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周志小舅子安頓好以后,大家紛紛回了辦公室,辦公室內(nèi)窸窸窣窣,同事們都在小聲談?wù)撝苤镜氖隆?br>
“噯?怎么回事啊?不是說他媳婦家是個挺像樣的家庭么,怎么小舅子人這樣。”
“誰知道呢,可能有錢人家把孩子都慣壞了吧。”
“那也不能拿刀砍自己姐夫啊,這得多畜牲個人啊。”
“唉,怎么回事還不一定呢,周志那個人氣人的時候你又不是不知道。”
同事們七嘴八舌聊著,金怡和橋金源繼續(xù)之前的工作,完事以后周志還沒回來。鄭媛回來一趟,見沒有周志的身影又出去了。
到了午飯時間,橋金源和金怡叫上了郝立國。
等著上菜的時候幾個人閑聊,“國哥,聽說周哥一直想轉(zhuǎn)崗,但是沒人給批準(zhǔn)。”
“是啊,剛開始聽說秘案局好,想要進(jìn)來,結(jié)果現(xiàn)在好幾年也沒什么大的發(fā)展,周志早就想走了。
其實我不怕你們笑話,就拿我來說,我覺得咱們局的工資水平還可以,雖然想從中弄油水太難,可好歹工資夠花,他啊,就是結(jié)婚的時候攀的太高。
你們可能不知道他媳婦家里,她媳婦父母都是名人,他岳父岳母是世家出身,代代名門,這樣的家庭,周志這個窮小子真是高攀了。
這個不是我說的,是以前有回周志喝多了,自己說的。
他說他在岳父岳母家始終沒地位,要不是在秘案局工作,人家可能都不會將女兒嫁給他。
要是這么多年,爬的高,賺的多也行。難的是這些年也沒爬上去多少,賺的錢僅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和她老婆家一相比,簡直羞得恨不得鉆進(jìn)地里。
別看他平時跟新人梗梗的,和比他厲害的可不敢,你看他跟許組長平時都是客客氣氣的。
我剛來的時候也沒少看過他的臉色,后來知道他是什么樣的人我就不慣著他了,該怎樣怎樣,在那之后,他對我收斂了很多。
現(xiàn)在這社會不就這樣嗎,你強(qiáng)硬對方就軟,你軟對方就強(qiáng)硬。”郝立國說著,吸了口煙。
“周哥趕上要過年了出這事,你說糟心不糟心。”橋金源說著,剛好服務(wù)員上菜,幾人動起筷子吃飯。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金怡的話沒有說出口,便吃上了飯。
過年別的地方都在考慮怎么放假,只有秘案局和市局在研究排班,盡量讓大家都能有幾天休息,還要保證年節(jié)時本區(qū)內(nèi)的治安。
春節(jié)的喜慶之氣還未散去,馨苑社區(qū)長龍小區(qū)二號樓的居民們最近總被一股味道困擾。
“噯張姐,你收拾樓道的時候聞沒聞到我們二單元樓道里那味啊,咋回事啊,好幾天了,熏的人腦袋疼。”
被喚張姐的人是長龍小區(qū)的物業(yè)管理員,負(fù)責(zé)打掃樓內(nèi)衛(wèi)生。
“咋沒聞到,你別說,都快氣死我了,年前他家腌酸菜的時候我們就說,樓道里不能放東西。
人家犟啊,說是頂樓不影響別人家,再說,頂樓兩戶都是他家的,咱也不好管啥,就那么地了。
結(jié)果這陣他們老兩口去兒子家過年,就這么幾天,酸菜缸就臭了,兒子家在外地,我們打電話告訴了,說得過兩天呢。”
“你們不能給挪了啊,實在太臭了,啥玩意臭了能從六樓臭到一樓啊,跟毒氣彈似的。”
“小李你別急,我這陣天天催他們呢,不能影響大家生活。”
張姐說著,訕訕笑了一下,接著收拾下一個單元,邊走邊嘟囔,“我也不想出這事啊,有啥招,你干管人家就不聽,人家自己家門口放東西你有什么招。
一天天凈受夾板氣,一會打電話他家又該一頓喊。”
回到物業(yè)值班室,張姐撥通了二單元頂樓業(yè)主的電話:“喂,趙老師,您家的酸菜缸真臭了,不是我胡說的,味兒太大了,鄰居都投訴好幾回了。”
老太太不滿的嗓音從話筒內(nèi)傳來:“真是煩人,一缸酸菜,它臭能臭哪去,要是嫌有味,你把走廊窗戶開開放會不行嗎?”
“我開過了,放那么一會不頂用,味兒還挺大的呢。”
“怎么別人家都沒事,就我家腌酸菜有事?人家隔壁單元,還有后面樓里老章太,和徐老頭他們?nèi)茧缢岵肆耍阍趺床还埽芪壹摇!?br>
“不是我管你家,關(guān)鍵人家別人的也沒給人影響成這樣啊,你家今年是不是哪步弄錯了,沒腌好啊?”物業(yè)張姐試探著問道。
“不應(yīng)該啊,我和我家老頭一起弄的,怎么能臭呢,讓你這么一說,哎呀我都上火了。”
“您先別上火,咱們出事解決了不就行了嘛,你過兩天回來,趕緊看看吧,要是臭了不能吃,不是白忙活了嘛。”
掛了電話,張姐準(zhǔn)備再上去看一眼,順道把窗戶打開。
張姐剛進(jìn)二單元樓道,就感到一陣惡心,她連忙拉起領(lǐng)子捂住口鼻。
上到五樓的時候,剛好五樓的業(yè)主出來,“小王,出門啊。”張姐笑道。
“噯,張姐過年好。哎呀這樓道里的味啊,我們昨晚回來就說這樓道里的味不是好味,是不是那啥啊!我家先生還說我呢,就能瞎尋思,自己嚇唬自己。”
“可不是么,真能瞎尋思,是樓上老太太那酸菜缸臭了,我尋思上去看看呢。”
“走吧,我也跟你上去看看,這老太太是不是弄錯什么了,酸菜咱們誰小時候家里沒腌過啊,哪有臭成這樣的。”
小王說著,和物業(yè)張姐上到頂樓,越向上走,臭味越是濃,酸辣刺鼻的氣息仿佛能滲入人的每一個毛孔,就算堵住了口鼻,也能聞得清清楚楚。
小王上到五樓半的時候,一陣干嘔,差點吐了出來,張姐見狀,連忙把六樓樓道的窗戶打開,小王站在窗子前緩了一會。
“張姐,你得趕緊聯(lián)系他家,我覺得這個味兒不對,肯定不對。”
“這爛了東西可是挺愁人啊。”張姐說著,接著向里走,小王好奇跟了上去。
上到六樓的時候,雖然窗戶都開著,但是每向酸菜缸走一步,就能更清晰地聞到里面散發(fā)的陣陣惡氣。
“這哪是酸菜缸,這是毒氣彈吧。”小王心里想著,沒說出口,她怕一張嘴,臭氣就會鉆進(jìn)她的身體里。
走到酸菜缸旁,張姐忍著翻騰的胃,掀開上面遮蓋的白色麻木簾。
一股臭氣騰空而出,險些將她撲了一個跟頭,她向后退了一步,強(qiáng)忍著看向缸內(nèi),里面壓著幾塊白石,白石下面露出幾個酸菜,但是四周飄滿了紅的、綠的、黑的毛,里面的液體也是深色,明顯這酸菜沒腌好,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