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安然眼中盈著淚光道:“我知道。”
就算她與唐鐸是真的,她在他那里還算是個替身,而她在他這里又算是什么呢?妹妹、傭人還是妻子?
“你知道?那你還……”何家文更加來氣,道:“安然,我知道你當初為了能有個地方住便想盡快的把自己給嫁掉,現(xiàn)在我不想你為了這個問題再犯一次糊涂,我這里你想住多久便住多久。”
誠然,何家文一片好心,可他的話一句比一句傷人,安然的淚潸然而下,道:“謝謝你,我會盡快搬走的。”
說完安然便向樓梯口跑去。
何家文只是急于讓安然明白唐鐸,明白他想要把她留下來的心,卻不料激怒了她,加速了她離開的時間。
何家文反手一把將安然拉住,道:“我沒有要趕你走的意思,真的,昨天晚上我們……”
“昨天晚上我喝多了,發(fā)生了什么事我都不記得了,你也忘了吧。”安然先發(fā)制人的打斷他,然后甩開何家文跑了開去。
她的自尊今天已經(jīng)被他的任可盈踐踏的差不多了,此時,她再也沒有勇氣面對他的奚落與嘲諷。
何家文愣愣的站在那里,她說什么?她說她不記得了,要他把昨晚的事情給忘了。
乓的一聲,插著黃玫瑰的花瓶便被何家文扔在了地上粉身碎骨,花瓶里的玫瑰花也散落了一地。
看著那些花,何家文更加的怒不可撤。
朋友妻不可嬉,此時何家文很想質(zhì)問唐鐸,為什么要勾引他的妻子?
翌日一早,何家文起床的時候安然已經(jīng)離開了。
安然早早的便開始了她的日程安排,她不僅要利用假期做兼職賺錢,如今找房子搬家也迫在眉睫,各種壓力逼迫著她不得不早些離開,他們之間的一年之約定然是無法履行下去了。
餐桌上擺放著安然早起做的早餐,但何家文再也吃不出其中的美味,此刻,他除了心煩還是心煩。
當何家文懷揣著一顆煩躁不安的心出現(xiàn)在他辦公室的時候,辦公桌上的一封快遞吸引了他的眼球。
那封特快專遞很特別,沒有寄信人的地址、姓名,只寫了個收信人的名字,整篇下來,除了何家文三個字什么都沒有。
他納悶的打了開來,從里面滑落出來的東西讓他本來就難以平復的心,瞬間凍結。
只見,快遞袋子里滑落出來一打照片,照片上的兩個主角都是他再熟悉不過的人。
何家文的眸子里盛滿了猩紅,因為他看到照片上的一對男女是那樣的郎情妾意。
一張在路燈下那男人捧著女人的臉,他們似是在互訴衷腸;另一張那對男女相擁著,拍攝照片的人技術極佳,從這個角度拍攝下來,好似那兩個人正在熱吻。
最讓何家文不能忍受的便是照片上留下來的拍攝日期,那一日正是安然徹夜未歸的日子。
那一夜他難以入眠,心里惦記著母親,心里記掛著安然。
何家文氣憤的將辦公桌上的東西盡數(shù)的劃到了地上,滿地的狼藉,因為他深刻的記著,安然曾告訴過他,那一夜她去了夏天那里。卻不想這只是她對他敷衍,用謊言來敷衍他,虧了他一直對她心存愧疚,虧了他在愛情的平衡秤上,滑向了她這一邊。
最后,他換來的竟然是她對他的敷衍,她對他的謊言,她對他們這場婚姻的背叛,她的心里根本就沒有他,他就像個滑稽的小丑一樣,在臺前幕后自導自演。
何家文的辦公室里乒乒乓乓的動靜不下,自是驚動了門外的人。
這時,任可盈帶領著大家魚貫而入。
見到了他辦公室滿地狼藉的樣子,任可盈煞有介事的道:“家文,你這是怎么了?”
說著便蹲下身子收拾他的滿地狼藉,在她蹲下去的那一刻,任可盈的唇邊露出了一抹狐貍般的笑,那笑容是如此的得意。
莫志偉、唐鐸、丁楠都跟在任可盈的后面,見到此等的情景,也是一驚,莫志偉剛要開口,何家文卻暴喝道:“你們都出去,唐鐸,你給我留下!”
何家文渾身上下寒氣逼人,聲音里也帶著不容辯駁的威嚴。
這是他要震怒的預兆,火山即將爆發(fā),除了任可盈沒有人知道這是為什么。
任可盈拾東西的手頓住了,她站起身來,對唐鐸道:“好好勸勸他。”
隨后似是猶豫了一下,便招呼著其他幾個人離開了。
此刻,辦公室里只余下何家文與唐鐸兩個人。
何家文的腦子里如一輛火車轟鳴而過。
他記得醉酒時唐鐸說過他要帶走安然;
他記得在自家的小區(qū)口見到唐鐸的吉普車離開。
那么,是不是可以說明唐鐸與安然之間早已經(jīng)開始,絕不是一兩天的事情了?
見何家文一副想要吃人的樣子,唐鐸道:“何家文,你這大早上的又抽什么瘋呢?”
何家文怒道:“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何家文這前后不靠的問話,令唐鐸一陣納悶,但見著何家文這怒火中燒的樣子,他心下便猜出了七八分。
唐鐸道:“沒有的事,你別捕風捉影。”
“沒有的事?”何家文將攥在手里的一打照片扔到了唐鐸的跟前,呵斥道:“證據(jù)確鑿你還敢說這是沒有的事?”
唐鐸撿起那些照片,只看了一眼,他登時火冒三丈。
唐鐸怒不可撤的道:“何家文,安然是你老婆,你可拿她當過你老婆嗎?”
何家文道:“你什么意思?”
唐鐸道:“我什么意思?你娶了安然不好好的珍惜她,珍惜你們的婚姻,成天的跟任可盈藕斷絲連,你對得起她嗎?”
“何家文,你有功夫在這里質(zhì)問我,怎么不去好好的自己反省一下,你到底配不配做她的丈夫!”
何家文一把揪住唐鐸胸前的衣襟,朝著他的臉便是一拳,呵斥道:“安然是我老婆,想怎么對她那是我的事,你最好離她遠點,不然我不會放過你!”
唐鐸踉蹌的退后幾步,他擦了擦唇角的血漬,道:“何家文,你給我聽好了,在今天以前安然跟我清清白白的,從今往后安然不一定是誰的,你沒有那個權力,更沒有那個資格禁錮住她。”
走到了門口,唐鐸一本正經(jīng)的道:“既然你給不了她幸福,就不要阻止她追求幸福……”
咣的一聲唐鐸門摔而去,何家文踉蹌的倒退了幾步。
唐鐸這是跟他下戰(zhàn)書了,他對安然的確不夠好,甚至非常不好,就為了這個她才要離開他?
想想何家文都覺得好笑,唐鐸說的對,他沒有留住安然的權利,他甚至都沒有那個資格,在他答應安然那一年之約的時候,他便失去了所有得到她的權利。
他們之間除了那一張束搏他們的一紙婚約,實質(zhì)上他們什么都不是。
不倫不類的婚姻關系,不倫不類的兄妹關系,甚至可以說是不倫不類的雇傭關系,安然曾經(jīng)說過,她沒有錢付他房租,她甘愿為他洗衣做飯。
他們現(xiàn)在什么都不是,如果她要走,他沒有任何的權利與理由干涉她。
何家文的腦子里轟鳴而過的是安然懇求他的言語,“一年,一年后我就跟你離婚,我保證絕不會糾纏你不放,這期間我們都各不干涉對方的私生活好不好?”
本是乞求何家文收留她的話,如今成了對他的束搏。
何家文痛恨自己當初為何要答應她這荒唐的約定,在這場約定里顯然安然說到做到了,不管他與任可盈接觸的有多么密切,安然從沒有過問過。
而他呢,他為何要自私的想要知道她的一切,甚至不愿意看到她與別的男人在一起?
何家文清晰的明了了,那是因為他愛上了她。
而安然反應出來的平靜,讓何家文的心涼涼的,那個女人根本就不在乎他,如果在乎她為什么不能像他一樣的自私,只要她對他說,她愛他,他定然會對她不離不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