辭官回鄉,皇兄把這個位置給他坐,會不會有點太明顯了?”
雖然知道郭家是皇上扶持起來的,但是安岑川這個時候要是一味的順著安岑明的意思的話,那肯定是要被懷疑的,一定要從旁觀者的角度好好的分析。
“之前殿選給的最高官職也不過是正三品侍郎,要是直接給了從二品左都御史的話,我怕這人還沒開始在官場上混,就被針對了!笔橇,很多時候官場上更加的敏感,什么人即將受到重用,什么人被拋棄,都是會被揣測出來的。
安岑明點點頭:“確實,要是真給了從二品,有些事情就不太好處理了!
“不如把之前的御史大夫放在左都御史的位置上,這郭宗瑞接任御史大夫的位置就是了。”這樣,正三品的位置也算是能說的過去。
安岑明點點頭。
“那就這樣定了,其余的三個人倒是好說,不過,這個田二倒是讓朕有點煩擾。”安岑明說道。
沒想到會這么巧,不過,安岑川心里面還是有數的,皇上應該查不到自己和田甜之間的關系。
“這人是一個可造之材,不管從安邦定國的回答,還是從治理國家的回答,都讓朕十分的滿意,不過,現在空缺的理藩院督查和他根本不適合啊!笨礃幼踊噬鲜窍胍烟锒o留在京城的。
“皇兄,有時候不用把這樣的人才留在自己的身邊,忘了這里還有一個咱們沒有解決的事情嗎?”安岑川指了一個地方。
正好是楚國最富庶的地方之一,江南。
不過,這里的人自成一派,京城的權勢雖然令人艷羨,但是江南的情況就好比一個世外桃源一般,也讓不少人羨慕。
“你想讓他去解決江南的問題?”這個也算是安岑明的一樁心病,要是不把江南那些人給打散,永遠都會威脅到楚國的安危。
安岑川笑著說:“既然皇兄這么信任他,這樣的事情交給他也算是能說得過去!
“要是這人真能把江南的事情給解決好的話,再把他調到京城來,才算是名正言順了,還有,皇兄,這人不是京城的人,要是就這么放在京城里面,說不定對咱們還是一個損失!
其余的四個人多少和京城的家族都有些牽扯,只有,田二,是松陵縣的人。
而安岑川的話實際上已經讓安岑明做好選擇了,不知道這個田二會不會給自己驚喜。
“也罷,那就這樣,江南布政使,就讓田二任職!闭f起來,這還是第一次殿選出了兩個正三品的官員,不過,雖然名義上是正三品實際上的權責有多大,就不是品級能夠確定的。
監察在京城里面的地位可想而知,而江南布政使之前其實是正二品的官職,不過被先帝降級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