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松道,“我說的便是這件事,剛剛得到消息,我們的一批玉石在津州的碼頭被攔了下來。”
“攔了下來?”云綢道,“為什么?”
“說是津州在準備什么祭典,要耽擱一段時間,過往的船只都被攔了下來,然后按著貨物的保質情況酌情放行。我們運的是玉石,只怕……”
寸暉道,“津州確實有祭奠河神的傳統,也會在祭奠當日攔住船只,禁止他們出現在祭奠河域,但是沒說過還要攔住一段時間。”
云綢其實對林少陽的了解僅僅是在他的性情和對流海幫的了解上,至于他的人脈關系,云綢并不知道,因為這向來都是云耀庭自己親自掌管的事。
兩世,云耀庭都能將人弄到京城來,只能說明,云耀庭手里有林少陽在乎的東西。
“沒事,這件事你不要管了。”云綢對云松道,“我來處理吧。”
“是。”
云綢了解林少陽,他是一個很耐不住寂寞,特別喜歡看不喜歡的人痛苦的人。他既然對云家產業出手了,那一定是已經將云家作為敵人了。所以他現在會很耐不住的來欣賞他的杰作,看看云綢是如何束手無措的。
果然,當日下午林少陽就來了云家。
林少陽穿著一身淡青色的長袍大搖大擺的走到云家門口,見到云綢的時候微微驚訝了一下。
“想必這位風華絕代的姑娘,就是云慈鄉君了。”林少陽臉上帶著笑容,可是眼中卻一片冰涼,他走到云綢身邊,輕輕捧起她的手。
露露和寸心剛要出手,卻被云綢攔了下來,任憑林少陽在她的手背上輕輕吻了一下。
云綢臉色不變,帶著淡淡的笑意看著他。
林少陽微愣,繼而大笑起來,“鄉君果然如同傳言那般,是個風流的人兒啊。鄉君不如好好看看我,看我是否能夠成為您的入幕之賓?”
“放肆。”寸心低喝一聲一掌拍向林少陽,卻被林少陽輕輕的揮化解了。
“鄉君的侍女倒是別致,一個美得讓人心醉,一個丑的讓人心碎呢。”林少陽輕輕挑了一下寸心的下巴,寸心瞬間臉色漲紅。
“林少幫主向來都是這樣以貌取人的嘛?”云綢笑著問道。
“沒錯,本公子從來都是看顏色下菜碟。”林少陽靠近云綢,深深吸了口氣,“云慈鄉君身上的味道如此令人心醉,本公子一定會給你一盤好菜的。”
在場之人,云松,露露,還有寸心全都變了臉色。他這是赤裸裸的調戲!
云綢卻微微偏頭看著他,“是嗎?”
“云慈鄉君不讓我進去嗎?我們進去,我好好跟你說說。”林少陽一臉曖昧的看著云綢。
“林公子應該不需要進云家了。”云綢將手從他的手中抽出來,對他淡淡一笑。
“什么?”林少陽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你……”
林少陽還沒說完,眼睛一閉便暈了過去。
跟在林少陽身后的人驚恐的跑上前接住他,便聽云綢道,“想必是林少幫主來之前吃壞了東西,你們還是將他帶回去吧,不如讓他養好了身體再來。我們云家的大門,永遠為林公子敞開。”
云綢笑著揮手,“送客!”
林少陽沒進云家,暈倒在了人家的大門口,這話怎么說起來都不好聽。林少陽的隨從灰溜溜的扛著自家的少幫主跑了,只冷冷的留下了兩個字。
“告辭!”
云綢笑著點頭。
寸心道,“幸虧鄉君早有準備,鄉君,日后怎么辦?這個林少陽明顯的來者不善。”
“是啊,來者不善。”云綢看著那一群人的背影,臉上的笑容也已經褪盡,“我們先回去吧。”
去薛家周旋的云松已經回來了,玉石被扣押,與薛家的交易必定會受到影響,云家必須給薛家一個交代。
“薛少主雖然有些著急,不過在我說了能從云家調動一些來,做應急之用,薛少主也沒有說其他的。”云松皺著眉頭,憂心道,“不過薛老家主的情況似乎不太好,若是他過世了,到時候薛家必定要靠一批新的貨物來鞏固基礎,到時候我們手中這些玉石怕是會……”
“一個河神祭能有多久?”云綢微微瞇起眼睛,“云松,你親自回一趟豫州,去尋一個人。這個人情,他該還了。”
“姑娘,連少主來了。”石榴在門外道。
“有請。”云綢心里突然一松,連伯城來,一定有重要的事。
連伯城一進云家便發現這氣氛不對,見了云綢見她臉色無異,這才放心下來,道,“我是為林少陽的事情來的,他是不是已經來過了?”
云綢點了點頭,好奇道,“怎么?這件事大皇子也知道了?”
連伯城失笑道,“榮家的事算是大皇子承了鄉君的情,所以此次算是報答吧。”
云綢呵呵了一聲,“若是有誠意,大皇子不該直接替我解決此事嗎?連少主也是生意人,可知道這一局我要損失多少?”
“漕運之事,大皇子確實難以插手。”連伯城嘆道,“鄉君應該也知道,如今大皇子在宮中也不得不偽裝自保。手中的人也不敢輕舉妄動,上面的人盯得很緊。”
“可我也沒見他老實。”云綢翻了個白眼,道,“連少主知道些什么?”
連伯城道,“其實這件事,鄉君也并不是完全的無辜。鄉君可知道,林少陽的祖父是誰?”
云綢愣了一下,搖了搖頭,上一世他確實沒有和云綢說過。其實上一世的他們兩個更像是兩個極度想要在對方身上榨取利益的瘋子,從來沒有相互信任,更不可能相互傾心,從他們相遇開始,兩人便是明爭暗斗,最終因為利益定下婚約,婚約之后,便是林少陽的死期。
如今想來,她已經想不起來林少陽是如何與她訂婚的,當時的她,聲名狼藉,根本沒想到林少陽會來云家提親,又怎么會去了解林家的情況呢。
“他的祖父乃是前朝閣老林信,也是當年與你外祖父一同搜集朝中大臣罪證的老臣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