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七熟門熟路地帶著丁倩倩去里頭開了一個包廂。
因為這一趟出行是丁倩倩自掏腰包，因此老七毫不客氣，直接開了個天字號的房間，這也是這里頭最貴的一間房間。
丁倩倩暗暗咬牙，心里有些肉疼。
進了這包間之后，老七又接連點了幾個姿色還不錯的小郎君進來。
有些資歷較深，在這紅袖樓里已經混了好些年頭。
有些則是剛剛進來，臉上略帶些青澀。
按照老七的話來說，別看這幾個是新來的，許多紅袖樓里心照不宣的秘密，這些新來的恰恰是知道的。
丁倩倩疑惑道。
“這是為什么？難道不該是資歷混的久些的人，知道的越多嗎？”
“資歷久一些的人，往往對一些事見怪不怪，倒不如這些新來的會在私底下聚圈議論著，再說這些新來的看著問起話來也更容易點。”
老七看上去對套情報這件事手到擒來，毫無一點心理壓力。
待兩人坐下之后，老七又點了這紅袖樓里招牌的一壺美酒，還要了一些不錯的下酒菜，頗有一些公款吃喝的派頭。
但是讓兩人失望的是，雖然叫進來不少郎君，小費也給出去不少，但收獲的情報卻沒多少。
其中一個小郎君也算知道點什么東西，不過卻是無關痛癢，沒什么價值。
“你們說的是，陸新都與咱們紅袖樓新招牌新竹之間的事情？他倆能有什么事情呀？一個現在正當紅，另外一個早就過氣了，平日里也沒什么交集。
真要說兩人有交集，也不過是曾經都當過這紅袖樓的招牌，只是可惜那陸新都平日里在琴藝書畫上處處都下功夫，卻偏偏得罪了貴人。他若稍會做人一些，眼下恐怕比新竹還要紅。”
也有人知道前幾日兩人之間在比試上出現了齟齬的事情。
丁倩倩見問不出什么太有價值的東西，便試探著將這件事引出來，問了問眾人的看法。
“你們覺得此事應該是怎么回事？”
一個小郎君表達了自己的看法。
“說起來，我倒不相信陸新都會做出這等事，他平常在咱們紅袖樓內算是低調的，即便被咱們掌柜的暗中穿了小鞋，平日里受諸多冷眼，也不見他有絲毫不合規矩的舉止。”
另一個小郎君也贊同地說道。
“聽說他推了新竹一把，我也覺得納悶，這不像是他能做出來的事兒，眾目睽睽之下推人，他可是有理都說不清，陸新都好歹也在咱們紅袖樓當過一段時間的招牌，也是有許多口碑名氣的，何必這樣作賤自己呢？“
丁倩倩聽完這些人說的話，心里也有了一個論斷。
但是，真正有價值的情報卻依然沒得到多少。
丁倩倩又追問這些人。
”平日里陸新都是否有什么得罪的人？”
這些人，想了想。
“他在我們樓內，行事低調，平日也不怎么言語，如今過氣了，更沒人愿意去找他的茬，又怎會得罪什么人呢？
說起得罪人，似乎也只是在他當紅的時候得罪了一個貴人，直到現在掌柜的都不曾給他好臉色看，但這其中似乎有什么內情，我們想要探聽消息，卻也探聽不出個所以然來。”
丁倩倩感覺這背后，似乎還有什么故事，并追問是否有人知道這貴人是誰。
眾人搖頭，通通都表示自己不知道，于是這件事便只好作罷，將這些小郎君們通通都遣散了出去。
丁倩倩有些為難的看著老七。
“這一趟來似乎收獲不多，接下來咱們該怎么辦？”
老七想了想作答。
“既然沒有挖掘到什么線索，不如咱們就先把這事放一放，既來之則安之，這里是喝酒享樂的地方，你又是頭一回來，要不好好......”
丁倩倩嘴角抽搐一下。
她再一次覺得老七似乎是打著尋找線索的幌子，花著公款，光明正大的吃喝玩樂來了。
正在這時，兩位老-鴇走了進來。
“兩位客人，我看你們家幾位小郎君通通都打發了出去，想必這些人，不合兩位貴客的眼吧，這兒還有幾位姿色不錯的，要不要給兩位介紹一下。”
老七心里跟明鏡兒似的。
這兩位媽媽，必然是看每一個出去的小郎君手里都揣著一筆小費，個個和顏悅色，心里明白丁倩倩是條大魚，還想著往里頭塞人，再好好宰一筆錢。
丁倩倩擺手拒絕。
“不用了，我們這就要走了。”
那兩位媽媽顯然還有些失望，還勸說起丁倩倩來。
“剛才幾位挑選的都是我們這新來的，許多規矩還不懂，其實我們紅袖樓還有幾個大招牌，兩位客官再挑選挑選。”
丁倩倩還是想擺手拒絕，但余光卻瞥到門口，幾個雜役正拖著一個受了傷的男子從門前經過。
這男子的身形背影，讓丁倩倩覺得莫名熟悉。
再仔細一想，這怎么越看越像自己前幾日在屏風后面見過的男子？
莫非是那兩個人牙子在自己這兒得不到好處，轉眼就把人賣到其他花樓來了。
丁倩倩給老七打了一個眼色，用眼神示意了一眼那男子被拖走的方向。
老七還算是個機靈人，立刻就對兩位媽媽開口。
“我家主子只喜歡口味清奇的，那些眾人都喜歡的大招牌，反而不合他的胃口，兩位媽媽有沒有什么新來的，可以推薦一下。”
那兩位媽媽立刻熱情了起來。
“新來的？新來的我們這兒有很多呀，剛才你叫進來的那幾個里......”
老七皺了皺眉。
“除了那幾個呢，有沒有更加新的面孔？”
兩位媽媽便疑惑起來。
“客人，您剛才挑選的已經是我們這兒進幾天沒多久的。”
其中一個像是想起了什么。
“對了，今日又進了一個新人，倒是還不曾見過其他客人的面，只是這個新人脾氣還有些倔，現在正在調-教，衣衫容貌也不曾好好打理過，只怕叫上來，反而壞了兩位客人的心情。”
丁倩倩等的就是這句話。
“不妨事，我今日就要那個新人了。”
沒多久，那男子便被叫了進來。
那男子身子看上去是有些虛弱，直接被拖到屏風后面的床榻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