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云半個身子滑落呆呆的坐在地上,現(xiàn)在也不和蘇芷嗆聲了,顫著聲一連串的:“母皇,母皇,怎么辦啊?”
女皇站起來又坐下,揚聲:“快,宣太醫(yī)!”
蘇云卻連連搖頭,拉著蘇芷:“皇姊,皇姊你告訴我真的沒事嗎?”
??蘇芷蹲下來看滿臉驚慌的蘇云,臉上也浮現(xiàn)了少見的凝重:“你吃了多少?”
“半顆……”
“外皮都被我舔了,這會不會有事啊皇姊?”
蘇云后悔了,要說他就不該好奇去嘗那個藥的味道,可是誰知道那些人看起來人模人樣吃了藥竟會是那模樣?天家的尊嚴不能拋棄,他吸了吸鼻子去抓蘇芷的手:
“皇姐,我感覺我要發(fā)瘋了,你就把我綁起來,養(yǎng)在宮里,我不出去見人。但我們好歹還是姐弟一場,往日恩怨就罷了,你可千萬不要克扣我的飲食。對了,還有小曲兒,想必我瘋了也需要一點消遣,你讓我的那幾個戲班子也一起住進來吧。可以的話,讓他們唱完最新的梨園冬……”
蘇芷:“……”
她勾唇一笑:“滾。”
丟開那個這種時候還不忘借機生事的蘇云,蘇芷對著母皇行禮:“雖然會上癮,但都好幾天了皇弟依然思維清晰,或許只一點沒有有危害,不過還是要多觀察幾天,再確定是不是有事。”
女皇緩緩點頭,心放下了不少。還好蘇云有點分寸沒有全部吃掉,剛才一下子可真是急死她了。
蘇云還驚魂未定,他懷疑的看著蘇芷:“真的嗎,我真的沒事了嗎?”
蘇芷:“有事,沒見過知道是毒藥還湊上去吃的,待會還是讓太醫(yī)來瞧瞧,別是得了腦疾。”
蘇云自知理虧,哼了一聲不說話了。
蘇云對著女皇行了禮:“母皇,先前的事兒臣還沒說完。”
女皇被蘇云搞的已經(jīng)沒多少興致,“先這樣吧,讓人把江湖人先抓來審問……”
蘇芷便笑瞇瞇的:“回稟母皇,人已經(jīng)抓到啦。”
“我的暗衛(wèi)早就潛入舊宅取得了不少情報,今天禁軍一來就帶人封城抓人,沒有傷到任何百姓。此時全押在皇宮外面,等著母后審問。”
女皇將手從額頭上拿開,“……當真?”
“楊統(tǒng)領(lǐng)正在審問天帝教的頭領(lǐng),想必不多時就會來稟報母皇。”
女皇的眼神非常復(fù)雜,她看著自己的這個女兒,緩緩說:“好。”
而蘇芷根本不讓女皇有歇息的時間,笑瞇瞇又拋下一枚炸彈:“今年一年城內(nèi)失蹤的男子和孩童也已經(jīng)找到,就在天帝教內(nèi)密室,江湖人勾連將人賣往全國,教派負責借用傳教接觸篩選對象,如此環(huán)環(huán)相連,構(gòu)成了整個教派的本來面目。”
“得救的人中,一些年歲較大的都割去了舌頭,只有小的還能留有說話余地。另外,在舊宅天帝府內(nèi)也搜出幾個不能行動的女子,想必……”
蘇芷聲音越說越低,強行打起精神,“如今找回失蹤人口二十三人,其余在路上已經(jīng)派人去救回,離得不遠想必還能救回來。只不過就算救回來,恐怕也難回歸平常了……”
女皇臉色連連變幻,在聽完最后一句后狠狠一拍桌子:“邪教歹毒!蘇芷,我令你全力負責此事,務(wù)必快速將此事了結(jié)!”
蘇芷低頭應(yīng)是。
蘇云急了,“母皇,那么我呢?”
女皇看了他一眼,道:“你累了,此事就不需插手,交給你姐姐。”
抬頭剛好看到蘇云憤恨的眼神,蘇芷露出小虎牙,朝他丟去一個得意的眼神。
蘇芷哪里看不出來,蘇云是怕她說出什么阻礙他搶功的事情,才故意說自己試藥,母皇聽到一定為他緊張,如此一來二去,就算蘇芷說出什么更深一點的東西,他也能因為母皇的憐惜獲得處理這件事的差事。
但蘇云沒想到,蘇芷手上的可不是‘深一點’這么簡單。
女皇再次對蘇芷叮囑:“不許放過一個!”
從女皇宮中退出,蘇云留下想再爭取一下,蘇芷懶得看他徒勞的樣子就先走了,不多時聽到后面?zhèn)鱽砟_步聲。
氣喘吁吁才趕上蘇芷,蘇云在后面喊:“站住!”
蘇芷手插在袖子里轉(zhuǎn)身,發(fā)出個鼻音:“嗯?我可不是去太醫(yī)院啊。”
原本的好計劃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了往蘇云臉上揮的巴掌,蘇云嬌媚的臉上露出一絲冷笑:“皇姊真是好本事,三言兩語騙的母皇將差事給你。”
“皇弟此言差矣,”蘇芷說,“哪一樣事我不是擺事實說道理?宮門外還押著十幾個人呢,這青天白日的,皇弟可不要胡言亂語。”
那明明都應(yīng)該是他的!功勞也該是他的!
蘇云忍了又忍,最后恨恨一甩袖子:“來日方長,我們走著瞧!”
而蘇芷卻叫住了他:“皇弟。”
“有空還是得去太醫(yī)院看看,要是沒那么嚴重,以后也能輕松些。”
蘇芷眼神平穩(wěn)的看著蘇云臉上的神色幾度變幻,最后幾乎是強撐身體著迅速遠離了蘇芷。
阿七直到蘇芷回宮殿才現(xiàn)身出來,第一時間給蘇芷泡上了茶,才行禮:“屬下已經(jīng)吩咐了人去跟著四皇子。”
蘇芷‘嗯’了一聲,準備先去睡一覺。但阿七跟在后面,一邊幫忙鋪床鋪一點問:“但是皇女,從前安插的探子不夠嗎,要派暗衛(wèi)去。我們現(xiàn)在可人手有點不夠啊?”
“四皇子到底怎么了,他真的嘗了藥嗎,這不太可能吧,女皇不會真的信吧,那為什么要讓他去太醫(yī)院?”
蘇芷剛鋪好被子就上去躺著,她一夜沒睡,又經(jīng)歷太多困極了,阿七話一直不停有些煩躁,于是終于回答道:“你想想,蘇云當時的打扮。要想得到別人的信任,往往需要兩人有同樣的秘密不是嗎?”
蘇芷說完就不管阿七直接睡了過去,一覺好夢。
戚修能只是短暫的瞇了會就出門找翠知,但是燒餅店店門緊閉,戚修能躊躇了一下去問周圍的商家,得知這個燒餅店從昨天下午突然關(guān)店就再沒開過。
不知道翠知好不好,有沒有回來。戚修能低著頭十分沮喪的朝家里走,當時要是使勁纏著楊統(tǒng)領(lǐng)一定要去舊宅,或許就不會像現(xiàn)在一樣牽腸掛肚。
戚修能決定明天再出來看一次,實際上他也不知道怎么面對翠知。不知道從什么時候在他心中萌芽的喜歡讓他手足無措,翠知呢,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樣?
想起當時兩人被關(guān)在柴房里面的對話,戚修能悄悄紅了臉。
而他再次想要回頭再看一次燒餅店,一個聲音卻從風中花中傳了過來。
“……戚修能!”
他站住了,然后猛地回頭。
明媚的少女站在一墻紫藤花下面,可是花沒她好看,也沒她讓人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