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咬著下唇,神色有些痛苦,翟邱臨愣了一下,這才下意識地放松了力道。
誰知道廉矜文卻正好趁著這機會,‘唰’地抽回了手腕,趁著他還沒反應過來,頭也不回地往門外走去。
“廉矜文!鄙砗髠鱽淼郧衽R氣急敗壞的聲音。
她并沒有回頭。
心里隱隱有些疼痛的感覺,其實很多時候,如果翟邱臨在堅持一秒,她在想或許自己的想法就會轉變,她總是這么沒出息,在翟邱臨面前就只能逞強,故作堅強。
她以為自己可以不在乎,翟邱臨和秦亦笙在一起。
可是看著關于翟邱臨和秦亦笙的那些新聞,眼里總是有些酸澀,心里還是會有隱隱的疼痛,就像是被人揪著心臟一般。
不知不覺間,廉矜文加快了步子,只想快些逃離有翟邱臨在的地方。
下臺階的時候,或許是她太心不在焉,或許是過于匆忙,她不小心一腳踩空了,感覺到整個身體一晃,不由自主地往前倒去,她驚叫了一聲。
下邊的臺階那么高,她心臟猛地跳動了一下,嚇得閉上了眼睛。
不過在瞬間,她下意識地護住了肚子,做出一副保護的姿態。
可是下一瞬,預料中的疼痛并沒有到來。
身后一雙手臂穩穩地托住了她的腰身,寬厚的手掌帶著一絲灼熱的溫度,讓人莫名地覺得安穩。
廉矜文感覺到自己摔到了一個堅實的懷抱,清冷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不用想也是翟邱臨。巨大的慣性讓她的腦袋在翟邱臨的胸膛撞了一下,就像是撞到了墻壁似的,頓時眼冒金星。
翟邱臨悶哼了一聲,后背靠在了臺階上的扶手上,這才穩住了身子。
剛剛那一瞬間,看著她往臺階下摔去,他想也沒想,就一把伸手抓住了廉矜文。
心里突然有些害怕,恐懼,這是翟邱臨從來沒有過的情緒。
那種恐慌在一瞬間,讓他的身體做出了反應。
在站穩的瞬間,他擔憂地看向懷里的廉矜文,眼神里透著焦急,“怎么樣,摔倒哪里了嗎?”
腦袋撞的懵了一下,許久,廉矜文才反應過來,她抬頭愣愣地盯著翟邱臨。
仍舊心有余悸,如果剛剛摔下去了,后果不堪設想。
醫生說過如果她再不注意,出現意外,肚子里的寶寶很難保住。
看著廉矜文一副嚇傻了的樣子,臉色慘白,眼眸里流露出恐懼,似乎從來沒有在她的眼里出現過這種情緒,平日里的她總是一副故作堅強的模樣,從來不會在他眼前示弱。
翟邱臨越發地擔憂了,再次急急地重復了一句,“有沒有摔到哪里,我帶你去醫院。”
等反應過來,翟邱臨說了什么,廉矜文才急忙搖頭,伸手想推開翟邱臨,“我沒事,謝謝!
她現在可不想去醫院,那不是什么都暴露了。
至少現在,她還不想讓翟邱臨知道她懷孕的消息。
“你就這么討厭我,迫不及待地想從我身邊離開!
見廉矜文臉色恢復了一些,可是那只白嫩的小手卻抗拒地推著他的身體,翟邱臨的眼眸沉了下來,眼里劃過一絲不悅,也不顧她的掙扎,伸手直接將她摟進了懷里。
兩人許久都沒有身體的接觸,翟邱臨感覺到懷里的身體似乎僵硬了一下,感覺到廉矜文的身材似乎比之前更加的嬌小單薄,剛剛她眼神里流露出來的迷茫和無助,讓他的心底像是被刺給扎了一下。
聽著翟邱臨有些抱怨的聲音,廉矜文靈動的眸子轉了轉,并沒有說話。
她有些搞不清楚翟邱臨的想法。
明明很討厭她,卻也總是靠近她,很多時候讓她很是迷惑,翟邱臨到底在想什么。
站在不遠處,看著兩人相擁緊緊地抱在一起,秦亦笙死死地捏著掌心,眼眸里透出一絲陰狠嫉妒。
在車上等了許久,不見翟邱臨出來,卻沒想到是和廉矜文在一起。
靠在他的胸膛,感覺到他強勁有力的心跳,以及熟悉的氣息,廉矜文微微閉了閉眼,其實她何嘗不愿一直停留在這個懷抱,這里有她留戀的氣息,可是終究是不屬于她。
伸手推開了翟邱臨,她低垂著腦袋,躲閃著翟邱臨的目光,眼眸里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平靜如水的心底也起了一絲漣漪。
“我得走了,剛才謝謝你!
說完之后,廉矜文便也沒再看翟邱臨的神色,徑直從他眼前離開。
這樣的氣氛太過于微妙,讓她一瞬間有些沉淪。
可是理智告訴她,她不能再重蹈覆轍。
翟邱臨沒有說話,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她,眼眸深了幾許。
直到那個纖細的身影消失在眼前,他這才收回了視線,眼里的情緒讓人捉摸不透,轉身大步離開了警局門口。
翟邱臨拉開車門上了車,秦亦笙抿了抿唇,觀察著他的神色,顯得欲言又止。
“阿臨哥哥,你怎么這么長時間才出來?”
“沒什么,有點事情耽擱了!钡郧衽R聲音顯得有些冷淡,隨后冷聲命令司機開車。
車子啟動,看著窗外的風景快速地倒退,秦亦笙最終還是忍不住,心里像是扎著一根刺一般。
蘇桃的案子有翟邱臨插手,讓她心里有些擔心,怕露出什么蛛絲馬跡。
“你是不是還在關注蘇桃的案子,警方那邊怎么處理?”
轉頭看了秦亦笙一眼,翟邱臨臉色沉了一下,“你關心這個干什么?”
“我只是問問而已,這段時間我看你一直在處理這件事,其實,如果蘇桃和廉矜文沒關系,你大概也不會管!鼻匾囿铣读顺蹲旖,目光里透著質問,“你心里明明很在意她的,對不對?”
秦亦笙的話,讓翟邱臨眸色凝了凝,“你不要再胡思亂想,這件事和她沒關系!
“怎么可能沒關系,她來求過你,可是你拒絕了,暗地里卻幫著她,你以為我不知道!
“你喜歡她,已經對她動心了。”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秦亦笙滿臉悲傷,眼眸里透著一絲無助迷茫。
對她動心。
這是翟邱臨從來不肯去承認的事情,他怎么可能對她動心,如果說之前有過,但因為八年前那件事也都已經消失殆盡,他對她只有恨意,厭惡。
他怎么可能原諒背叛他的人。
”亦笙,不要無理取鬧,你明明知道,我對她是不可能有感情的!钡郧衽R眼神看向窗外,目光有些恍惚。
秦亦笙苦笑了一下,“你都不敢看著我的眼睛重復一次,阿臨哥哥,你還要騙自己到什么時候,她在你心里已經占據了太多的位置。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我總覺得你會離開我!
“亦笙,我送你回去!钡郧衽R眉頭皺了一下,顯得有些不耐煩,岔開了話題。
知道他不喜歡聽,也總是逃避這件事情,可是秦亦笙心里卻是有太多的不甘心。
“你忘了當初她是怎么對我們的,差點致我們于死地,你忘了,我可永遠不會忘記!
秦亦笙說完之后,小心翼翼觀察著他的神色。
漆黑的深眸暗了下來,翟邱臨的眼里閃過一絲讓人難以察覺的情緒,冰冷,讓人難以靠近。
那些事情他怎么可能會忘記,可是和廉矜文相處的越久,他越覺得當初的事情有些蹊蹺。
只是他并不打算將心里的疑慮,告訴秦亦笙。
翟邱臨的沉默,讓秦亦笙更加的憤怒,就像是默認了她說的話。
她死死地捏著衣角,盯著翟邱臨的側臉,明明靠他這么近,卻總覺得像是被他隔絕在外,永遠無法走進他的心里,而廉矜文卻可以輕而易舉地吸引他的注意力。
心里的憤怒不甘慢慢地膨脹,她才不會將自己的幸福拱手讓人。
既然如此,就別怪她狠心,她會讓翟邱臨徹底對廉矜文死心的。
從警局回來之后,廉矜文的心臟依舊砰砰跳個不停,似乎難以平靜下來。
“見著你的朋友了!绷耪驹陂T口,懶洋洋地看了她一眼。
早就看見廉矜文心不在焉地從外邊回來,他站在門口那么久,廉矜文居然都沒有注意到他。
抬頭看見廉信抱著胳膊,靠在門邊,廉矜文這才微微回神,點了點頭。
看見廉信眼里習慣性的嘲弄和不屑,她也懶得再和他多計較什么。
在廉氏珠寶的工作照常進行著,雖然設計部的員工對她很不友好,背后還總是嚼舌根,但廉矜文已經不會像當初那么在意了。
對珠寶設計不懂的問題也都虛心求教,并不擺什么架子。
久而久之,同事們也漸漸覺得無趣,不再難為她了。
再加上廉矜文在珠寶設計方面表現出來的天賦,也讓人有些刮目相看,許多人也愿意去和她討論珠寶設計的創意之類的問題。
接到陸廷昭電話的時候,廉矜文正在公司加班。
最近有個珠寶設計展覽,廉氏珠寶最近為了準備這個項目,下了一番功夫,打算利用這個機會,重新奪回市場。
因此,設計部的不少的員工,都是連夜在趕圖,廉矜文體會到了當初在翟氏集團工作時候的緊張氣氛。
手機屏幕亮了幾下,起初她沒有聽見鈴聲,正在和同事們討論這一期的珠寶風格,還是同事提醒了她一聲,她才回過神來。
回到辦公桌邊,看著手機嗡嗡地響個不停,但她準備接的時候,電話正好掛掉了。
是個陌生的號碼。
她手指滑動了幾下屏幕,顯示已經有好幾個未接聽,都是這個號碼打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