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冬不閃不避,如同木樁一樣直直矗立著,雙眼瞪得大大的,一眼不眨的看著君天上。
君天上真就不信這個妞兒是冰做的,他一點點湊向第五冬的酥唇。
五厘米、四厘米、三厘米、一厘米。
雖然第五冬冷若冰霜,但她畢竟還是個大活人,身體的也是有溫度的,距離如此之近,君天上都能清晰感覺到她唇上的溫度。
兩人的呼吸灑在彼此臉上,有種酥酥的感覺,可第五冬依舊是一臉冰冷之色,她的雙眼一下不眨,她的呼吸節律也沒有任何改變,身軀也是一動不動,沒有躲避,更不會迎合。
君天上對這個動不動就拔刀的暴力妞沒有半點興趣,但事到如今,他也不能主動退卻。
要不然,這個妞兒就會更加無法無天了,他也一動不動的保持著作勢欲吻的動作,看看到底誰能堅持到最后。
第五冬不動如樁,君天上穩如泰山。
兩人大眼瞪小眼,就這樣定定僵持著。
一分鐘。
兩分鐘。
三分鐘。
五分鐘。
十分鐘。
誰都沒有眨眼,更沒有挪動分毫,兩人的身體倒是能撐住,可兩人的眼睛卻都熬到極限了。
雙眼酸澀,兩人的淚腺都應激性的分泌出液體來保護眼球,讓他們的眼眶都變得紅紅的,相似哭過一樣。
本是互相挑釁,現在卻變成了小孩子過家家的干瞪眼游戲,但可別小看這次較量,這是氣勢之爭。
雖然依靠這場微小的勝利,君天上也別想全面壓制住第五冬,但如果他敗了,這個冷臉妞兒就不會把他的命令當回事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兩人的眼尖酸澀得越來越厲害,可兩人卻依舊在苦苦堅持。
十一分鐘。
十二分鐘。
終于,第五冬眼眶中的液體聚集到了極限,化作兩滴淚水滿眶而出,她也完全不受控制的眨了一下眼睛。
事實證明,女人愛哭,除了是心里更脆弱外,她們的淚腺也更為活躍。
“第五妞兒,你輸了。”君天上用力揉了兩下眼睛,得意說道。
“無聊。”
第五冬冷冷說了一句,頭也不回的走出了病房,但在氣勢上卻明顯被君天上成功壓過一籌。
君天上沖著第五冬的背影,得意洋洋喊道,“第五妞兒,你餓不餓,我請你吃早點去。”
第五冬直接縱身躍出過道窗戶,消失在了君天上眼前。
……
星期五,天氣晴朗,可對王家來說,今天卻是一個黑暗的日子。
長子長孫,次子次孫,全都少了右臂,王年舟也因為血壓暴漲被送去了醫院,王家爺孫五人,在華海大康醫院的特護病房中“合家團聚”。
王鵬輝剛剛斷臂,身體正弱,躺在病床上暈暈沉沉睡了過去,王鵬君、王烈風和王烈火的斷臂傷口已經沒什么大礙了。
但斷臂之辱和變成殘廢的心里落差,卻讓三人時時刻刻遭受仇恨噬心的煎熬,讓三人度日如年,尤其是習慣了風光無限的王烈風。
“爺爺,君家小畜生怎么樣了?”王烈風緊握著僅剩的左拳,指甲深深陷入肉中,可他卻對此渾然不覺,心中只剩仇恨和怒火。
王年舟恨意凜然說道,“我已經聯系家族了,他們會盡快派出“北辰五虎”,就算君家小兒有三頭六臂,也別想逃過一死。”
“爺爺,那股市狙擊戰呢?”王烈火雙目赤紅,恨意凜然問道。
王年舟咬牙切齒說道,“照常進行,我要讓君家小畜生一無所有,沒有足夠的錢財,他就養不住那些頂尖高手,身邊沒人,殺他易如反掌。”
可就在此時,王年舟的電話鈴聲卻突然響了起來,金融部負責人在電話里匯報說君氏股票再次漲停。
對王家人來說,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再次漲停后,君氏的總市值就高達兩千五百七十四億了,要想在股市上產生殺傷力,就至少得吃下百分之四十的股份,這樣才又足夠的操作空間。
這就意味著,復仇者聯盟需要拿出一千零三十億才能撬動君氏股市,連上必須得在今天六點之前轉給皮特的一百三十四億,王家需一共需要湊出將近九百億,方可在君氏股票中興風作浪。
“爺爺,要不要放棄跟皮特的合作?”王烈火忍不住問道。
王年舟不假思索說道,“皮特這條線,絕對不能放棄。”
“父親,那我們的資金可就真的夠了。”王鵬君無奈說道。
王年舟沉聲說道,“藍家現金最充沛,我會再去跟藍宏德好好談談。”
“那如果藍宏德不肯多出資,我們去哪弄這些錢?”王烈火急吼吼說道。
王年舟恨聲說道,“就算借幾天高利貸,也一定要趁君家小兒重傷,君氏負債累累的時候搞垮它,一旦讓君家小畜生緩過神來,我們可就真要永無寧日了。”
上帝欲使人滅亡,必先使其瘋狂。
王家爺孫全都陷入了瘋狂!
話分兩頭。
君天上又在繼續裝病,可一陣嘈雜的聲音卻清晰傳進病房,中間還夾雜著女人和小孩的哭聲。
走到窗前,君天上就看到許多人圍在君氏康復醫院門診樓前,手里舉著大橫幅,白布黑字,十分醒目。
“黑心醫院,還我丈夫,還我公道。”
但凡醫院,不可能不死人,也沒有哪一家醫院敢夸下海口說從來不出現醫療事故。
正常死亡就不必多說,如果真是因為醫院的過錯導致病人死亡,大多數醫院都會選擇私了來保護名聲,尤其是民營醫院。
發生這樣的事情,多半都是因為賠償談不攏,非正常死亡。
患者家屬想要更多賠償可以理解,畢竟,因為醫院的過錯,讓他們飽受了痛失親人的悲痛。
當然,也不能排除有極少部分蠻不講理的病人家屬,明明知道患者無藥可救,卻硬是要趁機訛詐醫院。
院長周德康也匆匆趕去了現場,努力想要安撫住家屬的情緒。
可患者家屬根本就不聽勸,女人和孩子都在嚎啕大哭,那些所謂的幫忙者則情緒激動的圍著周德康,大有一副談不攏就要大打出手的架勢。
醫院保安也趕緊沖了過來,努力分開情緒激動的人群,牢牢保護著周德康。
周德康趁機走上臺階,拿起喇叭,大聲說道“請大家靜一靜,我是這家醫院的院長周德康,你們誰來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你們害死了我弟弟,你說吧,這筆賬該怎么算?”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擠出人群,聲嘶力竭咆哮道。
“哇……”
女人旋即哭的更加凄慘,還雙手接連撓著頭發,將自己弄得披頭散發,看起來凄慘無比。
可她的下一個動作,卻讓君天上不禁微微瞇起了雙眼。
在人群都沒注意到的地方,女人在小孩的背上使勁擰了一下,如果不是從樓上俯瞰下去,再加上君天上眼力驚人,他也注意不到這個隱秘動作。
“哇……”
小孩吃痛不過,也哭的更加凄慘。
那小孩的年齡,最多不會超過五歲,姑且不論患者到底是怎么死的,如此對待自己的親生骨肉,這個女人也絕對不是什么好鳥。
君天上不禁微微瞇起了雙眼。
“這位家屬,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事情還沒有調查清楚,請你不要亂說話。”周德康臉色一沉,大聲說道。
魁梧男子高舉著診斷書,情緒激動,聲嘶力竭大吼道,“診斷書上寫的清清楚楚,我弟弟只是得了普通的感冒,吃了三天你們醫院開的藥,現在就變成這樣了。”
“請吧病歷本給我看看,我找負責的醫生過來跟你們談。”周德康看著男子,說道。
男子將病歷本扔給周德康,惡狠狠說道,“諒你也不敢當眾撕毀病歷本。”
“你去把發熱科王主任請過來。”周德康翻開病歷本看了眼,威嚴說道。
“好的。”
保安看見狂奔而去,帶著發熱科王登科主任氣喘吁吁趕了過來。
“王八蛋,就是你害死了我弟弟。”見到王登科,男子的情況再度變得激動起來,揮舞著沙包大的拳頭,作勢就要暴打他一頓。
保安們趕緊死死攔住男子,保護著王登科來到周德康身邊。
“王主任,這是怎么回事?”周德康將病歷本遞給王登科,威嚴問道。
“周院長,我每天都要看幾十號病人,這個病人的具體情況我已經不記得,但從檢查上來看,他的確是病毒性感冒,我的診斷和治療都沒有任何問題呀。”王登科細細看過病歷,篤定說道。
“沒問題,沒你麻痹呀。”
男子頓時爆發,指著周德康的鼻子,怒聲咆哮道,“如果你的診斷和治療都沒問題,我弟弟怎么會死?”
王登科已經從醫三十多年了,他相信自己絕對不會在這點小病上出錯,更何況,他還再次確認過情況。
“病人死亡的原因有很多,如果你們堅持要說患者是我治死的,那就請你們先去做司法鑒定,如果司法鑒定結果證明患者的確是我治死的,我一定會負責到底。”王登科擲地有聲說道。
“曹尼瑪,治死人了還敢這么囂張,兄弟們,給我砸了這個黑心破醫院,弄死這個草菅人命的庸醫。”男子揚起右臂,怒聲咆哮道。
跟他們一起來的三十多號人頓時躁動起來,一起沖向了門診樓大門。
“站住。”
關鍵時刻,君天上帶著劉主任匆匆趕到,厲聲喝止住了躁動的人群。
魁梧男子緊盯著帶著口罩帽子,穿著白大褂的君天上,怒聲問道,“你是誰?”
劉主任則趕緊走到周德康身邊,附在他耳邊低聲說著君天上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