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不要以身犯險。”沈臨淵才說完,就覺得自己虛偽了,他讓阿穆做的事,哪一件不是以身犯險?
阿錦來信同她說阿穆消失一月有余,那就是阿穆從最后一次查探紅靈消息出了境主府就沒有回去過,也沒有聽她的回去看阿錦,而是直接去了界中界,界中界對沈臨淵太重要了,北極麟是沈臨淵如今最大的倚仗,也是根基。
阿穆跟在沈臨淵身后,不知道說什么,因為沈臨淵身上此刻散發出來的氣息并不放松。
他剛才也不是什么都沒有聽見,如果有一天,她成了界中界的棄子,那就是真正意義上的孤家寡人了。
“界中界的事,我來處理,你先將養兩天,紅靈那邊應該要有動作了。”沈臨淵突然說道。
阿穆聞言一凝,他們沒有朋友,身后卻站滿了敵人。
阿錦等在懸嶺腳下,已經紅了眼眶。
北極麟的士兵沒有對阿穆留情,阿穆身上的傷雖然有所緩解,但是血跡卻還在,阿穆看見阿錦,也是不由自主駐足。
他早就猜到了這次是阿錦通知的沈臨淵。
“阿錦!”阿穆的嗓音里壓抑著他所有的情感,跟在桀宇身邊,他沒有遭受過大的危險,除了那次的陣法。
說到陣法,阿穆瞇了瞇眼睛,陣法的事,還沒有結果。
沈臨淵說過,那是天命一族的陣法,而天命一族現在還有人能不下這種陣法嗎?
阿穆輕輕牽起阿錦的手,走在沈臨淵后面。
沈臨淵臉上卻帶了笑。
阿錦和阿穆,名字最相近的兩個人,最終成了彼此選擇的人。
沈臨淵剛剛離去,扶桑就來了界中界。
“共工魄的事你們什么時候決定的?”扶桑聲音發寒,看著相柳,這個們當然就是禾戮,現在在界中界,除了相柳就只有禾戮。
“我們需要一個北天君。”禾戮直視著扶桑道。
他是在衡余離開后才走到了相柳身邊,相柳一直是他的信仰,對于北天境,他比界中界的任何人都渴望。
“她不是你的北天君嗎?”扶桑陰惻惻的問道,看著相柳,似乎下一秒就要發怒。
他這些年和北天境都是基于一個沈臨淵,如果沒有沈臨淵,北天境是存是亡與他何干?
“你知道的,我們需要一個可以將這些人全部帶回神界的北天君。”相柳沒有半點退意,這件事,不容他退。
“這件事,冥界不會為你提供助力,除非她答應。”扶桑平靜的宣布,心里對相柳卻是十分的排斥,你要是放棄她,我放棄你也未嘗不可。
扶桑看也不看,就這么離去,他和相柳在這件事上的發生分歧不是一次兩次,但是最后雙方都能做出妥協,因為他們等待的都是同一個人,但是如今合作的基礎不復存在,相柳將會在這件事上走得更加艱難。
禾戮看著扶桑離去的方向,他們這一把,不知道能不能賭對。
“你想要共工魄嗎?”扶桑直接沖進境主府,問沈臨淵。
他想知道沈臨淵的答案。
“暫時不想要。”沈臨淵思索了一下,權衡利弊之后決定。
不是不要,只是暫時不想要。
“相柳要!”扶桑淡淡道。
沈臨淵卻看了看扶桑,猜測他的意思,是來通知自己,不要和相柳搶,還是提醒自己相柳會搶而相柳搶的,就是她的。
沈臨淵并不相信共工魄能使共工歸來,但是自己父君一魄好像自己就應該去爭。
沈臨淵不知道想到什么,身邊的氣壓突然變低,的臉上也蒙上了一層烏云。
“冥界不忙嗎?”沈臨淵語氣忽然變冷。
扶桑愣了愣,舉步離去。
“阿姐啊,你怎么這樣就給人家下逐客令了啊,人家好歹是冥王啊。”沈歲寧從后看走了出來。
后面跟著長高了許多的喬歌。
這次回來之后沈歲寧仍然喊沈臨淵阿姐,沈臨淵雖然沒有與她過分親近,但沒有拒絕她叫阿姐。
喬歌現在成熟了許多,還是長著娃娃臉,看著沈臨淵,眼神中始終帶著防備,每次沈歲寧叫阿姐,喬歌的眼睛都會盯著沈臨淵。
“冥王就要做冥王該做的事,不能老是留在境主府。”沈臨淵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喬歌臉色一寒。
冥王就要做冥王該做的事,不能再境主府久待,那家主呢,家主是不是也要做好家主的事?
歲寧卻仍然笑著感嘆;“還是阿姐厲害境主都不放在眼里。”似乎沒有聽出弦外之音。
喬歌臉明顯皺了皺眉,這個恭維的太明顯了,沈歲寧可是涯安境公認不好打交道的家主之一,雖然年少,但是和她掰腕子的人都輸得體無完膚。
最直接的就是霍由知,在沈歲寧給他走的路明碼標價之后連大門都不敢出了,整天待在霍家家里,而霍家,此時有一個年輕人忽然崛起,成長為霍家可以與霍由知分庭抗禮的人,據說這人是霍家的一個下人,又有人說這是霍家當年突然暴斃的阿公的后人。
但是此人在領導霍家之后也被沈歲寧氣得不輕,如今沈歲寧卻對沈臨淵有諂媚之嫌,如果眼前這個人是真正的沈臨淵,就算是喬歌,也會甜甜的叫聲阿姐,但是不是,這個人有著沈臨淵的皮囊,也僅僅是皮囊。
“沈歲寧,回家!”喬歌如今已經比沈歲寧高了一點點了,大手包裹著沈歲寧的小手,就要帶著沈歲寧離開。
沈歲寧瞪了喬歌幾眼,但喬歌絲毫沒有松開的意思。
“回去吧。”沈臨淵的聲音柔軟了一點。
從沈臨淵出現在懸嶺,沈歲寧就得到了消息,然后朝境主府趕來,四年了,她每次來找阿錦都說在閉關,如今終于關了,就趕緊跑來打擾。
沈歲寧一直在說服自己,眼前這個就是沈臨淵。
扶桑走到外面,阿錦同索魂切磋,一下挑下了索魂的荷包。
所謂切磋,阿錦自界中界歸來后就瘋了般追著索魂切磋。
“阿錦,你的不是我對手。”索魂撿起自己的荷包,平靜的闡述著這個事實。
她確實不是索魂的對手,正因為不是,才要切磋,這幾年沉溺與織染,荒廢了修煉,只有和強者不斷切磋才能進步。
索魂一直躲閃,才被她挑斷了荷包。
“再來!”阿錦輕喝,卻見索魂失神的看著剛剛出來又折返的扶桑。
阿錦一笑,索魂躲閃不及,那支簪穿過了索魂的衣服,卻沒有更進一步。
“阿錦,打不過也不能偷襲呀。”索魂義正辭嚴的說道。
下一刻卻見扶桑再次折返,而且就站在他們面前。
“偷襲確實不好。”阿錦見扶桑竟然關注她和索魂切磋,十分不可思議,站在那里等著下文。
扶桑走近阿錦,手指在她眉心一點,下一刻,阿錦睜開眼睛,從開始的茫然到升起了亮光,看著索魂的劍鋒卻越來越興奮。
索魂而扶桑做完這一切,又信步離去,嘴角掛著笑意,心里卻在計劃著什么時候將沈臨淵身上的荷包騙過來,看一看,因為沒有看錯,上面的圖案,似乎和索魂身上那個荷包一樣。
就連淡淡的桂花香也十分相似。
阿錦得了扶桑指點,如有神助,靈氣暴漲了許多,而索魂的神色也凝重起來,做好了十足的防御。
但阿錦卻輕輕一笑,輕松地破了索魂的防御,那支簪在阿錦的操控下定格在索魂的胸口處,只要阿錦輕輕一動,那支簪就能輕松地穿透索魂的皮肉。
索魂一臉的驚訝,“冥王殿下做了什么,怎么你突然變得的那么厲害?”
阿錦抿嘴輕笑,沒有說話,但眼中的得意卻藏不住。
阿錦收手后就不愿意再繼續了,索魂臉色瞬間變得氣憤起來,因為阿錦和他說,再也不同他切磋。
“阿錦,我們認識多少年了,冥王殿下剛才到底做了什么,是不是交了你什么絕招啊。”索魂跟在阿錦身后,喋喋不休。
就連突然過來的阿穆,也看著索魂,一臉的不可置信,“這是我認識的索魂大人嗎?”
索魂看著阿錦突然離去,也向阿錦一樣,突然出招,手中的劍直直的朝著阿錦的后背飛過去,本以為阿錦會抵御。
但是阿錦頭也不回,阿穆轉身劍出鞘,直接對上了索魂的劍。
兩劍對抗,發出爭鳴,阿穆知道,剛才索魂是鐵了心要逼阿錦出手。
阿錦也驚訝了。
“阿錦,在切磋一次。”索魂沒有關注阿穆,而是看著阿錦。
但是阿錦對著阿穆甜甜一笑,“我對手下敗將沒有興趣。”然后挽著阿穆回去。
阿穆一挑眉,在他進來之前肯定發生了什么,但是這其中包含了阿錦擊敗了索魂。
“什么時候也將我家娘子帶來涯安境看一看。”索魂向往的開口,這是看見阿錦打敗自己還能挽著阿穆的手離開的,心中隱隱有了嫉妒。
“索魂大人可是個有大志向的人哪。”阿穆聽見索魂的感嘆,接腔道。
大志向!
阿穆提到大志向的時候索魂就閉嘴了,但是阿穆接著莞爾道,“索魂大人的大志向我會爛在心里的。”
索魂面上一喜。
聽得阿錦一陣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