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相宇和風白等在原地,看到冷逸天駝著莫少文的尸體過來,他們并沒有露出驚訝的神情,不過看到他大腿上插著的匕首,他倆倒是微皺了下眉。
夏雨桐和迪婭不停地在洞穴處走來走去,二人都擔憂不已。
“夏姐姐,你說他們會不會有事啊?”迪婭急得眼淚直掉。
夏雨桐雙手合十,她不斷地向天祈求,他們一定會沒事的。
在萬分煎熬中,她們倆終于聽到匆匆腳步聲,夏雨桐和迪婭朝洞外走去,看到他們三人平安無事的歸來,都不禁舒了口氣。
可是,怎么風白和權相宇還抬著一個好像沒了生氣的人?夏雨桐走進一看,發現是莫少文,她差點一頭栽倒在地上,幸好冷逸天眼疾手快,將她扶在了懷里。
“逸天,你大腿上的匕首要盡快拔出來,你血型特殊,不能失血過多!”風白天說著,從背包里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藥箱。
夏雨桐趕緊從冷逸天懷里掙脫出來,看到他受傷的大腿,她倒吸了口冷氣。
冷逸天看著夏雨桐擔憂的眼神,他抿唇一笑,“沒事,只是小傷。”
那鮮紅的血,刺痛了夏雨桐的眼球,她吸了吸鼻子,點頭,“快點讓風白替你將刀拔出來吧!”
風白扶著冷逸天進了洞穴里,夏雨桐看著莫少文的尸體,她捂住唇,眼淚流了出來。
“本來他求逸天,逸天準備放他一馬,可他卻暗使陰招,逸天親手殺了他,心里也不好受,畢竟是有血緣關系的大哥。”權相宇在夏雨桐耳邊低聲道。
夏雨桐蹲到莫少文的尸體跟前,看著他睜得大大的眼睛,好像死不足惜一樣,她伸手,緩緩撫上他的眼,“少文哥,安息吧!重新投胎,來世好好做人。”
眼淚,打到他沒有了溫度的臉上。
風白替冷逸天拔出匕首,幫他傷口上了藥,用紗布纏住后,他說,“我們要盡快離開這里,雷契爾應該不久后就會派人追上來。我晚上出來前,聯系過伯特,不,是我爺爺,他說會趕過來救我們,但如今我們的通訊工具被沙漠風暴卷走,我們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至少出了原始森林,我們就能到達e國。”
“e國?那可是個戰爭國家,局勢動蕩不安。”冷逸天微微皺起了眉頭。
“我認識他們的國防部長,只要能出原始森林,一切都好辦。”權相宇插話進來。
他們一行五人,進到齊人高的灌木森,找了塊平展的土地,將莫少文給埋了,冷逸天還跟他用木塊刻了個碑,沒有讓他橫尸沙漠,冷逸天也算仁至義盡了。
辦理好莫少文的身后世,已經是晨曦微露的時間了,夏雨桐心情很沉重,就算她怨過、恨過莫少文,但他死了,心里難免還是很傷心。
“我們要快點往前趕路,這種森林,最怕野獸出沒,所以,大家千萬要謹慎小心。”風白站在最前頭,他手里拿著可伸縮的黑鞭,淡聲說道。
權相宇走到最后面,迪婭緊跟著風白,冷逸天牽著夏雨桐,一瘸一拐的走在中間位置。
夏雨桐見他腿上的紗布又被鮮血浸濕,她擔憂的問,“你還好吧?要不要緊?”
“沒事。”
清晨枝葉上翻滾著露珠,他們走路間,露珠從枝葉滑落,滴到他們的頭頂、身上,就像洗了個雨水澡一樣。
走了一上午,他們到了密林深處,四周都是島鳴蟲啁的聲音,時不時還能聽到野蓋的吼聲。
冷逸天看著額頭上出了一層汗,嘴唇都開始泛白的夏雨桐,他對風白說,“要不先休息會兒吧!雨桐她身懷有孕,我怕一直走下去,她會吃不消!”
風白看了眼夏雨桐,又看了看氣喘吁吁的迪婭,他看了看四周,“我好像聽到水聲了,再往前面走一會兒,我們到有水的地方休息。”
權相宇走到夏雨桐跟前,他蹲下身子,“你應該不介意我背你吧?”
夏雨桐搖了搖頭,剛想開口拒絕,冷逸天就替她做了決定,“讓他背吧!我看你體力吃不消了,就算不為你自己,也得為肚里的孩子著想!”
最終,她趴在了權相宇的背上。
迪婭也累得不行,她哪里吃過這種苦?但這是在逃命,她不能嬌氣,從地上撿了根棍子,她艱難的跟在風白身后。
其實,她內心很委屈,權相宇都能以朋友身份幫助夏姐姐,該死的齊風白,看都不愿意多看她一眼。
她的清白,好歹也毀在了他手上,他怎么就一點也不懂得憐香惜玉呢?
迪婭噘起嘴,小聲抱怨,但她都不知道,風白,權相宇和冷逸天三人聽力極好,她的抱怨聲都落進了他們耳里。
權相宇笑道,“風白,你就可憐可憐這個清白都毀在你手里的丑八怪小姐啊!”
迪婭的臉,脹紅成豬肝色,她回頭,惡狠狠地瞪著權相宇,“你怎么會聽到?”明明她說得很小聲。
權相宇看到她一副要殺人的樣子,哈哈大笑起來,“你不知道我們經歷過特殊訓練嗎?一點點小動靜,都逃不過我們的耳朵。”
迪婭差憤交加,她使勁的跺了下腳,但她沒發現腳下有塊石頭,一腳跺下去,她就疼得哇哇直叫。
一臉冷漠的風白回過頭,他冷冷地看向迪婭,幾秒后,他蹲下身子,“上來!”
迪婭立即由哭轉笑,她跳上風白的背,雙手緊緊抱住他的脖子,心里頓時美滋滋的。
“你松點,想要勒死我嗎?”風白沒好口氣的說。
“哦!”迪婭自動無視他惡劣的態度,以及不情愿的眼神,她回頭得意的朝權相宇看了眼。
權相宇無奈的笑了笑,這小丫頭,或許還真能讓風白從過去那段痛苦的感情中走出來。
果然,沒多遠,就有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湖,很多鳥兒停在岸邊嬉戲玩耍,時不時還能看到魚兒蹦出來,周圍的的草坪青幽翠綠,還有不知名的野花開得爛漫,沒想到這里竟如同山水畫般美麗。
風白從背包里拿出一塊黑布鋪在了地上,他讓夏雨桐和迪婭坐在上面。冷逸天去拾柴,風白去捉野兔,權相宇則是去湖泊里捉魚。
走了一上午的路,大家早就饑腸轆轆了。
夏雨桐本以為沒有任何佐料烤出來的東西,肯定沒什么味道,但事實上相反,他們三個男人很會野外生存的技巧,烤出來的魚,焦而嫩,吃進嘴里,特別的美味可口。
“我覺得你們仨,以后可以開個燒烤店,肯定能賺很多錢。”迪婭一邊吃,一邊笑嘻嘻的說,“你們除了技術好,還有美色,我想很多女人都會很樂意過去的。”
權相宇在喝水,他噗的一下全吐了出來,“我說丑八怪,你當我們是什么了?靠出賣色相的鴨?”
迪婭用手背抹了抹油膩膩的嘴角,她很不文雅的打了個飽嗝,“你們有這個資本,干嘛不利用?”她說得一本正經,好像他們三個,一定會去開個燒烤店,順便出賣下色相似的。
風白終于忍無可忍,他眉宇間浮現出淡淡的慍怒,俊美的臉龐,好似結了一層寒冰,“迪婭,你少說兩句,是不是會掉顆牙?”
迪婭委屈的垂下腦袋,長睫如蝶翅般一顫一顫,她小聲嘀咕,“我又沒有說錯。”
“好了,大家都累了,先在這里休息半個小時。”風白不再理會迪婭,他找了棵大樹,靠著小憩。
迪婭走到他身邊,倚著他的手臂靠了下來。
風白挪了挪手,眉宇間浮現出一絲不悅。迪婭抬眼,噘著嘴瞪向他,“你那么小氣,我靠下你,又不會少塊肉?”
風白懶得再理她,也就隨她靠著了。
夏雨桐拿著風白的小藥箱,她走到冷逸天跟前,“我幫你再換下藥吧!紗布都成紅布了。”
他們倆走到一棵參天古樹下,冷逸天脫下褲子,夏雨桐也顧不上害羞,她將纏在他大腿上的紗布扯開,里面的傷口,又裂開了,汩汩鮮血流了出來。她一陣心悸。
“很疼是不是?”夏雨桐眼眶微微發紅,她跟他上藥的動作很輕,生怕弄疼了他。
她的長睫,被淚水浸濕,顯得更加要的幽黑迷人,她微抿的唇有些發顫,泄露出她的緊張,冷逸天伸手,輕撫著她的頭發,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我沒事,謝謝你雨桐。”
夏雨桐抬眸,不解的看著他。
“要不是我和雷契爾之間的恩怨,你也不會被他的人擄到黑色大漠,就不會吃這種苦,都是我害了你。”
夏雨桐鼻頭一陣發酸,她垂下眼,替他的大腿重新纏上紗布,淚水滴了下來,落到她的手背上,她搖了搖頭,“不怪你,有些事,都是命中注定吧!”
冷逸天收回她頭發上撫摸的大手,他想要握住她的手,忍了忍,還是垂在了身側。
“嗯,回去后,我會盡量不去打擾你。”他知道,經歷了這么多事后,他們恐怕無法再走到一起了,就算他想,她心中也有難以逾越的坎。
夏雨桐抿了抿唇,她沒有說話。
跟他換完紗布,夏雨桐就轉過身去,眼淚掉得更厲害了。
冷逸天看著她一顫一顫的肩膀,縱有萬千話,到了嘴邊,還是說不出口。也不知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們之間成了這樣的關系,有時候竟覺得比陌生人還要疏遠。
夏雨桐心緒繁雜,她承認,在得知他到黑色大漠來救她的那刻起,她的心就無法再平靜下來了。她自始至終都忘不了他,可愛是一回事,最終人還是要活在現實的理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