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末,貝比陶來郡的巴爾弗伯爵收到了小兒子埃德加的好消息經過兩個多月的攻克,他成功獲得了霍頓公爵的青睞,對方不僅特許自己回家一段時間,還答應了他,和貝比陶來郡簽訂一筆大單子
至于具體是什么單子,埃德加沒在信里說,只說是關乎整個貝比陶來郡崛起的重要單子,因為過于重要,不好在信里說免得渡鴉被人射下泄露了消息。
給巴爾弗伯爵傳信的渡鴉當然沒被射下來,所以這封信順利來到了巴爾弗伯爵手里,想到兒子在信里說得鄭重其事,再想到之前自己一番游歷霍格斯郡見到的種種奇物,巴爾弗伯爵頓時心潮澎湃。
當埃德加回到巴爾弗家時,受到了來自父親和家族的鄭重歡迎。
這還是埃德加第一次被父親在公開場合如此重視,他忍不住心緒起伏,在見到父親巴爾弗伯爵時,這個向來喜歡在父親面前裝成熟冷靜以和前面哥哥們做比較的男人也忍不住露出了依戀和孺慕之情。
這讓巴爾弗伯爵心中也難得一軟。
這畢竟是小兒子。
俗話說得好,小兒子,大孫子,老人家的命根子,巴爾弗伯爵也已經快六十了,他自覺活到這把歲數,死生都不由自己掌控,一心只想在離開前看到巴爾弗家一家人整整齊齊,各自都有個好前程。
巴爾弗伯爵眼光一向毒辣,早在兩任霍頓公爵交接之際,他就對霍格斯郡的消息有所探聽,所以當雅格公爵和塔西公爵都野心勃勃地選擇了進攻霍格斯郡的時候,他卻只選擇了在邊境上觀望。
果然,霍頓公爵的兵馬大勝,他也極度慶幸,自己沒有貿然加入進攻霍格斯郡的隊伍。
不然有一半主食依靠霍格斯郡的貝比陶來郡可就要受斷食之苦了。
不過當時一個糊涂,到底還是稍有得罪霍頓公爵,這點小摩擦,他道不道歉都行,但是巴爾弗伯爵一拍腦袋,決定干脆趁機和霍頓公爵好好拉關系。
不比雅格郡和塔西郡和霍格斯郡交往很少,貝比陶來郡每年都要從霍格斯郡買大量的糧食,對霍格斯郡的內部情況是有了解的,在他看來,霍頓公爵能在霍格斯郡眾多貴族群狼環視的情況下順利承爵,即使她那一幫手下臣子再能干,這里面也少不了她自己有本事。
所以當另外兩方派人去霍格斯堡求娶霍頓公爵都是打著趁機控制霍頓公爵的主意的時候,巴爾弗伯爵可是抱著真誠上門的。
他的一堆兒子就小兒子長得最好,為人也算正派,最重要的是心思不糊涂,他年紀大了,最放心不下這個兒子,所以才特意將他趕去霍格斯堡替自己賠罪,打的就是將這個兒子交給霍頓公爵的主意。
自己的兒子自己知道,哪怕他那小子一開始抱著傲慢之心,但是等他見識到霍頓公爵的厲害之處,肯定會好好討好對方,他這個兒子長得又好,霍頓公爵再怎么樣,也是需要男人的,到時候這小子跟個花蝴蝶似的整天跟在人家身邊飛,不怕霍頓公爵看不上他。
如今果然,這小子得了霍頓公爵青眼了。
巴爾弗伯爵心里得意的很,一個是得意自己算得準,一個是得意自己兒子生的好。
把塔西公爵打得跟狗一樣逃竄的霍頓公爵看上了他家小子,他可不是要得意。
就是不知道,他家小子到底給他談成了什么好生意巴爾弗伯爵心里計較著,面上一點不露,只帶著一家人盡情歡宴。
而另一邊,一支看起來和過往沒任何不同的商隊從霍格斯郡出發,沿著雅格公爵開放給霍格斯郡的道路出發,前往雅格郡。
他們的目標是維克多港口。
那里是帝國第二大港口,每日吞吐著巨量的商人和商品,有著發達無比的航運,最先進的造船廠。
不過這一回前往維克多港口的商人們運的是另一件商品。
西累河畔,大大小小的河岸城市沿河而建。
因為一條幾乎貫穿整個帝國南北的西累河從雅格郡西北和東南穿過,雅格郡建立起了發達的河運系統,無數發達的商業城市也因此建立。
這些河岸城市雖然比不上維克多港,但是也是繁榮富饒的大城,有著眾多貴族和商人,聚集著帝國大量上層階級人士。
其中一個叫喬巴城的城市在這些河岸城市里十分有名,尤其是受那些詩人、帝國事務官和文學家歡迎,因為這里出產全國最好的紙,順帶著也有全國最先進的印刷技術,甚至帝國的法典的初版,也是在這座城市印刷的。
無數喜歡文字和書寫的人都聚集在這里,也有替自家老爺采買上好紙張的管家和仆人們聚集在這里。
紙張是文明的載體,而一張泛著香氣的精美紙張,則能代表貴族的氣質和格調。
喜歡潮流追逐時尚的人們又怎么肯在最能透露家族底蘊的細節上落后呢。
在人們爭奇斗富最夸張的時代,一張用噴過玫瑰香水貼著金箔的金戈紙甚至能賣到一個銀幣十張,那已經不是紙了,那就是鈔票。
當然,這種所謂的金戈紙在潮流過后,又被大家嘲諷為暴發戶收割機,一味地追求貴的紙張,又哪里體現的出貴族家的格調呢。
但是不管時尚和潮流如何變化,人們對紙張的最基本要求始終沒有變過,那就是順滑,好寫,質韌,輕薄,不暈墨,至于香氣和花紋等等,那都是錦上添花的次要要求了。
喬巴城最近最流行的紙有兩種紙,一種是專門售賣給各個城市事務官們的公文紙,這種紙質地堅韌,紙面較硬,切割出的紙邊緣整齊,厚度適中,握在手里有一定分量,書寫的時候筆尖劃過十分順滑,特別適合公文書寫,一銀幣能買整整一百張標準尺寸的紙,夠一個事務量正常的中等城市用上一年了。
另一種則是專門賣給各種書法愛好者或者有大量書寫需求的人們的弗雷戈紙,這種紙寫起來特別柔軟,筆尖劃動隨心,特別適合寫花體字,紙面墨水揮發快,寫完的字跡看起來漂亮極了,最近來喬巴城的人們都喜歡采購這種紙。
比起有特殊需要的公文紙,弗雷戈紙要賣得便宜的多,一銀幣能買兩百五十張紙,換算下來,四個銅幣就能買一張。
對于能夠學習認字的貴族們和部分特殊群體來說,能達到認字這個門檻,四個銅幣就不會是他們會在意的東西,所以對購買者來說,這種紙簡直是實惠和好用的代名詞,自從弗雷戈紙被推出以來,已經火了七八年,至今沒有新的品種能壓過它。
但是今年一月的時候,喬巴城市面上忽然出現了一種特殊的紙。
賣它的商人叫它平紙。
這個名字十分怪異,不過名字這種事,往往只對命名者有意義,買的人只要看產品本身就好了。
而能讓紙之都的喬巴城人們注意到,平紙當然有它優秀的地方。
第一是它的材質,這種紙不知道是用什么技術制造的,紙張和弗雷戈紙一樣輕薄,寫起來沒有弗雷格紙軟但是比公文紙卻要軟很多,但是切割出的紙卻能夠和硬厚的公文紙一樣邊緣整齊,不像弗雷戈紙,雖然輕薄了,但是切割的時候一般都是毛邊,只能做私下寫字的用品,如果要用到公共場合書寫,只能換公文紙。
第二就是它的價格了。
有著和弗雷格紙沒差多少的書寫素質,甚至還有切割不毛邊這一點超過弗雷戈紙,平紙的價格卻和公文紙與弗雷戈紙區分成了兩個世界。
一張弗雷戈紙四個銅幣,一張平紙卻只要十分之一個銅幣,或者說,平紙一銅幣十張,因為平紙不賣單張的。
這很正常,因為無論是弗雷戈紙還是公文紙,它們也都不單賣,它們按一百張賣。
也就是說,如果拿不出四百個以上的銅子兒,就別想買紙了,而要買公文紙,那更是一個銀幣起步。
普通人家奮斗一年尚且不一定能賺到一個銀幣,更別說拿來買紙了。
所以在過去,紙這種東西完全是被貴族和貴族的依附者們的獨家用品。
但是平紙推出的第一天,就在商店上貼著,一個銅幣十張,怕那些不識字的人不認識,他們還雇了人在門口喊。
好家伙,本來只是路過的普通居民們一聽到一個銅子兒就能買十張紙,哪里還走得動
不為別的,就是這便宜,怎么都得占了啊
哪里來的冤大頭,竟然給大家占便宜來了喬巴城的平民百姓紛紛涌進店內購買紙張。
他們打的主意很好,這些紙質量再差,轉手賣出去也不會低于一個銅幣十張,而在喬巴城,只要是個外來人,就有買紙的需求,不管怎么樣,他們的紙總能賣出去的。
所以他們只要買到就是賺到。
這些人也的確賺到了。
他們將這些紙轉手賣給一些外地來的買紙顧客,大賺了一筆,但是外地顧客拿到紙一用就發現這竟然是一種不比弗雷戈紙差的紙,甚至某種程度上來說,它比弗雷戈紙更好用啊,因為用這種紙寫字,就再也沒有切割后有毛邊,導致難登大雅之堂的困擾了
這樣同時擁有方便公開展覽和書寫舒服的紙張,竟然賣得這么便宜,這些外來的客人一時心里癢癢起來,迫不及待地打聽起了紙張的來歷。
之前平紙在喬巴城并不出名,但是賣這些紙給外地人的本地百姓也沒什么好隱瞞,反正他們就那點余錢,告訴他們自己也不能賺更多了,而進了他們口袋的錢,對方也休想再掏出來,所以他們利落地吐露了平紙的來歷。
在僅僅兩天后,賣平紙的小店就幾乎被全城的買紙人踏破了門檻好在,這里根本就沒有門檻。
但是借著這一股買平紙的潮流,平紙也在喬巴城狠狠火了一把。
但是這并沒有引起喬巴城城主的注意,在城主府情報員的回報里,只是說喬巴城出現了一種十分便宜的紙,那些外地來的小貴族們和小商人們十分熱衷。
紙張意味著身份和高貴,當紙張和便宜這個詞聯系在一起的時候,就注定了喬巴城城主不會看上它。
同樣,平紙也不在喬巴城的中等貴族和大貴族紙張采購者的考慮范圍內。
平紙悄悄在喬巴城火了一把,沒有引起什么注意,又悄悄流向雅格郡其他城市。
畢竟喬巴城只是一個城市,不可能全郡全國的人都到這里來買紙,各個城市還是有自己的造紙坊和賣紙的商鋪的。
于是,在西累河沿岸的大小城市里,一間間賣平紙的小店悄然建立了。
中下層人民也在悄無聲息地發生變化,平紙賣的這么便宜,有便宜不占是傻子,可紙買了總要有點用處,除了轉手賣給別人,也可能出現其他用途,一些具有先見的人開始將紙張派上正式的用途寫字。
負責統治人民精神世界的教會開始偶爾出現向教士詢問文字書寫的信徒。
對于自己的信徒,教士們總是有些特殊的,有些要求決不可能應,比如減少什一稅,比如贖罪卷不收錢,但是在有些要求上,他們又分外慷慨,尤其是看著這些愚昧又可憐的人,竟然準備學認幾個字,好吧好吧,給你們找點事做,反正唱歌跳舞念經也是賜福,教識字也是賜福,慈愛又偉大的神明的使徒來傳播福祉啦底層的教士們并不排斥教信徒識字。
總之,就這么的,沒什么人在意的,出發點十分隨便的,一些如同星星一樣的細弱火種在民間開始傳播了。
而在霍格斯郡,陸瑤正在準備支持郡南今年第一波春耕的施肥。
去年秋天郡南才開始建沼氣池,因為是莊園主們自己出資,進度自然要慢一些,有些小莊園修了一個冬天了,沼氣池也才修好,想要在來年有個好收成,春耕前的一遍基肥是很重要的。
因為郡南各處進度不一,眼看著農民愁眉苦臉,陸瑤也不得不出動人手,幫著各個莊園管理沼氣池,整理“存貨”,同時還要從郡北借人手來,讓郡北已經有過替她施肥經驗的農民們來對郡南人民進行指導。
經過一冬的精神世界建設,郡北的人民已經凜然是脫胎換骨了,掌握了知識,學會了不少字的郡北人民們自覺靈魂變得閃閃發光,神明的光輝照耀在自己身上,下一刻就能原地升天,怎么是郡南這群還在地里倒騰的人可以比
再來看郡南的同胞們,郡北人民的優越感一下子就有了,被公爵借過來進行施肥指導也不覺得麻煩了,這怎么叫麻煩呢,這是給予。
公爵說,得是幸,予才是福。
只有自己比人擁有的東西更多,才有給予的資格,他們覺得自己已經擁有了郡南人民遠遠無法比擬的幸福,所以適當地幫幫郡南人民,既是給自己增長福氣,也方便他們更好地有對比感。
反正這一波北農南調進行得還算順利,郡南郡北人民一集合,春耕前的肥就順利施下去了。
而郡北人們在指導完郡南人民施肥后,匆匆趕回郡北整自家的地,不想郡南人民也在公爵的調派下來了郡北,說要知恩圖報,以工換工。
郡北人民一下子就高興起來了,郡南的兄弟姐妹們不賴啊。
感情就是在你幫我我幫你中處出來的,在過去,因為郡北地處遼闊,地廣人稀,土地也不如郡南富饒的情況下,郡南郡北始終像是隔著一層,郡南人民往往圍繞著大小貴族們而居,集成小鎮,依靠貴族,也受制于貴族。
而郡北人民更加自由,各自散居成小村莊,遇上仁慈大方的霍頓公爵,日子更是過得輕松。
兩種不同的社會模式早就了郡南郡北完全不同的氣氛和風土人情,盡管大家都是一個郡的人,但是郡南郡北是凜然不同的兩個大群體,雙方雖然打斷骨頭連著筋,但是始終對對方沒有認同感。
但是陸瑤這一場北農南調和南農北調下來,郡南郡北人民共同勞作,互相幫忙,一下子就把感情處出來了。
郡北人民體會到郡南人民的細心周到,郡南人民也感受到郡北人民的堅韌勤勞,雙方都覺得同胞不錯,不愧是我一郡的人。
再加上今年霍格斯郡普遍壟作,普遍施肥,注定了今年又會是一個豐收年,所有霍格斯郡的人民干起活來都干勁十足,覺得生活充滿了奔頭,未來可期。
等他們勞作一年,攢夠了錢,郡北的人民可以送孩子繼續去上學學更多字,使靈魂熠熠生輝,郡南的人民可以送孩子去工匠學校,當工匠學徒,進工坊干活。
又是美好的一年,他們都有光明的未來。
初春時節,陸瑤騎馬在郡南和郡北的交界處的大道上慢慢走著。
郡北的水泥路已經徹底興建完畢了,至于一開始打算的修鐵軌也徹底被她放棄。
不過有了水泥路這種大殺器,而且陸瑤承諾,等郡北的路一修完,她就會將水泥給郡南修路,郡南的貴族們對陸瑤忽然改主意一點怨言也沒有了。
不過他們也不敢有了,看著霍格斯郡,如今已經完全是霍頓公爵的天下,不僅是底層的勞動人民們,連貴族們見得多了,也不免信奉起轉世神明霍頓公爵來甚至他們見得更多,知道的更多,更知道霍頓公爵的偉大之處,越是知道,就越是覺得她偉岸如海神秘如深淵,凡人不可估量。
如果世間有神明,那再也沒有別人了。
就是她,霍頓公爵。
到此為止,陸瑤已經徹底轉化并統一了霍格斯郡的信仰,人們從信仰教會徹底轉為信仰她。
對貴族們而言,當談起利益和權力時,他們或許會用冷靜的目光審視霍頓公爵,那當然是驚嘆和臣服的,可如果刨除這些凡俗的因素,只談對她個人的看法,他們會說,她就是他們唯一的信仰,是神明對霍格斯郡的恩賜。
她即福祉,她即神明。
如今的霍格斯郡人上下一心,下面的人民努力勞作,造福全家,他們在霍格斯郡深耕著,準備在這里創造一個更好的未來,而上面的貴族們則化身霍頓公爵的眼睛和手腳,他們心中懷抱著一種難以言說的榮耀感,因為他們將會把公爵的福祉撒遍這個帝國每一片土地。
而在所有人都未曾注意的帝國以北,一隊人馬正在飛快地朝著南方靠近。
“還要多久才能到霍格斯郡”隊伍最前方,穿著一身閃閃發亮的銀甲的高大男人接過仆人遞來的水囊,喝了一口,然后將整袋水都倒在了頭上,他的頭頂因為劇烈運動冒著熱氣,整袋水灑落頭上時濺出晶瑩的水珠,他長出一口氣,將滿頭金黃的卷發往后梳,露出傲人的發際線和深眉下深陷的眼窩和凌厲的眼。
“大人,按照現在的行程和速度,保持下去,十天左右就能到霍格斯郡的邊境了。”仆人恭敬道。
“恩。”男人應了一聲,并不言語,隨機翻身上馬,繼續領著隊伍打馬朝著南方而去。
十天后,這隊人馬到了霍格斯郡邊境以北的努比爾城,他們并沒有急著繼續南下,而是搖身一變,裝扮成到南方來冒險游歷的貴族青年進了努比爾城。
到了努比爾城內,這群人出手十分大方,很快就吸引了一波滿眼精光的商人圍繞在他們身邊,主要是那位青年身邊。
這位青年一看就出身優渥,談吐穿戴都十分不凡,最重要的是,他出手十分大方,只要是被他看上的東西,不管對方要價多少,他都出得起錢。
也就是說,這人渾身上下都刻滿了六個大字人傻,錢多,速來。
努比爾城里的商人可不就來了嘛。
可惜這位貴族少爺有錢大方,卻也刁鉆,很快,全努比爾城的商人們就都拿不出能讓他感興趣的奇珍異寶了。
好在這人不僅僅是喜歡買各種奇珍異寶,還喜歡聽故事,尤其是外面的人沒聽過的奇聞異事,要是說得他高興了,金幣也是隨手賞人的。
于是努比爾城的商人們紛紛圍在他身邊說起來新奇事。
在努比爾城,要說新奇事,第一件當然首推如今的努比爾城城主的傳奇故事。
只要在努比爾城有點長期關系,和城里貴族有來往的商人們都知道,如今的努比爾城城主小半年前都還不是這座城的城主。
那時候,他只是一個來自隔壁霍格思郡的普通小貴族,手里有來自霍格思郡最上等的瓷器,因此,他也是上一任城主的座上賓。
“等等,你們說瓷器”青年打斷了商人們的談話,在大家理所當然的談論瓷器的氛圍中,他忍不住皺眉。
雖然他對瓷器沒有特別的愛好,但是作為北方最大的貴族之一,他當然也有不少瓷器收藏,無一不是價值連城之物,其中好幾件,連他都舍不得拿出來公開展覽,只供自己的幾位好友賞玩。
不管怎么樣,瓷器都是一種十分名貴的珍寶,連大貴族也會為它趨之若鶩,瓷器商人更是十分稀少的商人群體,一旦出現就會成為貴族的座上賓。
怎么在這些人嘴里,好像賣瓷器是很普通的事情似的。
而且他們還說他來自霍格思郡。
尊貴的約克大公,帝國攝政王奧古斯都約克在此刻扶著下巴,陷入了沉思是他對霍格思郡有什么誤解嗎還是他對這些人口中的瓷器產生了誤解
好在,很快,這些商人就爭先恐后地替他解釋起來。
“你肯定是北方人了,以前沒來過南方吧”
“以前來過也沒有用,這也是這兩年才有的事。”
“你們北方怕是還沒有聽過霍頓公爵的大名,那可是一位傳奇人物,不僅在前不久的三郡戰爭里打得塔西公爵和雅格公爵屁滾尿流,更重要的是,這傳世的寶物,瓷器,就出自她的霍格思郡”
約克公爵扶著下巴,再次陷入了沉思
一定是他對瓷器有什么誤解。
不,應該是他對霍格思郡和霍頓公爵這兩個名詞有什么誤解。
作者有話要說約克公爵扶下巴沉思也有可能,是我扶下巴的姿勢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