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牧下馬,提著白骨精頭顱,一步步朝著白骨洞走去。
“這些亂墳,都是哪里來的?”
“我們殺的。”
那白骨精淡淡道:“也不怕告訴公子,那《飼魂·御神經(jīng)》乃是殘缺功法,是主子專門留下,教授給我們姐妹,用來改造神師,負責為主上復(fù)活鋪路的。想要修行這個功法,必須將自己改造成適合死魂儲存的活死人。摘除心、肝、肺,然后將胸膛、左臂、右腿的血肉和通靈出的鬼蜮生物制造出新的心、肝、肺。然后用至親之人的血肉,再將胸膛、左臂、右腿的血肉填補,用血親的筋絡(luò)熬制成漿,風(fēng)干之后結(jié)合魂力制成魂線縫合。至此,適合修煉的體質(zhì)完成。不過后續(xù),需要大量的新鮮人血。”
“所以,你們把附近的人都殺了?”
“沒錯。”
蘇牧眼神微微冷。
“那個縫合……你們……用他的女兒做的?”
“不然呢。”
“你們這些妖,該死。”
“咯咯咯。”
那白骨精出一陣銀鈴般的笑聲,那明艷無比的嬌顏,帶著傾城的笑容,在燈籠中扭頭,看向蘇牧道:“我們該死,但是你們?nèi)俗逡膊徊睢4缶付κⅲ舨皇莾?nèi)鬼,怎么可能一夕傾塌?大靖潰敗,唯有大國師手下妖修鬼修護佑大靖帝族,人族呢?”
“我們姐妹殺一個丫頭就該死了?”
“那巫九帝國為了泯滅大靖的存在,抹除傳承。將老靖人屠殺了億萬。豈不是該千刀萬剮?”
“但是人家,現(xiàn)在高坐大凰城,統(tǒng)帥南域三分,萬人仰其鼻息。”
那白骨精淡然道:“我也不是和你辨別什么,只是想告訴你。我們姐妹,是主上救的,我們的一切,都是主上給予。哪怕主上讓我等去死,我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更何況,只是殺人?”
蘇牧緩緩?fù)铝艘豢跉猓粗交膲灒溃骸澳俏揖腿ヒ娨娔闼^的主上,是個什么人物。”
言罷,蘇牧徑直上山。
白骨洞就在半山腰之上。
整個洞口,被無數(shù)白骨撐起來,里面一片漆黑。
“就是這里?”
“沒錯!”
那白骨精的聲音帶著焦躁,仿佛有什么不好的預(yù)感:“快,快進去!”
蘇牧看了看洞穴,眼中神圖猛然點亮!
整個身子化為龍象狀態(tài),這才心的走了進去。
蘇牧走的很心。
整個洞穴是朝下延伸的,走過開頭一段漆黑的位置,后面的墻壁上,便點燃了一個個銅雕的猿猴燭臺。
每一個猿猴燭臺口中,都含著青色的燈油,散著粼粼幽光。
蘇牧心翼翼的走著,很快便看到了一個寬大開的洞口。
里面的光,明顯要比外面亮很多。
才走進去,蘇牧就立刻抽出了河羅劍!
因為,就在那洞口正對著的位置,一個少女赤裸的癱在地上,僅僅腹蓋著一點毯子。
而在那少女側(cè)面,巨大的赤紅手臂足足六個,駐在地上!
南宮羅榭!
蘇牧絕對忘不掉,正是當時南宮羅榭的六個手臂,勸退了想要奪取巫具的云麓!
“南宮羅榭!”
“你自己化作靈媒,想要對主上做什么!”
看到南宮羅榭,那白骨精當即呵斥!
蘇牧手持河羅劍,一絲都不敢大意!
就算是他和白骨精說的那樣,已經(jīng)虛弱到凡人的程度,但是那六個手臂,畢竟曾經(jīng)逼退了心燈巔峰的云麓!
哪怕只是還能動用一絲,自己也只能跑路!
而聽到聲音,那南宮羅榭的脖子動了動。
這個時候
,蘇牧才突然現(xiàn),這個南宮羅榭……
有點不正常!
太瘦了!
他的脖子,此刻就如同天鵝一般,細的恐怖!
而隨著南宮羅榭轉(zhuǎn)過臉來,蘇牧瞬間面色突變,倒吸一口涼氣!
這是一張怎樣的臉啊!
整張臉上,一絲血肉都沒有一般!
鄒鄒巴巴的皮,緊緊貼在骨頭上!
這……根本就是蒙著人皮的骷髏!
干尸……都沒有這么干枯!
那南宮羅榭沒有看蘇牧,而是看向了他手中的燈籠。
確切的說,是看向了他手中的白骨精頭顱。
“玲玲,怎么搞成這樣了?”
那聲音干澀,沙啞,如同兩塊老樹皮摩擦一般。
但是聽了這個聲音,那白骨精如遭雷擊!
那張美艷無比的面孔上,浮現(xiàn)出了前所未有的驚駭之色!
她直勾勾的看著面前,這個比干尸還要夸張的人,朱紅色的唇齒顫動。
“主……主……主上!”
主上?!
蘇牧也是面色變換!
這個人……不是南宮羅榭嗎!
怎么又成了主上了!
“主上,主上您這是怎么了!”
那白骨精猛然沖出燈籠,頭顱被斬斷的她,根本沒有什么施展法力的地方。
但是她就那樣滾著,那張美艷的面孔占滿了灰燼,滿臉血痕的滾到了南宮羅榭的腳下。
“失敗了而已。”
他想笑,但是臉上干癟的皮膚,無法支撐他做任何表情。
“五百年前,大國師就說過,我若是和他一同沉入時間長河,可活。但是若選擇百年間就復(fù)生,則天數(shù)不喜,災(zāi)劫加身。若過,海闊天空。不過,身死道消。”
“看來,我是后者了。”
那瘦的如同干尸一般的人,眼中帶著憐惜之色,道:“玲玲,你們和我一起布局……受苦了。”
那白骨精眼中兩行血淚留下,面容惶恐:“沒,沒有!主上,你……你不會有事的!”
“呵呵。”
這干尸一般的人,輕輕搖了搖頭。
“那個人,叫南宮羅榭吧?”
他淡淡道:“是個人物。竊取我上古朱厭之體,利用通靈漏洞,反制于我。而且他這個肉體古怪,血脈強悍但是肉體羸弱。之前,他臨走之時,放空了那上古朱厭的血液,只保存了精血,然后抽干了我這個身體中的血液,注入自身。”
“是我姐妹沒用,主上……”
“不,和你們無關(guān)。”
那人僵硬的頭顱緩緩抬起,淡淡道:“這是天數(shù)。”
“當年天數(shù)所迫,大國師那樣的人物,都要避讓。我執(zhí)意如此,怪不得旁人。”
那白骨精哭訴:“主上,您當年,應(yīng)該和大國師一同前往時間長河的!”
那人看著白骨精,緩緩道:“若我去了,那我兩個結(jié)拜兄弟,則必死無疑。”
“而且,大靖后人,也需要我等守護。”
“本尊一生,已然兩千八百多歲,人間風(fēng)景看遍,去鬼蜮走一遭又何妨。”
說著,他轉(zhuǎn)頭,看向蘇牧。
“這位友,是你送白玲兒過來的?”
蘇牧知道他說的是白骨精,輕輕點了點頭。
那人頷,道:“我那兩位兄弟,當下如何?”
“嗯?”
蘇牧一愣,不知所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