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天上渾身鮮血,還“柔弱無骨”。
他全身上下的骨頭都被生生砸碎,整個身軀完全就是一團軟肉,第五冬托著他的后背和雙腿時,他的身軀直接都呈一百八十度折疊過來了。
除此外,他的肌肉和五臟六腑也都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生命力強盛于君天上,也都變得氣息奄奄。
雖然第五冬知道東方勝肯定不會真的活活打死他的親傳弟子,但這也忒狠了吧?
事情緊急,根本來不及趕回君家莊園,第五冬只能抱著君天上激射進藍海灣酒店大堂。
“天上。”
看到直接就是一個血人的君天上,慕容清蕊連魂都被嚇掉了,她趕緊飛奔過來,帶著哭腔,焦急問道,“天上怎么了?”
“先別問那么多了,你快通知藍清婉,讓她趕緊下來一趟。”第五冬能清晰感覺到,君天上的生機正在飛速流逝,再這么下去,他可真要一命嗚呼了。
連第五冬都急成這樣了,慕容清蕊更是被直接急哭了,她趕緊撥通藍清婉的電話,哽咽說道,“藍總,你快下來一趟,天上出事了。”
“你們在哪里?”藍清婉也忍不住焦急問道。
“大堂,我們在酒店大堂。”
藍清婉直接顧不上說話,趕緊帶著李刑等人沖進電梯,火速趕到酒店大堂,遠遠就看到被第五冬平放在沙發(fā)上的君天上。
藍清婉小跑過來,焦急問道,“第五小姐,出什么事了?”
“現(xiàn)在沒時間解釋,你趕緊找個帶浴缸的房間。”第五冬火急火燎說道。
君天上每次受重傷時,第五冬都在他身邊,藍清婉從來沒見她急成這樣,她再也顧不得私人空間不讓外人進入的限制了,趕緊帶著第五冬和慕容清蕊去到頂樓空間,將君天上直接帶進了她的臥室。
第五冬直接拔出鋼刀,將君天上的血衣割碎脫下,只給他留著一條被鮮血浸透的小內內。
三人這才注意到,君天上全身上下都布滿了縱橫交錯的傷口,仿佛被人給千刀萬剮了一樣。
慕容清蕊的心,又刀割般痛了起來,剛剛干涸的熱淚再度滿眶而出。
藍清婉的心也痛得厲害,但她卻依舊能保持冷靜。
第五冬小心翼翼將君天上放在浴缸中,打開紙包,將藥粉倒了進去,讓后便打開水龍頭,給浴缸加水。
藥粉見水即化,浴室中也彌散著一股沁人心脾的特殊香氣,但浴缸中的水卻被鮮血染紅,讓人看得觸目驚心。
第五冬趕緊將水龍頭遞給尚能保持冷靜的藍清婉,伸手扣住了君天上的脈門。
天見可憐,他的生機終于不再流逝了,而且,他的脈搏還明顯增強了許多,第五冬終于忍不住大大松了口氣,但她依舊不敢大意,一直扣著君天上的脈門,細致觀察著他的每一絲變化。
給浴缸放上半缸水,將君天上整個泡在水中后,藍清婉便關掉了水龍頭,眉頭微皺,問道,“第五小姐,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們都沒聽到任何響動嗎?”第五冬看著藍清婉和慕容清蕊,問道。
兩人不約而同的搖了搖頭。
玄帝大人,果然可怕。
隔著遙遠的距離,他竟然還能隔空建立一個獨立空間,第五冬忍不住暗暗感嘆了一句。
第五冬又細細替君天上把過脈,說道,“他師父打的。”
“他師父是什么人?為什么要打他?”藍清婉不悅問道。
第五冬解釋說道,“他師父身份高貴,我不能告訴你,但他師父肯定不會對他不利,而是在幫他,你們放心吧,雖然他看上去很凄慘,但傷勢已經穩(wěn)住了。”
第五冬之言,總算讓慕容清蕊沒那么緊張了,她用力擦掉淚痕,問道,“第五小姐,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呀?”
“事情是這樣的……”
第五冬也沒有隱瞞兩人,將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說了出來,但卻隱瞞了周恒鋒和東方勝的姓名和身份,只說是上官驚銘和君天上的師父。
這也太玄幻了吧?
君天上對天吼上一聲,就能把他師父吼出來。
雖然第五冬的故事講得一點都不生動,但東方勝和周恒鋒出場方式,依舊讓藍清婉和慕容清蕊覺得不可思議。
這跟神仙有什么兩樣?
藍清婉沉默片刻,問道,“第五小姐,你知道天門嗎?”
“知道,華國三大殺手組織之一。”第五冬點頭說道。
藍清婉再次問道,“天門有沒有這種級別的高手?”
“有,天門魁首跟上官驚銘的師父是同一級別的強者。”第五冬不假思索說道。
第五冬之言,讓藍清婉的心沉入了谷底。
她原本以為,有錢能使鬼推磨,只要她賺到足夠多的錢,她就能雇傭大量人手搞垮天門,替媽媽報仇雪恨,可天門竟然有這種神仙級別的人物坐鎮(zhèn),她拿什么替媽媽報仇?
“這種級別的強者,要多少錢才能請得動?”問完,藍清婉就忍不住無聲嘆了口氣。
藍清婉其實十分清楚,這種神仙級別的人物,根本不是金錢能打動的,她只是不甘心而已。
第五冬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藍清婉,仿佛像到了一個超級大傻子似的,并毫不留情打擊道,“就算你將整個藍家都送給他們,他們也不會放在眼里。”
理想很豐滿,現(xiàn)實卻骨瘦如柴,第五冬之言,徹底粉碎了藍清婉僅存的那點不甘心。
藍清婉又忍不住無聲嘆了口氣。
多年的夙愿就這樣被無情粉碎,藍清婉的情緒明顯變得低落起來,浴室內也陷入了短暫的沉寂。
“第五小姐,天上什么時候能醒過來呀?”很快,慕容清蕊就忍不住關切問道。
“不知道。”第五冬搖頭說道,“換成我,傷成他那樣早就一命嗚呼,他能活著已經是個奇跡了。”
慕容清蕊忍不住心痛問道,“那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
第五冬再次扣住了君天上的脈門,他的脈象依舊很虛弱,但卻已經基本穩(wěn)定下來了。
第五冬很快松開脈門,如實說道,“已經沒有生命之危,但依舊很虛弱,只能等了。”
雖然很失落,但藍清婉還是很快就調整好了情緒,將全部注意都放在了君天上身上。
這一刻,慕容清蕊和藍清婉都不再在乎彼此的存在,一個安靜坐在浴缸尾,一個靜靜靠坐墻而坐。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浴缸中的金黃顏色在慢慢變淺,可君天上卻依然昏迷不醒,他的脈象也一直很虛弱。
不知不覺,整整一夜過去了。
慕容清蕊和藍清婉都已經很疲憊了,但兩人卻依舊緊守在浴缸邊,焦急的等待著君天上轉醒過來。
白家那邊,白婉玉也是整晚沒睡。
昨天晚上,白婉玉突然出現(xiàn)劇烈惡心嘔吐癥狀,她就偷偷用早孕試紙測了一次,試紙很快就出現(xiàn)了兩條紅線。
有了!
這是她和君天上的愛情結晶,白婉玉既興奮又緊張,既甜蜜又害怕。
這一刻,她突然格外想念君天上,也忍不住撥通了他的電話,但得到的提示卻是您撥打的電話無法接通。
白婉玉當時也沒太在意,隔了半個小時,她便再次撥通了君天上的電話,可電話中卻再次傳來冰冷的機械提示聲。
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一次次無法接通后,白婉玉終于忘記了懷孕的喜悅,整顆芳心都在為君天上牽腸掛肚。
第十次、第二十次、第三十次……
白婉玉徹夜無眠,一直在反復撥打君天上的電話。
早八點,白婉玉終于忍不住撥通了藍清婉的電話。
“白小姐,怎么了?”藍清婉接通電話,疲憊問道。
白婉玉不禁有些緊張,仿佛小三在向大婦打聽她老公的情況似的,但很快,緊張就被擔憂完全取代。
“藍總,你知道天上去哪了嗎?他的電話一直無法接通,我有些放心不下。”白婉玉故意輕描淡寫說道。
“他在我這里。”
藍清婉之言,讓白婉玉的心莫名刺痛了一下。
她整晚在為君天上牽腸掛肚,他卻在跟別的女人恩恩愛愛,換成誰,也不可能完全沒有半點反應,更何況,她本來還想跟君天上分享懷孕的喜悅,并向他請教一些養(yǎng)胎的知識。
“那就好,不好意思,打擾藍總了。”白婉玉強忍著滿心酸澀,強顏歡笑道。
藍清婉無聲嘆了口氣,說道,“他出事了,我在藍海灣酒店,你過來吧。”
“啊……”
白婉玉再也沒法假裝鎮(zhèn)定了,焦急問道,“天上他怎么了?要不要緊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