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夫人的貼身仆人哆哆嗦嗦地拿著一尺厚的戒尺一步步向唐靳言走過去。
唐老夫人挪動了兩步,一把抓過戒尺就憤力抽了唐靳言一下。
沒想到唐靳言的身子立馬摔向了旁邊。
沈初七被唐老夫人的舉動嚇得立馬朝唐靳言跑去。
但是還沒靠近就被沖進來的保安拉住了。
“你閉不閉嘴!你還要繼續為那個女人說話嗎?”
唐老夫人舉著戒尺的手懸在半空中顫抖著。
唐靳言把自己撐起來,繼續跪在唐老夫人面前說:“奶奶,我對七七是真心的。從她懷孕的時候開始,我就已經做好了把孩子當成我自己的孩子了”
“啪!”
唐靳言還沒說完,就被一尺厚的戒尺重重地打趴在地上。
唐老夫人看著嘴角已經出血了的唐靳言還努力撐起自己的身子來,握著戒尺的手抖得更加厲害了。
“唐靳言!”
沈初七奮力甩開拉住自己的保安,朝倒在地上的唐靳言跑去。
唐靳言牢牢地抓住沈初七的手,努力使自己保持住跪立的姿勢——
“奶奶,請你成全我們吧。”
沈初七的鼻子已經被酸紅了,她抬起已經濕潤了的眼睛看著因為氣憤而整個人都在顫抖的唐老夫人。
“你今天是不是無論怎么樣都不愿意松開這個女人的手!”
“是!直到你愿意接受我們為止。”
唐靳言篤定地直視著唐老夫人的眼睛。
“好!那我就打到你松開為止!”
于是唐老夫人便卯足力氣往唐靳言身上砸了好幾下。
唐靳言已經被打的眼淚鼻涕和嘴角的血都肆虐地布滿在了他的臉上。
但是沈初七的手仍然和他握得緊緊的。
沈初七心里面對唐靳言的那道警惕的防線漸漸地消失了。
唐老夫人看到唐靳言已經快失去意識了,立馬扔掉了手中的戒尺,讓仆人趕緊叫救護車。
“你這孩子怎么就這么倔呢。”
唐老夫人的眼淚已經止不住地啪啦啪啦滴在了唐靳言的手上。
“奶奶”
唐靳言呻吟著,緊握著沈初七的那只手青筋都顯露出來了。
唐老夫人看到了唐靳言那只想要努力抬起來的手,閉著眼沖他點點頭。
唐靳言這才笑著整個人癱在了地上。
唐季風在公司開會的時候收到了唐家老管家發過來的消息,便立刻取消了會議。
唐季風在公司的大門口和興致勃勃朝他跑過來的沈心悅直接擦肩而過。
沈心悅整個人愣愣地站在公司門口,呆呆地望著唐季風遠去的背影。
臉上的肌肉因為憤怒逐漸變得抽搐起來。
唐季風的凱迪拉克和送唐靳言的救護車就在馬路的兩旁擦肩而過。
在去醫院的路上,唐靳言整個人開始發燒,嘴里還在碎碎念著沈初七的名字。
坐在一旁的沈初七含著淚握緊了唐靳言的手。
一到醫院,唐靳言就立馬被推進了手術室。
沈初七焦急地在走廊里走來走去。
沈初七的內心非常焦急,她不停地互搓著雙手,想要給她自己一點溫暖,也想要給唐靳言一點溫暖。
不久,唐老夫人也披著一件披風趕到了醫院。
沈初七便陪著唐老夫人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焦急地等待著。
“你說,我的做法是不是有問題?好端端的就把一個健健康康的人送進了手術室。”
說著,唐老夫人又捂著臉開始啜泣了。
沈初七只能先輕撫著唐老夫人的背。
“我最引以為傲的兩個孫子,雖然他們總是互相斗氣,但是我還是希望他們兩個都能取得各自的成功。”
沈初七已經很久沒有感受過和長輩這么親密的接觸了。
自從媽媽去世之后,沈初七就好像立刻長大了似的。
生活上遇到的難題,工作上承受到的壓力,沈初七全都自己一個人默默地承受著。
她已經很久沒有和別人傾訴過內心的想法了,或許她也已經忘記了要怎么跟他人說出壓抑在心底已久的想法。
“可能我也是真的老了,所以我都不太能理解你們這些年輕人是怎么想的。”
唐老夫人已經停止了啜泣,眼淚流過的地方,紋路顯得更加清晰了。
其實唐老夫人已經經歷過了很長的歲月蹉跎了,只是平時因為唐老夫人的輩分和威嚴問題,沈初七沒能這么近距離地接近她。
唐老夫人現在就像一個道歉了等著被原諒的孩子,乖乖地坐在椅子上守著手術室的門。
終于,手術室的燈滅了。
唐靳言被護士推了出來。
沈初七立馬扶起唐老夫人走向主治醫生。
“唐老夫人您先別急,唐少爺的已經沒有什么大礙了。唐少爺的高燒已經完全退了,除了稍微嚴重的皮外傷之外,右手手肘上的骨也有些許的錯位,我們也已經幫他固定好了,過一會兒他就會醒來了。”
“好好好,辛苦了辛苦了。”
聽到唐靳言并沒有什么大礙,唐老夫人激動地拉著醫生的手頻頻點頭。
“嗯,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唐老夫人示意沈初七趕緊去看看唐靳言。
唐靳言已經被安置好在病房里了。
唐老夫人一進門就看到被自己打的渾身是傷的唐靳言面帶蒼白地躺在病床上,整個人就不禁啜泣起來。
沈初七攙扶著唐老夫人坐到病床邊,一邊輕撫著她的背,一邊安撫著她的情緒。
“奶奶,放心吧,已經沒什么大礙了。”
唐老夫人像個孩子似的頻頻點頭。
“咳咳咳”
唐靳言的幾聲咳嗽引起了唐老夫人的關注。
“靳言,你醒啦。感覺怎么樣?”
唐老夫人彎著腰慈愛地問道。
唐靳言睜開還有些朦朧的雙眼,唐老夫人的臉漸漸地清晰映入他的眼簾。
“奶奶。”
唐靳言一看到唐老夫人,心里面還是有些緊張,雙手有些不自在地抓著鋪在病床上的床單。
“誒,奶奶在這。想要喝點水嗎?”
說著,唐老夫人便轉向病床旁的桌子,給唐靳言倒了杯溫開水。
沈初七默默走到病床尾把床頭搖到了適當的高度。
唐老夫人滿臉心疼地喂唐靳言喝了幾口水。
唐靳言終于緩緩地回過了神來。
他看了眼被纏滿了繃帶的右手手肘,僵硬的只能做抬升放下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