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顧北誓頹喪的那張臉,齊曉云抿了抿唇。
該說的她都說了,該讓他有愧疚的地方她也做到了。雖然心里舒暢了一些,可是一想到蘇萌此刻生死未卜,她就覺得一陣難受。
離楚天攬著她的腰,安撫著她坐在了椅子上面。
“激動了這么久,小心點孩子啊。你在這里干著急也沒用,再說了,顧少也是在乎蘇萌的。否則,又怎么可能任由你罵了這么久。”他輕輕的說著,生怕又有那句話惹得她不滿意。
齊曉云伸手擦掉了眼角的淚水,側頭看著那扇依舊緊閉的大門,不再說什么。
如今,她除了罵顧北誓一頓,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祈求上天能讓蘇萌渡過這一關。
醫院門外,牧十站在臺階下面往里面望。踟躇了好久,他也站了很久。可是卻依然不敢走進去。
尹若雪回了公司。顧北誓與牧十都不在這么久,總要有人去坐鎮一下。
他靠在醫院的墻角處,不停的自責著。
正在這時,迎面走來一個人,站定在了他的面前。
抬頭望去,竟是顧一倩!
“牧十,你站在這里做什么?為什么不進去看看我嫂子?”顧一倩不解的問道。
牧十一怔,抬頭看向了她。只見她臉色發急,一看就是剛剛得到消息趕過來的。
“你怎么會過來?誰通知你的?”牧十問道。
“醫院下達緊急通知,所有醫院通道全部只為一臺手術打通。這么大的事情,自然有人告訴我母親。我自然也就知道發生了什么。”顧一倩回答道。
“只是,我們只知道蘇萌受了刀傷,卻并不知道是因為什么受傷。你常跟在我哥身邊,可知道發生了什么?”
面對著她的問題,牧十垂下了頭去。眼神躲閃了一下說道:“我不太清楚……你進去看下吧。”
“怎么了,到底發生了什么?蘇萌受傷的事情跟你有什么關系嗎?”顧一倩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抬頭輕輕柔柔的望著他問道。
牧十眉眼一跳,伸手佛開她的手臂。質疑的眼神看向了她,“你為什么會這么問?”
顧一倩看著他那蒼白的臉色,似乎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從小到大,你只要心虛就會這樣躲躲閃閃不敢正視別人。別人或許不了解你,但是我卻看的明白。牧十,到底發生了什么,能告訴我嗎?”
牧十看了她一眼后,皺眉說道:“有些事情,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什么都別問了,你先進去吧!”
“牧十,你是不是不信任我?”她并沒有走開,只是看著他說道:“從小到大,你很多事情都瞞著我。其實我知道的,你是怕我去告訴我母親。你和大哥對我母親不滿意我是知道的。你們放心好了,只要是你跟我說的事情,我統統不會告訴她的。”
她像是在保證一樣,說的很急。就差指天發誓了。
“小姐!你是小姐,我不能命令你什么。但是如果是我不想說的話,你也不會從我的嘴巴里得到一點消息。”牧十冷冷的說完這句話后,便轉身往外面走去。
那種像是急于擺脫她的感覺,讓顧一倩頓時紅了眼眶。
望著他的背影,她倔強的不讓自己的眼淚落下來。可是卻依舊在最后沖著他的后背喊道:“牧十,你這個笨蛋!”
她不過是想傾聽他心里的難過,想要讓他得到一點舒緩罷了。他心里憋了那么多的事情,唯有她知道他心里有多難受。
可是牧十,卻一點也不領情,還一副嫌棄她的樣子。她到底哪里不好,要惹他這般嫌棄。
他就是一個笨蛋,她已經說的如此明白,她寧可站在他的身邊與自己的母親對抗,他還不懂她究竟是什么意思嗎?還是,他一點也不想懂呢?更甚者,他的心里,根本就沒有她?
想到這個可能,她輕輕搖了搖頭,不會的,一定是他心里有顧慮。想到小時候他們在一起時候開心的日子,她不信他的心里完全沒有她。
賭氣般將眼淚咽回去,她轉身往醫院里面走去。
剛走進搶救室的走廊里面,便看到那扇一直緊閉著的大門被打開了。顧北誓往前沖過去,一把將李院長揪住問道:“怎么樣?蘇萌怎么樣?”
齊曉云也緊張的跟在身邊,猶豫實在太過緊張,她的雙腿都有點打顫,不得不讓離楚天扶著她才能站好。
李院長伸手摘掉臉上的口罩,長長的嘆息了一口氣。
“李院長,你倒是說話啊?你想急死我們嗎?蘇萌到底怎么樣了,是不是沒事了?”齊曉云受不住這樣的等待,急的直冒汗。
“曉云,沉住氣,聽李院長說話。”離楚天在一旁勸阻著她。
李院長看了眾人一眼,最后低聲說道:“搶救倒是搶救回來了,畢竟刀子不算長,位置也沒那么兇險,并沒有傷及重要位置。”
顧北誓心里緊繃的那根弦,在聽到這些話之后瞬間放輕松了很多。
然而下一秒,李院長不由得再次嘆息一口氣。
顧北誓的神經又隨著他的這聲嘆息再次漲到了最高點。
“李院長,你能不能一次性把話說完,你這樣我們會瘋掉的。”齊曉云脾氣火爆的喊道。
李院長輕咳了一聲,又繼續說道:“雖然是搶救回來了,可是……我發現顧太太并沒有求生欲望。”
“什么意思?”顧北誓問道。
“意思就是說,就算是搶救回來,可是還要在重癥監護室待十二個小時。如果安全渡過十二個小時的話,我有把握救回她。但是,要是……”
“沒有但是!”顧北誓生冷的打斷了他的話,臉色冷清的看著他。
李院長不得不住口,最后點了點頭。“還有一件事,我覺得還是提前跟你說比較好。”
“說!”顧北誓聲音不知道是冰冷還是僵硬的道。
“顧太太的孩子,已經保不住了,我擅自做主給做了人流術。畢竟如果母體不保,胎兒一定保不住。更何況她身中刀傷,已經損及胎兒了。”李院長越說聲音越小,因為他發現顧北誓的臉色更加陰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