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英臉上露出輕淺的笑容,她陰容中透著毒辣,走到蘇清雅的身后,薄唇微啟:“是不是騙你,你大可以去查!”
蘇清雅眸子駭然瞪大,她緊握著手掌,皙白的臂上青筋暴露,壓抑著怒火,咬牙切齒的:“梅英,你安的什么心你我心知肚明,你以為憑著幾句話就能讓我信你。”
梅英欣賞著蘇清雅掙扎的模樣:“我安的什么心,如今我還能安什么心?你奪走了薄煜銘,奪走了我最重要的東西,我恨你理所應當,可現在我已經是薄鋅的太太。我告訴你的不過是事情的真相,你信也好,不信也罷。與我又有何關系?”
說完,她便和那群富家姐兒笑著揚長而去……
蘇清雅徹底的懵了,長久以來的信任與堅持在這一刻成了最可笑的笑話!薄煜銘他都知道,梅英嘴里說的,他一清二楚。
所以那晚沒有帶著她去醫院,根本就不是為了她身體,是為了隱瞞這一切,隱瞞薄老太太和外婆打架的真相,試圖就這么遮掩過去。
蘇清雅突然想起來了,她在殯儀館見到的外婆,額頭上有青紫的痕跡,手臂上烏紫,當時她并沒有多想,如今深想,她只覺得細思極恐!
薄老太太根本就是個殺人兇手。
而她的枕邊人,試圖掩蓋這一切,這就是他只手遮天的手段,能不動聲色的掩藏一切,能讓真兇逍遙法外。
蘇清雅笑了,被薄煜銘卑劣無恥的行為給氣的笑了,笑著笑著,眼底滑出了淚光。
她突然感覺很冷,整個人如墜冰窖,四周是深不見底的黑暗,她的眸光染上了一層寒霜:“薄煜銘,薄煜銘……”
宋青瓷從衛生間出來,找了一圈后,終于在結賬臺邊找到了蹲在地上痛苦捂著腦袋的蘇清雅。
宋青瓷駭然失色,快步走了上前:“清雅,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聽到耳邊的聲音,她緩緩地抬頭,迷離著淚光的眸子看向宋青瓷:“我沒事,青瓷,我累了,我想先回去了。”
這副樣子說沒事,鬼才相信!
可任由宋青瓷如何詢問,蘇清雅都緘默不言,要不然就是三緘其口,直到蘇清雅上了車,宋青瓷不放心的又說了一句:“清雅,你如果遇到什么難事一定要告訴我,好嗎?”
“嗯!”
……
南山別墅
蘇清雅靜靜地坐在客廳里等了許久,從白天等到了天黑,她保持著一個姿勢,整個人都麻木了!
手里,拿著外婆生前和她的合影,悲傷漫上四肢百骸,像是一場瘟疫般,游走在身子的每一個器官,無比痛苦。
容嬸瞧見蘇清雅這副模樣,心中不安更甚了,她給薄煜銘發了信息,把情況簡單的說了下。
薄煜銘回來時,天剛擦黑,濃稠的霧氣中,男人車燈劃破了昏暗的天空。大概五分鐘后,門口傳來了穩健的腳步聲。
男人拎著公文包包進門,容嬸上前接過他手里的公文包包和車鑰匙,然后望了一眼客廳里的女人,開口:“出門回來就這樣了,先生快去勸勸吧。”
男人蹙了蹙眉,忙碌了一整天的疲憊勞累,回到家還要應付她,這段時日算是身心煎熬。
蘇清雅聽到腳步聲,她木訥的轉身,看著容嬸后,輕輕地開口:“阿嬸,今天放你一天假,我和薄先生有點私事要談,麻煩您離開一下好么?”
容嬸忙點了點頭,進屋拿了東西就打算回家,把時間留給小兩口解決問題。不過她有預感,今晚薄太太很不一樣,她見過他們許多回冷戰,但從來不會像是今天一樣。
薄煜銘脫了外套,松了松領帶,他坐到了沙發上,柔和的眸光看向面前的女人:“又怎么了?”
蘇清雅凝望著他,他眸底溫柔,看著她的眸光干凈,好像整個人都透著濃情,可這繾綣的眸光卻讓蘇清雅感覺到了陰寒。
“薄煜銘,我只想問你一個問題,我外婆的死,和薄老太太有沒有關系?”她柔和的聲音沒有半點波瀾,輕緩的就像是在問一個微不足道的問題。
可當蘇清雅開口的一剎那,男人的表情就變了。
他臉上一閃而逝的驚恐與慌亂,接下來便是厲聲的質問:“誰和你說的這些?”
蘇清雅嗤笑了一聲,不禁感到了心寒,是啊,誰能和她說這些呢?男人這是兔子急了,找起在她面前亂嚼舌根的罪魁禍首了。
不過,蘇清雅一點也不想幫著梅英瞞著,她討厭那個女人,既然梅英是想要看她和薄煜銘自相殘殺,那她也不會放她好過。
“梅英,她很好心的告訴了我許多事,關于我外婆死前發生的那些事。”她看向他眸光透著冰寒冷鷙。
薄煜銘這才意識到失態的嚴重性,他揉著隱隱作痛的眉心:“清雅,你聽我說,這件事……”
“這件事到底是什么?薄煜銘你還打算用什么借口敷衍我?是薄老太太見了我的外婆,與她起了爭執,才會刺激到她,引起她心臟病發。而你,當時就知道了這一切對么?為了對我隱瞞才沒許我一起去醫院。”蘇清雅一口氣說了許多,她以為在面對薄煜銘時會情緒激動,會歇斯底里,可直到如今,她才發現自己異常的冷靜。
冷靜到了看向男人的眸光都透著陌生,對待他的態度冷鷙。
“你只需要告訴我,是不是這樣?”她又問了一遍。
男人未語,他抿著削薄的唇,眼底是猩紅與掙扎,蘇清雅看他如今的模樣,哪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嗤笑的斂起唇。
淚光模糊了眼眶,她拿出準備好的協議:“薄煜銘,簽了吧!”
男人眸光落向了那份離婚協議書,淡然的面容上神情終于變了,他聲音沙啞:“清雅,一定要這樣嗎?你知道的,我不會和你離婚的。”
他想要去拿那份協議書,想要撕毀了,碰到蘇清雅的手腕時,她情緒突然激動的反彈:“別碰我!”
薄煜銘強勢又豈會這么容易的收手,他霸道的搶過協議書,三下兩下撕毀后:“蘇清雅,這輩子除了喪偶,絕無離婚,你就算是死也只能是薄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