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遂的很。”云耀庭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這個丫頭,不問他身體,不問他兒女,只問他順不順遂,擺明了是諷刺他的計劃落空,諸事不順。
果真是個妖孽,這一次這妖孽回來,這云家必定有要風(fēng)起云涌。
石榴去指揮著人將行李都搬下來,云綢沒再搭理云耀庭,她將甄氏扶下來,輕聲道,“娘,我們到了。”
甄氏下了車,雖舉目四望還是陌生的地方,但是這種感覺是錯不了的。有鄉(xiāng)音,有熟悉的泥土的味道,連帶著,心情也好了很多。
“我們進去吧。”甄氏牽起云綢的手,進了云家。
而云耀庭從云綢不理他后就開始跟白敬宸攀談,只不過白敬宸只向他禮貌性的點了點頭就跟著進了云家。
云耀庭雙手攥緊,將指甲摳進了肉里。
“一個個黃口小兒也敢這么踐踏我,我遲早要讓你們都付出代價。”
云若庭正在院子里設(shè)宴招待前來賀喜的舉子和同科們,二甲第一可是能夠直接授官的,從此以后這位商賈出身的人就要踏足官場,怎能不值得被人恭賀一番?
云綢和甄氏繞開了設(shè)宴的地方,來到了云若庭為她們準備的院子。
云綢的院子十分清幽,比之前豫州的院子還要大了些,廂房里辟了間書房給云綢處理公事用。白敬宸進了云家后便去了宴席,云綢讓下人們?nèi)ナ帐皷|西,云綢帶著白渺渺和霍云進了正屋。
一進屋子,云綢就有一種熟悉感。
白渺渺驚喜道,“哎呀,竟然是與豫州你的房間布置的無二。不過比那個房間大了些,誒?這里辟了一小間客廳,真有意思。”
云綢讓人上了瓜果,三人邊吃邊聊。
白渺渺躺在榻上,絲毫形象也不顧,舒服道,“我也只能在綢兒這里舒展舒展了,你可不知道,自從進了京,我就被我娘管的束手束腳,什么笑不露齒,行不露足,吃也不能吃飽,睡也不能睡夠,見天兒的折騰我。”
云綢用杯蓋劃著杯中的茶葉,笑道,“這是京中閨秀都要學(xué)的,你在豫州是野大的,覺得拘束也很正常。”
“可是她以前不管我,現(xiàn)在憑什么要管我?”白渺渺坐起來,嘟著嘴道,“白家說到底還是商賈之家,我想怎么樣就怎么樣。她在京中已經(jīng)習(xí)慣了,滿腦子都是門當(dāng)戶對啊什么姻親的,最近總是在我耳邊叨叨。好像京中的閨秀都是用來聯(lián)姻的,聽得都煩死了,一點自由都沒有。”
云綢喝了口茶,沒有說話。白家的事,她還可以講上一兩句,這位李夫人她可不方便說。
霍云戳了戳白渺渺,用眼神警告她。
你當(dāng)著面說你娘不好,萬一云綢要是討厭嚴厲的婆婆怎么辦?這不是在給你哥搗亂嗎?
白渺渺似乎也明白了霍云的眼神,立刻打了個哈哈,道,“不過我娘對我哥還是挺好的,什么也不限制他,想做什么做什么,呵呵……”
云綢將茶杯放下,道,“如果是這樣,你不如找白大哥幫忙。自幼他最疼愛的就是你,如今又是一甲榜眼,他說的話還是有些分量的,伯母應(yīng)該會聽。”
“他才不會。”白渺渺泄氣道,“綢兒,明日你忙嗎?一起去郊游吧,我們好久沒有一起出去玩了。”
云綢想了想,道,“明天薛家有個宴請,我得出席。應(yīng)該也會有一些官家女子出席,你要不要一起去?”
“宴請?”想起京城這些宴請,人們你來我往的樣子,白渺渺就有點打蔫。
云綢最是了解她,不由得捂著嘴笑道,“有我在,你只管吃。”
“去!”白渺渺二話不說就答應(yīng)。
霍云默默的舉起小手,“我……我也想去。”
三人聊了一會兒后云綢便讓人給她換衣服梳妝,準備去宴席上。如今的她不只是云若庭的女兒,還是云家的家主,今日的宴席她必須要出現(xiàn)的。
白渺渺和霍云看著云綢換了一身紅色錦緞長衫,長發(fā)用一根羊脂玉簪輕輕挽住,部分長發(fā)垂在腰間,整個人看起來既大氣又慵懶。
云綢的長相本就不是妖艷型的,但是這慵懶的氣質(zhì)偏偏襯托的她有了三分的艷麗。
兩人目瞪口呆,她們何時見過如此模樣的云綢。
云綢走后,霍云抓住白渺渺的手,道,“我覺得,云綢真的快不需要男人了,你哥得盡快下手啊。”
宴席設(shè)在花園,今日春光正好,些許花兒已經(jīng)開放,花園中的人們推杯換盞,詠歌賦詞,卻沒有人高聲呼喊,竟別有一番意境。雖是流水宴,人卻不少。
云綢到花園的時候,云若庭已經(jīng)有一些微醺,白敬宸和云桑跟在他的身后,同這些舉子進士們攀談著。
云綢倒是很意外,白敬宸居然也有這一面。看來,她說他江湖之氣太重,毫無書生風(fēng)骨,也不完全對。
白敬宸是第一個發(fā)現(xiàn)云綢來了的,不過卻盯著她看了半天,直到云綢走到跟前來,他才回過神,叫了聲,“云姑娘。”
云綢笑著點了點頭,輕聲道,“多謝白大哥照顧我爹。”
白敬宸微微點了點頭,往后退了兩步,云綢走上前去,云若庭將她帶到身邊,對眾人道,“這是小女云綢,添為云家現(xiàn)任家主。”
云綢端了一杯酒,舉起來,高聲道,“多謝諸位賞臉前來為我父親道喜,日后諸位與我父同朝為官,互相挾持,我先在此謝過。”
說罷,將那杯酒一飲而盡。
白敬宸看著她喝下那杯酒,腳步微微動了動,最終還是沒有邁出那一步。
宴席繼續(xù),不少人上來再次向云若庭祝賀。
這里的主場是云若庭的,云綢不適合久待,向眾人告了罪便離開了。
云綢剛出了花園就吐了,她靠在一棵樹上,幽幽的嘆了口氣。
她萬萬沒有想到,這一世她哪都好,只有一點變了。
她居然一喝酒就吐。
“不能喝便不喝,即便是以茶代酒,這些士子們也不會怪你。”白敬宸不知道什么時候來到她身后,遞給了她一個帕子。
云綢愣了一下,接過來,苦笑道,“我說我不服我不能喝酒,你信不信?”