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老江的時候，只覺得他比上次見面瘦了許多。
“江局，這陣是不是壓力挺大？”金怡問道。
江馨坐在金怡身旁，將茶杯遞給金怡。
“還好吧，咱們那些情況你也知道。相互整人，入這一行，進去了，出來就不容易。
有的時候，你不想整別人，都得防著別人整你，這年頭兒啊。”
“這個時間我還來找你，真是給你添麻煩了，江叔�！苯疴行┎缓靡馑嫉恼f道。
“欸？你別這么說，其實你那些事兒我也知道挺多。
明面兒上是鄒偉整事，然后給你停職，其實你發現了沒有，有人是護著你的。
如果換成以前的什么人，可能早就被叫過去調查，關個幾天了，你看你不是沒事么。
其實有些事就是人說的算，說大可大，說小可小，這就要看怎么處理了。
再說了，你做的事也算不上越界，大錯誤沒有，沒仇沒恨的整你干嘛。
那個叫鄒偉的人，我聽說過，他就是一條瘋狗，他現在自己日子不好過，他也不想讓其他人好過。
你說干咱們這一行的能咋整？處處得罪人，得罪過人之后就得被別人收拾。
有時候我一尋思心里就憋氣。不過挺多事，你沒招啊，不得不服軟�！�
老江說著，吐一口煙，望向窗外。
幾個人都沉默了一會兒，江馨從柜子里掏出最新買來的糕點，給金怡和尤沐分去。
“江馨這陣怎么樣？”
金怡看向江馨問道。
“我呀，能有什么事，我們行就是最近業績壓力有點大。
像我們窗口這頭還可以，信貸部門那邊，前兩天我看到一個經理和他嘮嗑。
問他們現在好不好，他說上個季度業績沒達標，連帶著去年年度目標沒完成，按績效扣的獎金什么的來看，再有兩個月能還完欠行里的錢。
我說他你可了不得啊，別人上班是賺錢，你這倒成了欠行里的錢了。
這年頭啥都不太好干，還不上貸款的人太多。
我前陣子嫌壓力太大，想考些證書干別的來的，后來想想，身邊人也沒幾個工作輕松的，屎窩挪尿窩。
還不如把自己手頭上的工作好好干著，至少還能少糟心點�！�
江馨說完后，金怡一笑，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難處啊。
這世界上有活的容易的人嗎？恐怕大家的壓力不同，都有各種各樣的煩惱吧。
只是想開的就覺得樂呵，想不開的覺得痛苦。
這時老江向金怡問到：“你來是想知道寫關于羅飛的事吧�！�
“是，江叔，我想知道羅飛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金怡坦誠地看向老江，她有些愧疚，不想拉老江下水卻找不到別的能幫忙的人。
“羅飛，我想想，這家伙當時來的時候年齡還不大，那時候我還在J市。
那時候我入職不長時間，但是當了個小隊長。羅飛算是我手下的人吧，不過它屬于是線人那一邊的。
當時沒有適合羅飛的編制，說是等到有編了再給他。
結果這小子命也不好，人還倔，我就記得最后了他也沒轉正，始終就跟著跑來跑去�！�
“我舅出事那年，羅飛還在這嗎？”金怡不知道老江是否知道羅飛當年跟陳禹的事有關。
“十來年前，那時候還沒走，他應該是從老段出事以后就再沒出來過了，也不知道人在哪。
你是不是前幾年看到過他？”
老江說著，看向江馨，江馨對父親的同事沒有太多的印象，皺著眉頭問向老江：“羅飛，我有點忘了，爸。
是不是兩年前有一個上我們這來取錢，正好你過來找我的時候，看到的那個人呢�！�
“對對，當時我還給你介紹了呢，讓你叫羅叔，你怎么沒有印象了呢，這孩子！”
江馨有點不好意思地低頭說道：“你認識的人那么多，一個個又那么有架子，我哪能都記住啊�！�
江馨并不喜歡父親的那些同事們，感覺他們一個個特別能擺譜，上了年紀看起來都不慈祥。
“瞅你這孩子，以后你也是，認識的人也沒幾個，沒比我好到哪兒去。”
老江責怪江馨不記事，江馨嘟著嘴，滿腹委屈不敢頂撞。
“沒事的江叔，即使馨馨記住了也沒什么用，她又找不到他�！�
“你這回回來找老周了嗎？”
老江看向金怡，神色忽地暗淡。
“沒有，我總覺得心里有些什么東西在那隔著，說不清是什么滋味兒……
總覺得去見到了周叔的話，我會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其實有挺多事，都是羅飛知道的。你要是去問老周的話，不知道他能否查到羅飛的下落。
不過別去找老周也行，畢竟現在說不清他到底是哪伙的，一想起來我這心里也挺別扭�！�
金怡眉頭緊鎖，不斷回想在秘案局里，還有哪些以前的人。
這時她忽然想到了李昱，因為查人被害離職的李昱，或許他能知道呢。
“對了，江叔，我想到了一個人，他也許會知道點�！�
“誰��？”
“李昱，上次我去過他那個地方了。
他提到過青石會館，不過我不認識那里的人，一直也不敢打草驚蛇�！�
“現在要是現找認識人，很難找到里面的資料。畢竟他們很多內部的人也都清楚那里面有什么樣的事。
得想想看有什么方式能讓他們主動張口，愿意拿出曾經的資料和我們來交換。”
尤沐說著陷入深深的思考，他在想自己的人脈里是否有人可以在青石會館方面做些什么。
想到青石會館，尤沐記得家里有人提到過它開業之初受過什么威脅，差點連業都開不了，后來不知得了什么貴人的幫助，受到的威脅也解除了。
更重要的是，本來青石會館就是為有錢人服務的地方。
自從他得到了那些貴人的幫助以后，曾在一時之內在本地算是餐飲業的一霸。
價格高的離譜到普通人根本不敢過去，去的必須是一些有頭有臉，有消費能力的人。
否則人家也沒有心情招待，別管會館里面有沒有人去，用餐都要提前預定。
有那么一段時間，本地人以能去青石會館吃一頓飯為榮，在他們眼里，那是人上人才能去得上的地方。
哪個人不想體驗一把高于他人的優越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