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是丁蕾的26歲生日。外面下著鵝毛大雪,路上的行人不見蹤影。明明還有一個禮拜,各個商場卻早早掛起了圣誕節的飾品,貼起來各種各樣的窗花。
江楓帶著一大堆人在家里候著她,卻遲遲不見消息,有朋友開玩笑說是不是她已經知道所以故意晾著她們。
眼看就要十點了,丁蕾卻一點消息沒有,江楓急了,掏出手機給丁蕾打了一大堆電話。
“你們先開始玩吧,這么長時間了。”于欣悅打著圓場,她拉著江楓的手悄聲說:“怎么回事啊,平時八點都應該回來了啊。”
大概十一點的時候,江楓的手機突然響了。
“叮鈴鈴——”
江楓掏出手機,“喂?”
“您好,請問您是丁蕾小姐的緊急聯系人嗎?她現在出了車禍,請馬上到人民醫院來好嗎?”江楓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瞧見江楓的臉色不對,于欣悅便問,“怎么了啊?”
江楓對她說:“丁蕾出了車禍,生日派對辦不了了。”上一秒還沉浸在派對氣氛中的眾人仿佛被雷劈了一般沉默,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紛紛開始詢問丁蕾的身體狀況,江楓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江楓:“你們先回去吧,我去醫院看看情況,要是真的情況不太好,我就打電話通知大家。現在不能瞎擔心。”
于欣悅拿起外套:“一會兒我回來收拾吧。你們先回去吧。真是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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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好痛啊,感覺肚子一肚子水,嗆到喉嚨里吸不上氣。身上的衣服濕漉漉的貼在身上,想要說話卻只有一肚子水往外噴。
旁邊女人叫喊的聲音吵得我本來就疼的腦袋更痛了。
“小姐在這!快來人啊!”那人喊得很大聲,震得我腦袋更暈了。
我用力睜開眼睛,卻只能看見幾個灰蒙蒙的人影走過來走過去。還沒來得及看清,我就又昏過去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睜眼不用那么費力。但是這場景怎么都和21世紀聯系不到一起。這松香軟榻,嘖嘖·,看起來就不是我能付起錢,我什么時候這么有錢了可以定得起這種房了啊?還是說江楓那個臭小子背著自己偷偷訂了???不對勁,太不對勁了。就算江楓和我好的像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兄弟一樣。也不會給我花這么多冤枉錢的。于欣悅自己最近都窮的揭不開鍋了,肯定也不是她。
環顧四周,雖然我不怎么認識這些東西,可一看就知道不是我這種大學生可以承受的起的。自己身上的衣物也不是自己回家路上穿的啊?我新買的包包也不見了!我的五千塊大洋!等等,回家。我靠,我不是出車禍了嗎???我懵了。這比江楓第一次往我們合租地方帶男人回家一樣懵。不同的是前者是自己家白菜被拱,后者是,是什么我還沒想到,以后想起來再說吧。
“咔嚓——”門被推開了,一位看起來三十多歲的婦人看見我,淚如雨下,沖到床邊抱住我,喊道:“我的蕾蕾終于醒來了啊!”不到一會,一堆人進到屋內。
而我還在糾結什么時候多了媽,這些人都誰啊的時候,一旁的男人開了口,聲音顫抖:“蕾蕾,這幾天來,你阿娘日日夜夜守在床邊盼著你起來,終于盼到你醒了啊!”旁邊眾人嘰嘰喳喳的說這個抱著我的女人如何如何怎樣怎樣。不過啊,這兩口子樣貌就是放在現代也算是頂頂好看,想必目前的我長得也是頂頂好看。
我想伸手抓頭發,卻發現使不上勁,胳膊抬不起來。想要發出聲音卻感到嗓子干涸。只能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啊——水——”一旁的丫鬟打扮模樣的女子拿來水,她看起來十二三歲,模樣可以說是非常可愛。她扶著我起了身,喝下茶,嗓子感到好了些,可以發出聲,問道:“嘶——那個,我不認識你們,這是什么劇情扮演嗎?”那聲音簡直不像一個大小姐發出來的,像一頭野獸在嚎叫。簡單的說就是狗叫雞叫差不多。
只見剛才還在祝福那婦人的眾人突然就靜了下來,失了言語,那婦人趴在我身上哭的更大聲了,發瘋一樣的搖著我:“蕾蕾,你怎么醒了就不認識娘了啊,你醒了怎么就不認娘了呢,蕾蕾啊。”我只能被她搖著,現在是個傻逼都看出來情況不對勁。旁邊的人趕忙拉開她,離她最近的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從桌邊拿了個板凳讓夫人坐下來,幫她順氣。
那個剛扶我喝完水的丫鬟趕忙放下杯子問到:“小姐,那你還記得雙翠嗎?我是雙翠啊!”
被那群人盯得心里發麻,我搖搖頭。
剛才講話的男人一把抓住一個中年男人,怒吼道:“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說蕾蕾沒有事了嗎?”
那個老男人抓住那男人的手,顫巍巍說:“老爺饒命啊,小人也沒見過這種事情啊,只是聽江湖傳言,這種癥狀可能是失憶。但只聽說頭撞了會失憶,沒想到這溺水也能失憶啊!老爺!”等等,溺水?不過確實,最開始的感覺我還記得很清,就算是現在想想都覺得發怵。這身體主人是因為溺水才會被我魂穿嗎?真魂穿啊?我還沒享受夠我的現代人生呢。各種小說的魂穿前主的設定涌入腦海,源源不斷。其中前主因為各種原因被搞死,其中首當其沖的死因就是溺水,想的我頭皮發麻。聽起來這妹妹指不定得罪了什么人呢。
那婦人聽聞,哭的更傷心了,我只好抱住她拍拍她的背。我對著她笑了笑,“阿娘,你放心,我會努力想起來的。”
“林楠,你放心,不論如何我都會幫蕾蕾恢復的。”那男人放開了那個中年男人轉身抱住了趴在我身上哭的女人。
“沒事,只要蕾蕾醒來了就好了。”被男子抱住的女人還在低聲啜泣,聲音里滿是哀悼幽怨。
“阿娘,不如您今天先去歇息吧,一時半會兒可能我還想不起來。也許過段時間我就會想起來吧。”我看著那個崩潰的女人,心里難受極了。我想抬起手拍她的背,卻怎么使不上勁。雖然我在21世紀無父無母沒對象,可是此情此景我也難受,畢竟是我平白無故占了別人女兒的身體。
那婦人看著我,哭泣的聲音戛然而止,只是臉上的淚水流的更兇了。
看起來模樣三十多歲的女人看不下去,說道:“夫人,不如今天先去歇息,這一時半會的急不來。”
“好吧,既然蕾蕾都這么說了,那我先去歇息。雙翠,你留下照顧蕾蕾。你兩人從小長大,蕾蕾愛吃什么做什么,就帶她去吧。”那婦人扶著一旁的女婢站了起來,臉上的淚痕一道一道,說起話來聲音沙啞,“其他人也都退下吧,等寬兒回來再說。”
于是,除了雙翠以外的人都又退了出去。
仔細一看,連自己的身體也變小了。“雙翠,能不能,幫我拿下鏡子啊。”雙翠搬起鏡子,放在板凳上。比起來吐槽鏡子大小,更想摸摸我現在的小臉,突然明白什么叫美貌能殺人于無形,雖然剛才那兩口子的樣貌給了我自信心,但現在沖擊力更大了。還真是頂頂好看啊就。
“雙翠,你可以講府上的事情給我聽嗎?”我看著雙翠,眼底的疑惑越來越多。畢竟,這身體的狀態完全不像是僅僅只是溺水這么簡單的情況了。
雙翠從桌端了一只碗,說道:“小姐不急,且聽奴婢慢慢道來。”她用勺子攪拌著碗里的東西,“小姐,這是銀耳粥,您小時候可愛喝了。”她舀起一勺,放到我的嘴邊。我點點頭,確實,我小時候可喜歡喝了,但自打高二時候父母出車禍,就不怎么喝過了,一是看見傷心,二來是因為再怎么樣也沒有媽媽煮的好喝。說起來這人物喜好還能重復嗎?“剛才抱著您哭的是大夫人,府里的主母也是您的母親。旁邊站的男人是您的父親。”我有這么年輕的爹媽該開心嗎?“三天前,小姐您溺水,嚇壞我了。大夫人一直說要是小姐出事她也就不活了。”說著她開始哭了起來。
從她斷斷續續的話語中,理清了目前人物關系。除了我以外還有四個孩子,我和目前的“親哥哥”叫做丁寬都是大房所出,二姨娘的女兒也就是我的妹妹叫丁容,三姨娘一兒一女,分別叫丁紫和丁閱。府里的管家叫做侯延壽,大家都叫他老侯。而我阿娘身邊的年輕女號叫百翠,本是我身邊的丫鬟,后來因為阿娘將自己的貼身丫鬟合歡點做阿爹的小妾,也就是二姨娘,便把她領奏當了自己的貼身婢女。二姨娘也就是剛才幫著阿娘順氣的婦女,在府中的風評很好,不驕不躁也不會打罵下人。但三姨娘就不一樣了,仗著這幾年自己的娘家弟弟逐漸在官場上做大和老爺的喜愛,就開始瘋狂作妖了。當然,這都是雙翠口中的版本。大哥有個未婚妻叫許玲香,是尚書許玉發的嫡女,是京都數一數二的大家閨秀,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同時也是我的閨中密友。剩下幾個孩子中,可能就我魂穿的妹妹是病秧子了吧。但因為是嫡女的關系,他們并不敢怠慢。
不知道突然雙翠講到我溺水的就開始哭,我趕忙打斷她回憶人生:“好啦,我不是都醒來了嗎?”雙翠拉著我的手,哭哭啼啼的喊道:“要是我不去給二小姐搬花,小姐就不會落水了吧,嗚嗚。”中間居然還有這一道呢,這種事情在深宅大院也只能說是聽聽,畢竟這二小姐和這小姑娘也算是同父異母親姐妹了。就算是真的有這種事情,也不能鬧到明面上。仔細想想,我還不知道這是穿越到幾幾年了,當然現在是沒有這個概念的。“雙翠啊,你知道今年是哪一年嗎?”雖然不排除是一段根本沒有的歷史,但是還是問問比較保險。
“重松五年。”雙翠擦了擦眼淚,繼續說道:“當今圣上,也就是宣恩皇,雖然沒有前幾任那么文韜武略,但現在也算得上一番太平盛世。下月初五就是皇上的誕辰了呢,老爺還打算帶大少爺去拜見圣上呢。”
哈哈哈,我要哭了,歷史有這段?歷史架空?這種低概率事件都被碰到了哈?我想罵人卻不知道怎么罵了。這么頂的嗎?搞不好來個什么霸道王爺什么傲嬌皇上的?
“是嗎,那是我幾歲的生辰啊?”實際其實也挺美的,穿越一下回光返照十幾歲,顏值也有了質的飛躍嘆了口氣,,那我也值了啊。
“下下月初四,便是小姐十三歲生日了。本來給小姐定了一門親事,對象是三王爺,但因為小姐溺水,暈過去了好幾天,王爺府天天派人來看,就是不見三王爺,”雙翠把鏡子搬回了原處,轉過臉來略微生氣的撅起了嘴,“現在小姐醒了,三王爺也不見過來瞧瞧,哪有這樣當未婚夫婿的啊!道理也是該小姐和三王爺結婚吧。就算是城里面數一數二的美男子也不至于連自己未婚妻病倒都不來瞧瞧吧。”啊?????我穿越還多穿了個對象。老天爺要結束我這26+13歲的母胎solo生活嗎?
雙翠一邊整理屋子一邊說:“不過,百雀之前說,二小姐喜歡三王爺,不過我倒是沒看出來。”
“還有這種事情啊,想必二小姐長得非常好看吧?”我用手扶著頭,不知道怎么辦。按目前看來也有可能整一出什么王爺喜歡妹妹啦,什么妹妹喜歡王爺啦之類的劇情,難不成我穿越成了惡毒女配?
“如果真的長得有小姐好看,那我肯定就信了。”雙翠看著我,從柜子里面拿出來兩套衣服,“小姐要穿這件紅色的還是這件青色的啊?”
“都可以。”我擺了擺手。
要素過多。
雙翠替我換上衣服了,身體也差不多可以動了。
站在地上頭還是很暈,剛溺水完事還昏了三天,吃也就吃了小半碗銀耳粥而已。正經人早就沒了。站了不到十秒,我又摔到床上了。
雙翠一邊數落我一邊扶我上床:“小姐,你這么大的人了,昏迷那么久怎么可以隨隨便便下地走路呢?”
頭實在是太暈了,我又睡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