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線上警車,搜救隊,無數人影來來回回,緊張的氛圍一點點的蔓延到了每個人的心頭!
涼柏藴帶領著精銳的先遣隊,從快艇上一躍而下,快步走到涼柏藴身邊后,臉上神情不太好的開口道:“老薄,外海洋流那么大,一旦落水搜救會很困難,況且,一個女人落海還要十個小時了,能存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沙灘上臨時搭建的指揮部里,男人冷硬又筆挺的背影透著蒼涼的孤寂與不惜一切的瘋狂!清冷的月光落在他雋秀的側臉上,緘默時,男人突然轉過了頭,眸底一片猩紅之色。
“找!”
“活要見人,死要見……尸!”最后那個字,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從嘴里吐了出來。
警戒線外閃爍著的黃色燈光燦燦奪目,光影影影綽綽的照在涼柏藴的身上,他抿著唇,眸光看向遠處,深邃的海平面上波濤洶涌,風呼嘯著,吹起滾滾浪花……
指揮部外,調查事故的警察找到了第一個發現蘇清雅落海的人,參加宴會的薄家親戚,顧漫心。
她大概被這陣仗嚇的不輕,第一次見到如此瘋狂暴戾的薄煜銘,戰戰兢兢的顫抖著音色開口道:“我真的不知道她怎么落海的,我只是聽到有人呼救,我丟了甲板上的救生圈的,可是浪太大了……”
顧漫心急切的聲音帶著驚恐,她拉著丈夫薄君心的衣袖,顫抖著,軟著腿繼續解釋:“我去喊人回來,她就已經不見了,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君心,你幫我解釋好不好,不是我推她的,我沒有推她。”
警察又繼續盤問:“顧漫心小姐,我們發現有人特地格式化了攝像頭的監控畫面,我們調查過你曾經和蘇清雅有過過節,不睦已久!”
凌晨三點的夜空下起了雨絲兒,女人斷斷續續帶著哭腔的聲音傳到每個人的心頭,壓抑的讓眾人喘不過氣!飄絮的雨絲兒與整個海平面深邃的黑染在了一起,迷離了人的視線。
遠處,直升機的轟鳴聲兒距離越來越近,降落在船甲板上不多時后,便有人急匆匆的朝著涼柏藴所在的指揮所跑來。
“涼隊兒,在落海點附近海面上找到了這個!”
穿著軍裝的男子說完話,薄煜銘便快速的轉過身,從那人手中將東西搶到了手里,細細查看。
是蘇清雅穿著的高跟鞋!
男人臉色瞬間變的無比難看,神情變的驚懼恐慌的拉住的那人的衣領,猩紅的眸底帶著歇斯底里的瘋狂:“在哪兒找到的,現在帶我去。帶我去……”
那人猶豫幾秒后,開口:“是在距離這邊十海里的外海,我們的人在那邊預留的坐標。不過,薄先生今晚可能會刮大風,出外海有風險。”
外頭,雨絲已經逐漸的變大,雨勢變大后,來來往往的人影已經躲到了避雨點避雨了,出海顯然已經變成了不可能的事情。
薄煜銘已經顧不得那么多了,他臉色被濃稠的陰暗漆黑所染滿,沒有人感覺到男人除了不顧一切的瘋狂之外,他打著驚顫,身子已經控制不住的顫抖害怕了起來。
涼柏藴想要制止他,可到底還是晚了一步,薄煜銘已經跳上了快艇……
翌日,天剛擦亮時,薄煜銘狼狽不堪的駕駛著快艇回到了海岸線,他滿臉絕望的腳步趔趄的跳了下來,身影帶著頹敗……
夏穎得知蘇清雅出事,動身從英國趕了回來,聯系到涼柏藴后立馬趕到了岸邊,瞧見薄煜銘身影后,她一秒鐘的停頓都沒有,徑直的走了上前。
揚起手,朝著他的臉上狠狠地……
突兀又清脆的巴掌聲響起后,夏穎又覺得不解氣,狠狠地拉住了男人的衣服,叫喊著:“你做什么?你做了什么?她跟著你,連命都沒有了,你還是不是人!薄煜銘,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
薄煜銘的腳步朝后沉著,眉眼間的染上了絕望,他任由夏穎發泄怒火。涼柏藴追上了發瘋的夏穎,將她拉開后,阻止了她發瘋,將她拉回了指揮部的營帳中:“誰也不希望出這種事,穎穎,你清醒一點。”
“清醒!你讓我怎么清醒,蘇清雅死了,他涼柏藴什么損失都沒有,現在算什么貓哭耗子假慈悲?是他步步緊逼,是他……”
夏穎站在涼柏藴的身邊,垂在兩側的雙手不自覺的握緊了,指甲深深地掐進了肉里,疼痛喚醒了她快要失控的理智。
游輪上的監控被人蓄意的抹掉。
這一切都是有人蓄意的,在薄煜銘的身邊,蘇清雅一次次的遇到危險,那個男人連最基本的保護她的安全都做不到!
涼柏藴發夏穎又發瘋,讓人強制的將她送了回去,適才找到了薄煜銘:“搜救的黃金時間快要過去了,蘇清雅落海的地方有成片的礁石,卻沒有一個島嶼,她能生還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涼柏藴又一次殘忍的將這個現實告訴了薄煜銘,可男人一動沒有動,站立在海安上,眸光呆滯的遙望著遠方。
清晨的海面沒有了風浪,碧波蕩漾的蔚藍色平靜又美好!
涼柏藴勸阻無效后,轉身瞧見了遠處剛下車的薄母與梅英,薄母的懷里抱著臻寶,款步走到了薄煜銘的身邊:“還沒找到?”
臻寶似乎感覺到了爸爸的絕望,他揮舞著小手‘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男人聽到臻寶的聲音,終于有了一些反應,他轉過了身,姿勢僵硬的從薄母懷里抱起孩子。
輕輕地哄著,臻寶不哭了,睜大了眼睛望著大人……
梅英嬌小的身影站在男人的身邊,臉上假模假樣的透著悲傷,她望著深黑的海水,道:“我沒想到會出這樣的意外,煜銘,現在首當其沖的事兒就是查出到底是誰傷害蘇清雅的。她墜海的時候,我們都在廳里,只要把那個時間點不在場的人揪出來,總能找出罪魁禍首的。”
墜海!
是啊,她墜海了!
薄煜銘望著一望無際的大海,海底又冷,又黑,又深,又冰冷的徹骨,她一個人會害怕的吧。
想到此,他胸口那密密麻麻的疼痛像是針尖般,密不透風的將他整個人包圍了起來,失魂落魄的朝著海平面一步步走去時,薄母與梅英驚恐就想要去阻止。
“煜銘,你瘋了!”
薄煜銘臉上透著堅毅,甩開薄母不顧一切的就想要去尋死,就在這時,懷里抱著的孩子突然哇哇大哭了起來。
直到這一刻,男人才恍惚低下頭,看著懷里抱著的,已經被海水弄濕了小腳丫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