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齊曉云激動的神情，離楚天不由得上前拉住了她。“曉云，你怎么能這么說顧少呢。蘇萌出事也不是顧少希望的啊。”

“我為什么不能這么說他？”齊曉云用力將離楚天推開，氣憤的看著他說道：“他當初娶了蘇萌，之后的兩年說不見就不見。我倒是想問問你顧大少爺，這是哪門子的結婚？”

“你一句話，想要一個孩子。你知道蘇萌曾經不止一次懷疑你要孩子的動機嗎？我告訴你，她本來就沒安全感，是你讓她義無反顧的愛上，所以才會讓她得知沒懷孕的那段時間郁郁寡歡。”

“顧北誓，你可否解釋一下，為什么要這么著急讓她懷孕嗎？這個問題我早就想問你了。也是蘇萌心里想要知道的。別跟我說什么你喜歡孩子之類的話，鬼才相信你這么著急是喜歡孩子。”

她一口氣說了很多，以至于身后的離楚天緊皺著眉頭。“曉云，你別說了。顧少做事情總有自己的道理。她不會傷害蘇萌就是了。”

“不會傷害？”齊曉云轉頭看著離楚天，手指微微抬起，顫抖著指向了搶救室的大門，“如果他不會傷害蘇萌的話，那蘇萌為什么現在躺在里面，而且還生死不明？你說啊？”

“曉云……”

“你閉嘴。他們兩個之間的事情，你知道個屁。你什么也不知道，就完全沒有置喙的余地。你最好選擇閉上自己的嘴巴，否則我不確定自己會不會在這里跟你斷絕所有關系。”

離楚天聽到這話，只能乖乖的閉上了嘴巴。抬頭看著顧北誓的眼眸中帶著一股歉意。

蘇萌的事情就是她齊曉云的事，她不允許任何人說出沒有一點根據的話來。

“一個女人，除非是哀莫大于心死，否則，她又怎么可能選擇這么極端的方式來結束自己的生命呢。”側著頭，她看著依舊一言不發的顧北誓，再次說了起來。

蘇萌在里面躺著，生死不明。而顧北誓卻毫發無損的站在外面，甚至臉上的神色都沒有那么痛苦。憑什么？

蘇萌付出了那么多，難道就這樣不明不白的躺在冰冷的手術臺上嗎？她齊曉云就是看不過去，就是要說出自己心中的不滿。

聽到齊曉云的這句話，顧北誓的眉心幾不可查的動了動。哀莫大于心死，是這樣嗎？當時蘇萌絕然的將刀子插進自己身體的時候，就是這樣的心情嗎？

心死掉了，所以肉體變得也不那么重要了。她寧可選擇用這種方式來結束自己的生命，也不要留在他的身邊繼續受苦。是這個意思嗎？

想到剛剛蘇萌看到他與尹若雪在一起時候的絕望和無助，顧北誓只覺得心臟處傳來一陣陣的疼。

齊曉云看著他臉上帶著一點動容，語氣緩和了一點。

“顧北誓，你知道不知道蘇萌從小就缺乏感情？她很小的時候父母就不待見她，說她是掃把星，把她趕去和鄉下的爺爺住在一起。可是自從她爺爺去世之后，在她的世界里，除了賺錢之外沒有其他的出路。她所有的生活費用都是她自己賺來的，比不得你們這些高門大戶的人來的輕松。”

“每次的學習壓力，經濟壓力，全部都落在她一個人的身上。甚至在鄒翔離家出走的時候，她因為愧對蘇瑩將鄒翔父母的生活費也包攬了下來。可想而知，一個年年拿獎學金的優秀學生，竟然有著這么大的壓力。”

“我也是鄉下來的，家庭條件并不好，可是我卻活的比她輕松多了。最起碼，我有家人的疼愛，有親情的溫暖。她有什么？什么都沒有，只是學習賺錢。別人在談戀愛，她在打工，別人在享受天倫之樂，她在打工，別人在閑暇之于去娛樂娛樂，而她，依舊在打工。”

齊曉云說道這里，嘆息了一口氣。“即便是這么辛苦，可我每次見到她的時候，她依舊樂觀開朗。是個有志向，有報復的女孩子。”

抬起頭來，看著顧北誓的齊曉云突然眼神微冷，沉聲說道：“可是，自從嫁給你顧北誓之后，我在她的臉上幾乎看不到任何的笑容。顧北誓，我不得不佩服你。是你，將蘇萌的笑容給抹殺掉了。是你，讓年輕有活力的蘇萌每日生活在疑心之中。你并不是一個好丈夫。”

他并不是一個好丈夫，是的，他從來就不是一個好丈夫。看著搶救室的大門，心里想著蘇萌最后那個決絕的眼神。顧北誓閉了閉眼睛。

“你雖然不是一個好丈夫，可是蘇萌似乎并不在意。她不止一次的跟我說過，跟你在一起很安心，那是一種家的感覺。從小到大，她最缺的便是溫暖和家。可這些你都給了他，所以她愛上了你，即便她知道愛你會傷痕累累，可是還是義無反顧。”

“為了愛你，不給你增添麻煩，她壯著膽子去找鄒翔談判。為了怕你在離楚天面前為難，她單獨一個人坐飛機去川滇找我，不敢像你透露一點消息。為了不讓你難過，她獨自一個人暗自傷神沒有懷上孩子的事情。為了不讓你受到一點傷害，她寧可承受蘇萸的棍子。”

一口氣說了這么多，齊曉云的眼淚再也止不住了。“蘇萌從小到大，從不是一個輕易付出感情的人。可是一旦認定，那這個人就是她一輩子的朋友。就算是曾經背叛過她的賈蕓昭，她都能原諒。”

“顧北誓，如果不是你的這個過錯讓她實在難以接受的話，她不可能作出這種傷害自己的事情來。所以，你不是混蛋是什么，你不是人渣又是什么？無論你有什么理由，讓蘇萌如此受傷，這就是你最為失敗的地方。”

顧北誓的眼皮動了動，抬眸看了她一眼。只見齊曉云淚流滿面，卻依舊狠狠的瞪視著自己。那眼神，幾乎要將他千刀萬剮一樣的凌厲。

好久，他才啞聲說道：“你說的對，無論我有什么理由，讓她受傷，就是我的錯。曉云，蘇萌沒有交錯你這個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