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倩倩知道是自己昨晚送出去的那兩片如蟬翼的刀片起了作用,好讓他們提前計劃將繩子割斷,到了刑場上再反擊。
丁倩倩松了口氣,手中剛剛亮出來的暗器也無聲無息收進了袖子當中。
她混入人群冷眼旁觀那變故,好在老酒鬼他們比較給力,掙脫繩子之后各自拿到了武器,接著便殺入士兵當中陷入一場混戰。
那些士兵原本個個松散,誰都沒有料到——這幾個死囚犯臨死前竟然如此反擊!
大家被動應戰,頓時雞飛狗跳,一片慌亂。
好幾個士兵竟然無力招架,直接沖出了包圍圈,邊跑邊大喊:“快去叫援兵了——快去叫援兵來——”
在如此混亂的場面之中,百姓們這才反應過來,尖叫的尖叫,逃跑的逃跑,各自朝著外頭沖了過去。
只可惜包圍的人實在太多,擠進來容易,想出去就難上加難。
瞬間,有不少包圍圈子里都出現了踩踏事件。還伴隨著許多人的凄厲慘叫聲。
在這混亂之中丁倩倩也裝作是其中一名無辜的老百姓,一邊推搡著一邊裝作無意就挨到了包圍圈子里頭。
那老酒鬼正在與一個士兵拼命搏殺,另一個士兵正打算在背后暗暗捅他一刀,丁倩倩手中暗肩飛了出去,那士兵身上中了一肩,倒在了地上,哀嚎了起來。
丁倩倩并未打到那士兵的要害,卻足以夠他短時間內無法行動自如。
老酒鬼放下手中的刀,遙遙的與丁倩倩交換了一個視線,然后愣住——
他真以為是自己的小兄弟在幫他,可看到丁倩倩那張陌生的女子面龐,他又覺得心里有些詫異。
此人究竟是誰??
自己人?
也不相熟,為何要幫自己的忙??
丁倩倩卻借著人群的便利,悄無聲息的挨到他邊上,在混亂之中與他耳邊說,“我是那位小兄弟的朋友,奉他之命來搭救你們,在東城的墻根底下有一輛馬車。你們往那個方向跑,上了馬車就趕緊逃出城去——”
那老酒鬼一聽是那小兄弟的朋友,立刻放下了大半的戒備,點點頭,迅速的說道,“大恩不言謝!!”
接著,他們幾人奮力的沖開了包圍圈,一路就逃了出去。
士兵零散的跟在后頭,但一路跟一路都有人在掉隊,好不容易跟上去的那幾人又被前頭的人打傷,還有不少人跟了一半就迷路了,在這混亂的場面之中,漸漸的誰也找不到這些囚犯往哪里逃了。
......
丁倩倩所不知道的是,此刻院子里頭的王弘致已將她前前后后找了一番,他心神不定,只覺得一顆心怦怦跳的厲害。
“夫人在哪里?找到了嗎?”
院子里頭的下人來來回回找了一圈,相當沮喪的回來,“沒找到夫人在哪,可能是出門去了吧。”
王弘致捏緊了拳頭,忍住讓自己失控,壓低聲音說道,“夫人出門去身邊竟然不帶小廝和隨從嗎?你們這些婢女都是做什么的?就不會看住夫人嗎?”
眾人低著頭也不敢回應。
對王弘致而言,最害怕的一幕莫過于此——
他好不容易將人找回來了,他無法接受再把對方弄丟的結局。
王弘致大清早趕往丁倩倩的房間,敲了半晌的門。
原本是想邀請丁倩倩一同出來用早膳的——底下的廚子忙活了一夜,今早洋洋灑灑的上了十多道精致的小菜,個個都比翡翠樓的菜色要好。
王弘致不敢先去叫醒丁倩倩,只先自己親自到餐桌邊上將菜品檢查一番。
桌子上放著蛋黃蝦仁粥,糯米浸泡了一夜,又香又軟。
蝦仁顆顆飽-滿,模樣鮮嫩,只是遠遠的一聞便讓人食欲大增。
他環顧了這桌上幾十碟小菜,主食、輔食以及餐后的點心一應俱全,冷菜熱菜粥湯更有模樣多樣,花色多樣,王弘致心里略微有些滿意,就叫人去重重獎賞幾個廚子。
幾個廚子笑得合不攏嘴。
王弘致這才起身去丁倩倩的房間,想叫醒她一同用早膳。
門口的婢女正在打著盹,腦袋一晃一晃的。
王弘致在她面前站了許久,她都沒有發現。
直到王弘致身旁的小廝叫了她一聲,那婢女才抬起頭來,立刻對王弘致行禮。
“公子怎么如此之早?”
王弘致問道:“夫人醒來了嗎?”
婢女搖頭:“夫人還沒醒呢,估計是昨夜睡得晚有些累了……因此還在歇息著……要不要現在將夫人叫醒?”
王弘致想了想,最終搖頭讓夫人多睡會兒。
“先別叫醒她,等她醒了再來傳喚我。”
婢女點頭應下了,王弘致看著丁倩倩閉合的這扇門,想到她在睡夢之中的模樣……
不知為何,心情就無端的好了起來。
他轉身回去,小斯跟在后頭問道。
“公子……那蛋黃粥若是不早些吃,馬上就要涼了!要不要現在就叫夫人先起來再吃一頓,用過早餐之后再回去補覺也不遲……”
王弘致搖頭,“夫人累了,不許讓任何人打攪她,那些菜色讓廚子再熱一熱就是。”
小廝點頭。
一直又等了一個時辰,王弘致才微微察覺出一些不太對勁的地方了。
他又命人去找了一趟,這次也同樣沒有進門,只是等候在門口,問那前頭的婢女:“夫人醒了沒有?”
那婢女神色也顯得有些著急了起來,老老實實的回答。
“沒有啊,我一直守候在這里,夫人并沒有出來。”
王弘致不忍心打擾丁倩倩,又轉身折返。
但這一次有一種不安的預感在他心里頭。
這種不安的感覺越來越深。
他沒有辦法強迫自己忽略這種感覺,當王弘致第三次趕過去的時候,那婢女的回答如出一轍。
“公子……我也覺得夫人這么晚起床,似乎有些不太對勁,但我確實守在這里,夫人確實沒起來……要不然我進去看一眼吧……”
婢女頂著王弘致的目光,打開門小心翼翼的往里面探望了一眼,只看到那被褥之間層層疊疊,似乎裹著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