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場面雖然不混亂,卻也是復(fù)雜。
一個已經(jīng)死去了三年的人突然“死而復(fù)生”,能夠接受不是一下子的事情,這需要一點時間。
在經(jīng)過了簡單的寒暄后,林薇薇一一將他們送出了酒店。項昀、韓玫、夏晴兒等人可能是因為太過激動,想問的太多,可是最后還是什么都沒問,不是不想問,卻是尋不出頭緒來。
竟然沒死,為什么直到三年后才出現(xiàn)?
相對于幾個女人的熱淚盈眶,幾個男人淡定得很多,雖然亦有震驚,但不至于毫無思考的頭緒。三年前,逝世的消息是在*間傳遍了整個a城,僅是說夏氏當家主母跟綁匪一起跌落了懸崖,“尸骨無存。”
這消息感覺就像是有人故意放出一樣。
林薇薇站在酒店門口,看著一輛輛車駛離后,便準備往回走。她穿著一條長袖的流蘇裙,發(fā)絲微微挽著,此時在酒店大廳燈光的映襯下顯得不那么孤冷,而是溫潤了不少。
只是她的腳剛一踏上臺階,卻是有一道聲音從她身后響起,“三年不見,你又變漂亮了。”
聞言,林薇薇微微一怔,這語氣里雖然不見輕佻的*,卻亦沒有任何真心的夸贊,聽上去更多的是在有意無意的揶揄。
此時,林薇薇循著那聲線微微側(cè)過了身,看見是他從昏暗中走來,身上染著著月光以及昏黃燈暈,面容清冷而高踞,他走的不緊不慢,更是沉穩(wěn)非常。
——原來,他還沒走!
他走到了她的面前,兩人的距離是十步之遠。
他看向她,臉上亦是沒有多余的表情,后來卻是淺笑,“回來做什么?”
此時,林薇薇的眸光亦是清冷,她微微攏了攏身上披著的裸粉色披肩,道:“要債,還恩。夜太涼,我先失陪,你請隨意。”
說完,林薇薇就要走,她的眸光中似乎從未有他的存在,看過去,似乎他對她而言是虛幻的東西而已。
卻是突然之間,她的手被拽住,混亂間時,不知何時夏亦南已經(jīng)棲近了她的身側(cè)。
周柏年瞧見了,眸光一驚,立馬上前喝斥道:“不得無禮!”
話落,便是想動手。卻是被林薇薇突然揚起的手止住了動作,她看向了周柏年,道:“你先進去,我沒事。”
“閣下!”周柏年略微擔憂的喚道。
林薇薇知道周柏年的身手亦不差,但應(yīng)該還不是夏亦南的對手,若真是動起手來,定是他受傷。
“周叔,我沒事,你先進去。”林薇薇再次堅持道。
雖然還是有擔心,但是周柏年只得轉(zhuǎn)過了身,慢慢走上了階梯,向著酒店走去。
看著周柏年漸行漸遠,林薇薇才慢慢收回了眸光,此時她的眸光中滿是冰寒的看向了夏亦南,直接對上了他鏡片后的瞳眸,然后她的視線又轉(zhuǎn)移到了他抓著她的手腕那,眸光瞬間凝結(jié),似乎還閃現(xiàn)了一絲厭惡來,她冷聲道:“放手。”
哪知她話音剛落,那抓著她手腕的手卻是改變了方向,直接圈住了她的腰部,貼合的沒有一絲縫隙,這樣的距離,讓夏亦南清楚的聞到了她身上傳來的淡淡藥香味。
三年前的特有香味絲毫聞不出來
林薇薇亦是瞧見了他眼中的一怔,即便是挨著這般近的距離,他身體上的溫度不斷纏繞著她,以前那些輕而易舉可以干擾她的東西,此時對她來說僅是虛假,她突然一笑,卻是譏諷,“那個香味沒有了。”
夏亦南此時亦是放開了她,他的臉上閃現(xiàn)了一絲陰郁來。
林薇薇似是譏似諷的說道:“夏總真是長情的很,心愛的人離開了,找了那么多的替身都無法得到滿足,就莫名其妙的碰上了我,我該謝謝我身上之前的那股香味,如果不是那香味夏總怎么會愿意碰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而我又怎么能拿到我要的錢。”
是她滿是譏諷的言語傳入了他的耳內(nèi),隨即他的眸光亦是立刻速冷了起來。
“林薇薇!不要那么的自以為是,以為什么都知道。”是他低沉的嗓音,似乎想要摧毀一切。
林薇薇卻似乎恍若未聞,她就站在了那處,雙手環(huán)胸,姿態(tài)卻是肆意,她看向他,再也沒有柔情,再也沒有遲疑,似乎他就像是一個陌生人,她慢慢開了口道:“夏總,你名字叫錯了吧?我好像應(yīng)該姓南,而不是姓林。我是南裴庭的女兒,是你宿敵的女兒。五年前,確實是我父親讓我出現(xiàn)在了你面前。我現(xiàn)在把什么都告訴你,我就是來報仇的。如果不是你,我母親不會連我父親最后一面都沒見到。如果不是你,我不會與我母親顛沛流離了那么久。如果不是你,可能什么都不一樣了。你以為送給我一個破*,一個破戒指,陪我看了一場煙火,我就會愛上你嗎!愛情這個東西,誰會相信,相信的都是傻子。”
她的話語不止冷漠,而且是帶著毀滅的色彩。
說出了這番話來,林薇薇原以為夏亦南會惱怒,會怒火中燒,他卻什么都沒有,僅是站在原地看了她很久,然后轉(zhuǎn)過了身離開。
——他們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咫尺天涯。
——
翌日,夏氏。
因為昨晚的事情太過震驚,夏子奇回去*都未合眼,今天是頂著一雙熊貓眼上班的。他一到公司,并未去自己副總經(jīng)理的辦公室,而是直接進了夏亦南的辦公室。夏亦南一早到,今天亦然。
此時,夏子奇走到了夏亦南的辦公桌前,他雖然想了*理不出任何頭緒來,但卻是得出了一個結(jié)論來,那就是他大哥早就知道大嫂已經(jīng)沒有死。
若不是知道,三年前那么多人勸說他要進行葬禮,即便是沒有尸體,可以拿一些日常用品,平時喜歡的衣服直接入了土也是可以的,但是他卻一排眾議,就是不準舉辦任何形式的葬禮。
那時候很多人背地里罵他冷血,連他亦覺得做得很不近人情。
現(xiàn)在想來,可能是誤會了。
夏子奇看著那站在落地窗前的背影,卻是第一次不知該怎么開口,昨天場面雖然有點復(fù)雜,但是大家都看出來了,大嫂人回來了,但是卻是對大哥視而不見,她一一跟所有人打招呼,卻唯獨將他孤立,若是還有感情,兩人的重逢應(yīng)該激動難抑才是,可是昨晚卻只有素冷。
“大哥。”夏子奇有點小心翼翼的喚了聲。
聽見聲音后,夏亦南亦慢慢轉(zhuǎn)過了身來,他淡然道:“有事?”
“也沒什么事,就看看你怎么樣。大哥!你早就知道大嫂沒死吧?”夏子奇遲疑了一會,還是問出了口。
夏亦南此時完全轉(zhuǎn)過了身來,他看向了夏子奇,溫潤的面容上卻是什么情緒都沒有,“是知道。”
夏子奇輕聲說道:“雖然我不知道三年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但是你知道大嫂沒死,為什么不去將她帶回來了?還是在那個楚小姐和大嫂之間,你當年真的選擇了楚小姐,所以大嫂這次回來才會那樣的態(tài)度。”
在夏亦南剛想說話時,辦公室的門傳來了叩門聲。
隨即,便是一身黑色套裝的宋玉推門而入。
她恭敬道:“夏總,外面有位姓李的律師前來,他說”
夏亦南看向了宋玉,冷然問道:“他說什么?”
宋玉先是暗地里惡寒了一把,隨即才道:“他說是夫人讓他前來,關(guān)于離婚與小小姐的撫養(yǎng)問題要與夏總商討。”
聞言,夏子奇亦是一怔。果然,他看出來的沒錯,大嫂這次回來并未是要再續(xù)前緣,而是要直接斬斷前緣,并且來爭奪果兒的撫養(yǎng)權(quán)。
夏亦南的眸光一凝,他道:“讓他進來。”
這種時候,夏子奇自認為他沒有在場的必要了,他立馬道:“大哥,既然你有事,那我先出去了。”
說完,便直接轉(zhuǎn)身走向了辦公室的門口。此時,那名姓李的律師亦是走了進來,兩人擦身而過,微微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
李律師走到了夏亦南的面前,他笑了笑,開口道:“您好,夏總!我是林薇薇女士的代理律師,關(guān)于你們女兒夏溫小朋友撫養(yǎng)權(quán)問題來跟夏總進行商討,林薇薇女士的意思是”
“想要女兒,讓她自己來。”夏亦南卻是直接打斷道,他隱匿在鏡片后的眸光此時閃現(xiàn)了一絲妖冶來,他再次重復(fù),“想商討,就讓她親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